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是用手活生生地撕了那个王氏怪物,然后又失控地冲向了阿瑶她们,我有自己的意识,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再后来我就看见东方老哥站在了阿瑶的身边,最后就没有任何记忆了……应该是老哥出手了吧……”
“我还在迷糊中吗?头真疼呢,估计是睡的太久了……起床吧!”
“嗯……?我是遇到“鬼压床”了吗?全身无法动弹……醒不过来啊!”
“不行!我得挣扎一下,使劲蹬下腿试试!”
“啊!”
“哎……还是算了,完全没有个毛用啊,根本挣扎不动!”
“要不是就这样睡下去吧!反正我也挺累的……”
“等等!为什么会想睡觉!我不是刚刚才睡醒吗?”
“不能睡!也许一睡过去,就彻底醒不来了……难道是我要死了?!”
“不会吧!我还不想死呢!动一动,赶紧动一动啊!”
“不对!我怎么会不想死呢?!我当初就是不想活了才跳的楼,我应该是想死才对!”
“没错!我要死!睡吧!睡吧!赶紧就这样睡下去吧!”
“……”
“操!起也起不来!睡也睡不着!到底是要闹哪样?!”
自跳楼以后,近些天在河洛镇所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地在向安然的脑海中闪过。
“我才来到这里几天啊?事情就没有歇下来过,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着各种各样的奇葩事情,而且都还是些与性命相关,打打杀杀的事情……”
“这也太累了吧!丝毫不比九年义务教育的内卷生活轻松啊!”
“哎……难道就没有身与心都不累的地方存在吗?”
“每天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些破事,节奏是不是太快了些?”
“没意思!我在图什么?我这十八年,到底都在活些什么啊!”
“哎……”
&34;好累……眼皮都抬不动了,但是又好像有东西撑在眼睛里……”
……
叮铃铃……
“轰隆……!”
“吵死了!”
“啪”的一声!
向安然在这突然的一声脆响中猛然惊醒,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前有几个模糊的身影站在他的身前,其中一道身影的一只手拍在桌子之上,另一只手好像在指着他说着些什么。
向安然想用手揉揉眼睛,好让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一点,但是他的大脑仍是昏昏沉沉的,连做抬手的动作都异常的困难。
他嘴中呢喃道:“是东方老哥吗?其他人是谁呢?阿瑶他们没有这么高啊?”
向安然轻轻地晃了晃脑袋,他猛地一怔:“我刚才说的谁来着?老哥?什么瑶……?”
时间又过去了片刻,他终于抬起了自己的双手,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景象渐渐地清晰起来,映入他眼帘的是三个让他感到很熟悉且又有着莫名恐惧的面孔,那三人正面目狰狞地盯着他,情绪激动地说着些什么。
“我刚才说什么的来着……全忘了吗?果然梦在醒来后很快就会忘记内容啊!”
“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头真疼啊!”
突然“哐”的一声,向安然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昏昏沉沉的他猛的清醒过来。
此时一名身着奇装异服的家伙正拿着一本厚厚的书,他的手好好的举起,准备狠狠的再给向安然的脑袋来上第二下,他指着向安然骂道:“狗东西!给老子装死是不是?你他妈的再装睡不醒试试?”
在惊恐中,向安然坐着的靠背椅向着后方倒去,他的身体也跟着向后方翻去,自己的课桌与后排的课桌被他这么一倒,顿时给撞的乱七八糟,教室中传出一片唏嘘之声。
向安然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缓缓爬起,他看着眼前的三人心生忌惮,支支吾吾道:“建、建、建哥……你找、找我,有什么事吗?”
手中拿着本厚书的家伙叫刘建,是这个学校中有名的混混,经常霸凌一些诸如向安然这种十棍子也打不出一声闷屁来的家伙。
听到向安然问他有什么事,刘建将手中的书砸向刚站起来的向安然,向安然本能地抬手格挡,结果这一本能的举动被刘建视为反抗,彻底惹怒了他,刘建抄起身旁的椅子,对着向安然就是一顿猛砸。
事态紧急,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句:“张老师来了!”
话音一落,一名中年男老师带着几个保安人员冲进了教室,将刘建等三人拉开,向安然被刘建砸的头破血流,窝在地上瑟瑟发抖。
很快,学校里便来了一辆警车,将当事人全部从学校带走。
从警察局回家的路上,向安然的父亲一直在开车,不作言语,他的妈妈神情激动道:“向安然,我不止一次告诫你,不要和这些不三不四的同学来往,你到底怎么回事?”
向安然低着头委屈地解释道:“我、我并没有和他们来往,是他们总是来找我……”
向安然的妈妈气的将手掌高高举起,吓的向安然往车角缩了缩,她的妈妈吼道:“你没有和他们来往?那他们怎么只找你不找别人?!”
向安然无言以对,只能缩在车角暗自掉眼泪。
“哭!哭!就知道哭!你现在已经初二了,你知道时间有多重要吗?光是今天,就耽误了半天加上半个晚上的学习时间,这样下去,你还能考上好的高中吗?!”
“后面三天,夜里二点前就不要睡觉了,给我把今天浪费的时间补回来!”
车内沉默了几秒。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向安然的妈妈近乎是在嘶吼着。
就连正在开车的父亲都被吓的一怔,嘴角抽了抽,但是仍然忍住了没有说话,向安然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深夜,一直学习到两点钟的向安然独自站在镜子面前,看着头上那裹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苦笑了一下。
躺在床上,他总觉得自己的心中好像少了一块什么。
今天在警察局的时候,刘建的父亲风风火火地来到派出所,从皮包里掏出五叠纸币直接扔在了向安然的父母面前,趾高气昂地说道:“你孩子家的医疗费用我全部包了,此外,这是我额外赔付的五万块钱,小孩子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多大的事情,小打小闹的很正常,如果一直这般纠缠下去,只会影响孩子的学习,两位家长,你们觉得呢?”
向安然的父亲气愤不过,猛地站起,将那五万块钱堆到了地上,愤然说道:“刘建家长,不要觉得你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你家孩子把我家孩子打成这样,给点钱就想算了?”
刘建的父亲亲呵呵笑道:“不然呢,孩子都是未成年,最多也只是口头教育教育,你还想怎么样?”
向安然的父亲愣了愣,竟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刘建的父亲弯腰捡起地上的五叠纸币,将其重新扔在了桌上,说道:“对了,我家刘建初中毕业后,我就让他出国读书了,出国读书嘛,成绩好不好无所谓的,有钱支撑着就行。”
说到这里,刘建的父亲猛地看向向安然的父母,满脸笑意地说道:“就是不知道你们家的孩子,如果因为这件事耽误了学习的话,还能不能考上高中啊?”
向安然的父母愣在当场,刘建的父亲继续说道:“噢!对了!我和咱们当地的中专和职高的几位校领导都熟,实在考不上高中,孩子去学个技术什么的也挺好的,到时候联系我,我可以帮你们引荐引荐,保证能选个好专业!”
“这也是你们应得的福气,毕竟不打不相识嘛!哈哈哈……!”
最后的结果是向安然的父母接受了调解,刘建也只是被警察口头教育了几句,便跟着他的父亲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警察局。
向安然的父母,带着头上被裹着一圈圈绷带的向安然,灰溜溜地从警察局走出,就好像这场打人事件的始作俑者是向安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