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歌倒是知道这点。
农民遇见天灾人祸, 吃不上饭了,就把土地卖给大户人家,之后又去做佃农租地,每年只要上交五成的收成就可以了。
她问:“那,可以自己开荒吗?”
杜魁怪异的看着她:“荒地很难开垦,一旦开垦成功,就要上报给衙门,还有契税和一亩地三成粮食的赋税,朝廷有明文规定,即使是没有收成,也要交,新开垦的荒地一般收成都不好,基本上前二年都是入不敷出。”
楚宁歌思索了一下,又问:“不种粮食可以吗?”
“你开垦荒地不种粮食种什么?”
“我得了一些番邦种子,想种点别的东西。”
“律法有明文规定,一亩地至少有五成必须种粮食。”
楚宁歌看着他,眼神莫名:“杜大哥,我和你商量件事儿呗,这件事你给我办成了,保证有你的好处。”
杜魁承认他对楚宁歌有了一些改观,但以往的印象还是根深蒂固:“呵…那你说说,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我种的这样东西可是个宝贝,以后有了种子,我第一个留给你们。”
杜魁不信:“种子算什么宝贝,还能长出金子不成?”
“差不多吧,有的时候你有金子,也未必能买得到。”
杜魁撇嘴:“我咋就那么不信呢?”
“呵…你还不信我会医术呢,我不照样会了。”
杜魁一想也是,反正又不是他花钱:“那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楚宁歌就和他说了,要他出面帮忙买一块地,或者雇人开垦一块荒地,再雇人帮忙种地,至于是种什么,最好是没有后患那种。
杜魁答应了,回头就和赫兰夜说了。
几天过后,杜魁来找她:“我跑遍了各个牙行处,现在有两块地有人出售,一块好地贵一些,还有一块便宜一些,我找人打听了,据说便宜的那块是块盐碱地,种什么都不好出苗。”
楚宁歌:“嗯,都跟我说说,分别都是什么价?”
“好一点的,五亩田,每亩一百五十两,盐碱地十亩,每亩十两。”
楚宁歌愣了一下:“盐碱地这么便宜?”
杜魁无语,感情他都白说了,盐碱地只是应公子的要求带着说的,谁会喜欢这种地。
他又重复说了一遍:“盐碱地不容易出粮。”
楚宁歌:“嗯,好,我都要了。”
“都要?盐碱地你也要?”
“要,弄好了是一样的。”她有办法改良土质。
杜魁想了一下:“成,随你。”
楚宁歌给他拿了些银票,又道:“再买些善种地的人。”
“成。”
杜魁不愧是赫兰夜的手下,很快将地契送来,还带来了一对父子的身契。
跟在他后面的两人,年长的看上去四五十岁,年纪轻的大概十七八,看上去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杜魁引荐道:“以后这就是你们的主子了。”
二人立刻跪下,年长的说:“老汉叫甘谷,这是我儿子叫甘小泉,以后但凭主家吩咐。”
“嗯,起来吧!”
楚宁歌看着他们下跪,多年的生活习惯,让她感觉有点别扭,但也不会傻乎乎的说什么人人平等之类的。
在这种封建社会,太过另类了,不是蠢,就是傻,融入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楚宁歌让他们坐在院子里,和他们谈了一下她要种什么,以及盐碱地怎样改良土壤,棉花如何播种,播种后用干草覆盖什么的等一系列问题。
因为没有地膜,她只能采用这种办法。
老汉从没有听过种东西还用干草覆盖,还有什么两拢并在一起种,他有些局促,反之他儿子反倒听得很认真。
楚宁歌轻笑:“你不要紧张,这是一种新作物,种好了,我以后会给你们奖励。”
老汉紧张的摆手,他没想到自己的主子会是个姑娘:“老汉没种过,老汉怕种不好这种新鲜东西。”
楚宁歌看向甘小泉:“你呢,都记下了吗?!”
甘小泉脸一红,连忙低下头:“都记下了,我一定会好好种。”
“嗯,光你们两个人,肯定不行,我给你银两,你再帮我雇些人,争取用最快的时间,把地都种完………”
赫兰夜看着楚宁歌和人侃侃而谈种地的注意事项,仿佛她才是那个会种地的老手。
他摸上自己的脖子,自从蛊虫开始发作,他根本不敢再动用内力,但那种关键时刻,便是冒着风险,他也只能动用了。
真是万万没想到,赫兰夜仔细回忆着,他绝没有看错,那支箭,竟然自己拐弯了,就在她喊出那两个字以后。
他果然没有猜错,现在的楚宁歌就是个山精妖怪。
想到这里,他心里隐隐有一丝不为人知的兴奋。
好像这是独属于他和楚宁歌两个人的秘密。
楚宁歌打发走二人,一转头就看见了赫兰夜在看她。
那眼里莫名的兴奋一闪而逝,但还是让楚宁歌捕捉到了,她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暴露了这么多,傻子也该知道她不对劲儿了,但那种关键时刻,赫兰夜推开了她,她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刚想转身回房,又见张宝嫣一身孝服的站在门口,两只眼睛幽深的看着她,让楚宁歌感到非常不适。
她皱皱眉,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她想起了前世的手枪。
拿起图纸就开始画,每张图纸只画一部分。
两个时辰后,图纸上赫然出现了一把老式左轮手枪,是照着前世一位退役老兵家中的模型画得。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五月初,楚宁歌被杜魁每日乱七八糟的补汤给吃得,人都胖了一圈。
她想着,也该去往同安堂送一次药了。
为防止自己再次遇见上次那种事情,她自制了一个帷帽,照旧背起她的大背篓,到了南水镇,直奔同安堂。
刚进入药堂,德喜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就是狂喜:“楚娘子,你终于来了。”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