众臣哗然,谁都知道,淮南水患,是大皇子奉命前往,不是说一切都处置妥当了吗,怎么还会有流民往圣都来?
听着下面的吵吵嚷嚷,大皇子面色难看,显然已经知道了此事。
安国公乃大皇子的外祖父,王明谦一说此事,他就知道这事儿估计和二皇子一派有关。
他出列道:“启禀皇上,既发现有流民迁移问题,微臣以为,就应尽快通知各州府分摊流民数量,以免发生暴乱。”
二皇子派系的人因私兵一事这段时间没少遭到打压,好不容易又有了东风压倒西风机会,各个卯足了劲打压。
一个说,大皇子奉旨办差,却未能妥善安置好当地百姓,才致使流民四处逃窜,理应受罚。
另一个说,定是因为没有将救济钱粮发放到位,流民才会离开安身立命之所,想必这其中必有中饱私囊之人,请求陛下严惩。
大皇子一派的人立刻反驳,此事定有缘由,未必都是淮南百姓。
二皇子一派又有人站出来说,据说淮南一带的百姓已经有人开始暴乱,甚至打进了府衙。
而丞相董琢的脑袋此时嗡嗡的,又对一件事,她女儿的预知梦又对了。
吵闹声在皇上的呵斥声中停止,最终,皇上拍板,大皇子办差不利,罚奉半载,禁足三月。
由事不关己的礼部推举中书令霍真,为此次钦差,配合各州县安置流民,至于暴乱之人,皇权不容侵犯,按律当斩!
董琢回到府邸,董夫人喜气洋洋的过来说:“…老爷,妾身今天跟武安侯夫人拟定了日子,映月的婚期就定在明年的二月初八。”
“嗯,此事你做决定就好,我去看看瑾妍。”
董瑾妍在干什么呢?
她正捂着胸口呼痛,连续找了几个好大夫都看不出问题,于是,她怀疑这院子里不干净,正吩咐人四处搜查有没有可疑之处?
董琢一进来就见院子里乱糟糟的,府中下人四处翻找,他随意找了个人问:“这是怎么回事?”
回话的是个三等丫鬟:“回老爷话,小姐说她心口不舒服,让众人查查院子里有没有什么脏东西?”
董琢一甩袖子:“胡闹,心口痛为何不找大夫?”
小丫鬟吓得一哆嗦:“回老爷话,找了,说是看不出。”
董瑾妍身边的李嬷嬷带着四个大丫鬟,挨个房间寻找,待寻到晚冬的房间时,在她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对血玉手镯。
晚春拿着手镯不知所措,王嬷嬷问:“怎么了?找到了什么?”
晚春脸色难看的递给王嬷嬷。
“呀!这不是小姐前两天丢失的血玉镯吗?”晚夏捂着嘴惊呼。
站在一旁的晚冬,脑袋里都是懵的,她摇头:“不是,不是我,我没拿。”
王嬷嬷阴沉着脸:“是不是你,自己亲自跟小姐交代吧?带走!”
晚冬都快哭了:“我没有,王嬷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王嬷嬷跟董瑾妍回禀:“小姐,房间里并没找到什么可疑之物,不过…”
她把帕子掀开,露出里面的血玉镯:“这镯子找到了,就在晚冬的枕头底下。”
董瑾妍像是重新认识了晚冬一样,她痛心疾首的说道:“晚冬,你太让我失望了,你…”
晚冬扑在她脚下,泪流满面:“小姐,小姐你相信我,是有人栽赃给我的。”
“哦,是谁栽赃你?”
“是…是晚春,一定是晚春,镯子是她在我的枕头底下找到的,说不定就是她故意塞进去的。”
晚春不可思议:“晚冬,你怎能胡说?”
“就是你,我早就知道你嫉妒我。”
“怎么回事?”听见里面吵吵嚷嚷,董琢走进来皱眉问。
“父亲。”董瑾妍站起来行礼。
丫鬟们行礼喊老爷。
“听说你心口不舒服?大夫怎么说?”
董瑾妍摇头:“自从那日醒来,就时常有些不舒服,大夫也看不出来,我寻思着在院子里找找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克着我,没想到…”
她看向晚冬,一脸不忍责备之意。
董琢问:“怎么回事?”
王嬷嬷上前把前因后果一说,董琢厌恶的看着晚冬:“手脚不干净的丫头留着做甚?打一顿发卖出去就是。”
“可是…”董瑾妍满脸纠结:“晚冬跟了我好久,我怎么忍心将她发卖?”
“你这孩子怎能如此心善,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叫你母亲再给你拨一个衷心的丫头就是。”
晚冬拼命的磕头:“老爷,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有偷拿小姐的镯子,求求小姐不要发卖奴婢。”
董瑾妍为难的咬唇:“要不,就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再贬为三等丫鬟吧!”
晚冬泪珠挂在脸上,愣愣的看着董瑾妍:“小姐……”
她怎么都不明白,平日里最得意她的小姐,为何会对她下如此狠手?
王嬷嬷立刻吩咐人将她拖下去,这下可好了,刚刚才愈合的屁股,又被打开了花。
待众人下去,董琢开始问她预知梦的事,董瑾妍就哭着把她上辈子悲惨又短暂的一生,全部说了。
董琢气愤道:“大皇子当真这么畜牲?”
董瑾妍用帕子拭泪:“父亲若是不信,尽管着人去打听,说他是畜牲,都是在侮辱畜牲。”
“既是如此,那你可知映月的婚事如何?”
董瑾妍一哽,董映月是她的庶妹,更是她父亲最得意的如姨娘所出。
母亲给她女儿挑的人家,看似鲜花簇锦,实际上烈火烹油,那武宁候府的庶出二公子,长期流连花丛,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也不是个好东西。
但她并不会拆母亲的台。
“这…我自入了大皇子府,每日里管理庶务,还要应付他府中的莺莺燕燕,没怎么太关心她在武宁侯府的事,不过,武宁候府似乎和太子有些关系。”
“太子不是快病死了吗?”
董瑾妍摇头:“我不是很清楚这个,只听说太子曾经带禁军逼宫不成,被乱箭给射死了。”
“你把你知道的都说一遍。”
二人说了将近一个时辰,最后董琢沉思着问:“你当真要去找赫兰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