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金宝做了什么,在老江家人心里她都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一个孩子突然离开家。
不知所踪。
大人们心里都着急死了。
江老太勉强镇定的说道,“老大,你和你媳妇,还有老三媳妇,老四媳妇在村里好好找找,看看这个死丫头是不是故意躲起来了。
老三老四,你们俩去镇上,老四去车站之类的地问问有没有人看到过金宝,老三你去镇上找找文化人,看能不能看着你二哥寄回来的信地址,给你二哥那里打个电话。”
整个镇上,除了一个信用社,就只有镇政府也就是之前的公社有电话了。
众人纷纷答应下来。
该干啥干啥去了。
小强他们一群孩子,也跟着江老大在村子里,在山上,在临近村子里找。
家里只有暖宝一个人陪着江老太。
终于,出门找人的江家人还没有回来,找茬的隔壁老杜家倒是来人了。
杜老太拿着一把锄头,猛的撞开了老江家的大门。
暖宝赶紧出来,“杜奶奶?”
杜老太一把将锄头怼在地上,一手紧紧的握着锄头把柄,一手叉腰。
气势汹汹。
进来就喊,“江老太,你给老娘出来,你把我幺儿还给我!”
江老太从堂屋里出来。
拍了拍暖宝的肩膀,说道,“暖宝,进去,别出来。”
暖宝抱住江老太的胳膊,“奶奶!”
江老太说道,“听话,进去屋里,奶奶不喊你,就别出来。”
话音未落,暖宝就被江老太推搡进去了堂屋。
江老太冷笑一声,“杜老太,你来我这里撒泼?”
杜老太指着江老太,破口大骂,“不要脸的玩意儿,我看你家就专门出不要脸的狐狸精!你二儿媳妇勾引我幺儿,还把我幺儿弄到了公安局,江老太,你还我儿子!”
江老太笑着摇摇头,“他们两个人的事,是挺恶心的不假,可是你这样说也挺让人恶心的。
我不是给虎子娘开脱,她干的哪些脏事,我觉得说出来都脏了嘴,可是你也不能把这两个人狼狈为奸的事儿都推到女人身上吧?
要是你家儿子不上钩,一个女人还能强了你儿子?你儿子五大三粗的,是虎子娘一个女人能压下的?
这种事儿,丢人,丢脸,丢尽了!男男女女都不是什么好玩意,你也没必要把脏水都泼到女人身上。
两个人一样脏,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干净。”
杜老太嘴唇颤抖了一番,咬咬牙,大声说道,“行,那件事不说,不说就不说,就单单说说你家媳妇把我家幺儿扯进派出所这事,江老太,我就天天找你要儿子了!”
江老太无奈的叹息一声,“你找我,我有啥办法?”
杜老太:“是你家媳妇把我儿连累进去的!”
江老太更无语了,“你家杜老四,三十多岁的人,他不想做的事,旁人就能强迫了他?
我相信上面的同志们赏罚分明,明察秋毫,要是你家儿子没有参与,没有分赃,你家儿子指定不能出事。
要是你家儿子出了事,那就说明他是同伙,是共犯,也从里面咂摸着好处了,你现在这样可就妥妥的成了当了婊一子还要立牌坊了。”
杜老太:“你骂谁,你骂谁是婊一子?”
江老太指着杜老太,“你真是越活越倒退了,跟你说话就他娘的这么累,我可一句话都不想跟你多说了,你赶紧从我家滚出去。”
杜老太把手里的锄头举起来,“我就不走,我就不走,我儿子一天没有回来,我就找你们家一天的事,直到我儿子回来不可!”
江老太转身。
甩手就走。
随口说道,“你要是想的话,就跟家里当个门神吧。”
说完,江老太就进去了堂屋。
留下杜老太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站在偌大的院子里。
杜老太:“……”
这年头,真是越不要脸越厉害。
她举起锄头在老江家的院子里刨了几个坑,才骂骂咧咧,愤愤不平的拉着锄头跑了。
等到日暮降临
出去的江家人才陆陆续续回来。
大家伙为了找金宝,都连中午饭都没有吃。
匆匆忙忙回到家。
都是一无所获。
最后回来的人是江老四和江老三。
江老三说是没有寻摸到老二那边的座机号码,就只好在邮局给二哥寄过去了一封挂号信。
等二哥收到,最快也要十天半个月了。
老四倒是打听到了一点消息。
镇子口上有一家卖碗的,说是一大早,五点钟左右,似乎看到了他们口中的小女娃。
小女娃在不远处的早点铺子上吃了一碗面条,就不知所踪了。
江老四问了早点铺子老板。
早点铺子老板对金宝的印象非常深刻。
因为金宝是唯一一个拿着十块钱的大团结,来吃早点的。
找钱的时候,老板几乎把带出来的零钱都给孩子了。
所以印象很深刻。
但是早点铺子生意忙忙碌碌,老板也没有注意孩子吃完饭,往哪个方向走了。
江老四沿着早点铺子,几乎是各个方向都跑去问了下。
就再也没人看见过了。
听完以后,气氛逐渐闷陈。
大家都不敢说话。
偷偷摸摸的看着江老太。
最终,江老太狠狠地揉了揉眼睛,长叹一口气,说道,“不愿意留在这个家,想走就走吧,就当她不是咱家人,就当咱家没出过这么个白眼狼,罢了。”
说完,就一个人茕茕孑立进去了里屋。
江老大老三老四分别带着自己媳妇孩子回去了。
大花和狗蛋被王桂英叫了过去。
暖宝家
江老四在院子里一边砍柴,一边长吁短叹,“你说一个孩子,她能去哪里?跑的远了不害怕么?”
李红袖在旁边喂小鸡,听到了以后说道,“总觉得金宝做事什么的,行事做派不像是个单纯的孩子。”
江老四就笑了,“那难不成,她还能是个大人?千年不老的那种?咱可是看着金宝这孩子出生的。”
李红袖也是乱糟糟的,“还好她身上带了点钱,不至于会饿肚子,兴许等身上带的钱花干净了,自己就回来了。”
江老四叹息一声,“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