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将所有的衣服翻了翻,点头道:“嗯,你这些衣服的料子确实不错,但你也应该知道二手的东西就是要折价的,而且你看这里…”
他指着襦裙的下摆,“这里已经脏了,而且可能会洗不出来,还有这些刺绣…”
“你看这里,多少有些被勾出来了,这些都要重新处理,所以这五件我只能给你五两银子。”
原主的这些衣服都是后来重新购置的,圣旨下到楚家的当天,措手不及的楚家人就被抄家了,除了一身衣服什么都没带出来。
原主到了岭南后当掉了带在身上的几件金银首饰,购置了几件成衣,这些衣服虽不是上等料子,但每件也花费了三到五两不等,一两银差不多是前世的一千块,都穷成这样了,还买这么贵的衣服,这娘们可真够败家的。
现在竟连一半都折不到了。
但买卖就是这样,你有出价,我有还价。
楚宁歌笑笑:“掌柜的,您说的这些问题确实有,但我认为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您要知道一件成衣的价钱本身就是很高的,我当初也是买来的,这样吧,十两给您,这还不够我两件衣服的价钱呢,您就是卖二手也保证有的赚。”
掌柜的摇头:“不行,这种二手成衣没那么好卖,有钱的人要做新的,没钱的人就是这个价都穿不起,最多再给你加半两,你要是不当就先去别处看看吧!”
楚宁歌无法,相比起原主遇见的当铺掌柜,这位也算是实在了,在古代,当铺的生意向来是供大于求,你爱当不当!
想想前世的二手名牌衣服,往闲鱼上一挂那也不值钱了,心里多少就平衡了!
“行,那就五两半,您再帮我看看这几样首饰。”
最后,楚宁歌从当铺里面出来,除了银锁活当了半两,银簪死当一两。
一对耳坠经过当铺的掌柜鉴定说是绿松石的,但是成色也不是很好什么的,反正就是各种压价,楚宁歌秉承着讨价还价是华国人的传统美德,是绝对不能少掉的环节,双方最终达成交易当了三两。
出来后就见跟踪她的那两个人,还在执着的等着她。
楚宁歌假意没看到,突然冲进人群,撒丫子就跑。
二人见状立刻去追,想明白这是被这娘们给发现了,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瘦猴灵机一动,一边追一边大喊:“小贼,哪里跑?敢偷老子东西。”
另一个听了,只觉得这兄弟高明啊,也跟着大喊:“抓小偷啊—!抓小偷。”
楚宁歌眼见着众人看她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甚至还有正义之士想要出手阻拦。
她脑子一转,也跟着机灵的大喊:“人贩子,他们是人贩子,人贩子要逼良为娼了,救命啊—!”
众人被搞懵了,不知道谁说的才是真,但为了不助纣为虐,纷纷给楚宁歌让开了路。
反而再看那两个男人的眼神透着怀疑。
就有大娘挎着篮子对身边人小声说:“这俩人瞅着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像是正经人,不会真的是人贩子吧?”
看似小声,但身边人全听见了。
众人也都纷纷议论起来,还有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跃跃欲试的想要擒人。
那二人一听,这还了得,大晋律法,贱籍可通买卖,但逼良为娼,那可是要吃牢饭的。
贼眉鼠眼的瘦猴立刻改口:“那是我妹妹,我亲妹妹,妹妹诶~你快别跑了,赶紧跟哥哥回家吧!爹娘不逼你嫁人了。”
另一个也跟着附和:“对对对,跟哥回家。”
众人又懵了,他们这是要闹哪样?到底啥关系?
楚宁歌一听这话,好小子,敢占她便宜,今儿个非得好好教训他一下,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一阵风似的跑过去,看见前方的卖肉摊子,飞起一脚,直接给踹翻了。
其中一块猪皮正好糊在杀猪匠的脑门上。
正在切肉的高大肥硕男人,一把扯掉头上的猪皮,掐着把菜刀,凶神恶煞的瞅过来,楚宁歌立刻往身后一指:“他们是我哥哥,我身上没钱,他们有钱,你找他们赔。”
说完又一阵风似的跑了,深藏功与名。
杀猪匠往她指的方向一瞅,正好听见两个人狼嚎般的喊着妹妹。
他掐着把菜刀就冲出去,一把扯住正在狂奔中的贼眉鼠眼,瞪着眼睛大嗓门声音凶狠道:“刚刚那个跑过去的是你妹妹?”
瘦猴被他给吓着了,一脸懵逼:“对…对啊!”
“赔钱!”
“什…什么?”
杀猪匠举起菜刀往他面前凑了凑,一双虎目里尽是凶光,恶狠狠道:“什么什么?你妹妹踹翻了俺的摊子,快赔钱!”
瘦猴一看满地的猪肉,立刻摆手:“不是,不是,她不是我妹妹。”
杀猪匠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一把薅起他的脖领子,直拎得瘦猴跟只小鸡仔儿一样的双脚离地直蹬腿。
“好小子,还敢骗你爷爷俺,刚刚还说她是你妹妹,这会儿又不敢认了?
老子今儿个把话撂在这儿,你他娘的要是敢不赔钱?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的胳膊腿当柴火棍全他娘的给你拧折了!”
说着把菜刀凑近他的脖子。
瘦猴吓的直接尿失禁:“别,别,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赔,我赔还不行吗?”
一群人指指点点的嘲笑他。
瘦猴只觉颜面无光,今日可真是倒霉透顶,碰到个硬茬子,肉掉在地上洗洗又不是不能吃了?
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拿出一包银子。只盼着他兄弟高个能从那臭娘们身上找补回来,不然今个儿可真是亏大发了。
后面的吵吵嚷嚷,丝毫没有影响楚宁歌一路狂奔的速度。
高个在后面紧追不舍,眼见着楚宁歌往一处巷子深处跑去,他内心欣喜不已,喘着粗气的追上去,就见楚宁歌在巷子里一手插腰一手扶墙,累的直喘气。
“跑…跑啊,你倒是跑啊!你他娘的怎么不跑了?”
高个累的双手扶腿半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眼睛里尽是戏谑,一副猫戏老鼠的得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