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袖匆匆忙忙啃了一个窝窝头,赶紧吃完了赶紧跑到里间,看着自己的小闺女。
江老四心疼的看着,心里更是有了一定要把偷孩子的人抓出来的念头。
你说你偷孩子,还把这么小的孩子扔在山里。
这回是西延运气好,要是遇上了野兽,遇上了母大虫,估计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还有自家的小暖宝,想到如果自己没有坚持去山里……
他就满心的后怕。
江老大怕了拍江老四的肩膀,说道,“早点睡,余下的事儿,明儿个再说。”
江老四点点头,发自内心的说道,“今天晚上哥嫂们都受累了,实在太感激大家了。”
王桂英嗐了一声,挥挥手,大大咧咧的说道,“都是一家人,老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张秀香也小声说道,“是啊,都是咱家的孩子。”
江老太看着儿子媳妇们都回去了。
她拿起烟袋,抽了几口。
忽然起身,去了西屋——老二家的屋。
她站在门口。
推推门,门从里面顶住了。
她不耐烦的拍了拍,“老二?”
江老二听见是娘的声音,急急忙忙过来,把顶门棍撤掉,打开门,“娘,咋了?”
江老太淡漠的看着儿子,说道,“你和你媳妇跟我来屋后头。”
屋后头是江家的自留地。
江老二不知道为啥,但是他知道老娘交代的事情要照做,点点头,“孩他娘,你过来。”
郑招娣早就竖起耳朵听着呢。
听到叫自己了,这才装作刚刚听见,走过来,赔着笑说道,“咋了,娘?”
江老太没说话,就朝着大门走。
江老二赶紧扯着自己的媳妇跟上。
郑招娣作者垂死挣扎,“那啥……孩子还没睡,金宝要找娘,晚上看不见我要嚎了。”
她就要回去。
被江老二一把抓回来,“怕啥,不是有大花?”
郑招娣:“……”
她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心里扑通扑通跳,吓的两条腿都在发软,甚至想要去茅房。
自留地里黑漆漆一片,江老太静静的站着。
江老二走过去,“娘,你叫我们来这里,到底是啥事啊?”
“跪下!”
江老太厉声呵斥,“老二,你随你媳妇跪下!”
江老二噗通跪地,还拉着郑招娣的胳膊,“娘让跪下就赶紧跪下。”
郑招娣膝盖被硌的生疼。
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江老太声音阴恻恻的,在下半夜,搅的人心肝发颤,“江郑氏,西延被人偷到山上,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郑招娣身子猛地一颤,“我……媳妇怎么会知道呢?我也在大队看记分员的选拔啊,我不知道。”
江老太可是不信她的说辞。
大队的人都知道他们家养了一个外人小孩,双腿还残疾,谁没事干,来偷这孩子?
偷了孩子还要扔在山里,这压根不是奔着偷孩子去的,这是奔着要了这个孩子的命啊!
西延刚来家里没几天,街坊邻居都没有见过几个人,谁就这么狠心了?
再者说了,西延被扔了,谁的心里最高兴?
江老太抽了一袋烟,就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一个院子里住着,她还是想给郑招娣留点脸。
虽然她做得根本及时没脸的事!
这个坏了良心的货啊!
江老太一巴掌打在郑招娣脸上,声音大的引起树干上栖着的小家雀作鸟兽散,“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你也是做娘的,你怎么就这么毒呢?怎么就比毒蝎子蜇人还要深三分?”
江老二这才明白了娘的意思。
他蹭的起身。
指着郑招娣,“是你把西延送到山里的?”
郑招娣:“不……不是我……”
啪——
江老二本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什么坏心思都没有,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的媳妇竟然能黑心到这种地步。
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那个孩子小小年纪,没了父母在身边,还不能走路,这多可怜啊。
她是怎么忍心对孩子下手的?
她也是当娘的人,也是有孩子的人,她就不怕对别人孩子做的孽,会报应到自己的孩子头上吗?
气急之下,他愤懑难平的甩了郑招娣一巴掌。
男人的手劲,是江老太那样的不能比的。
郑招娣直接就被撂倒地上。
她哭的呜呜咽咽。
知道自己圆谎不了了,“娘,建国,我知错了……”
果然是她!
江老二又狠狠的踹了郑招娣一脚,“丧良心的毒妇,三四年前我就该跟你离婚!”
一听离婚,郑招娣哭的声音更大了,“不行,建国,金宝还小啊,不能够啊,我改了好不好?我以后改了,你看在孩子的面上……”
江老二打断她的话,“西延也是孩子,你办这没良心的脏事的时候,你怎么不看看西延的面。”
其实江老二是最听江老太的,只要婆婆原谅自己,江老二就一定不会离婚的。
郑招娣也是想到这点,赶忙爬到江老太身边,抱住江老太的腿,“娘,我错了啊,是我禽兽不如,猪狗不如,您让建国原谅我……”
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郑招娣毫不客气的左右开弓扇自己巴掌。
啪——
啪——
啪——
夜深人静,十分入耳。
江老太估摸着她一张脸大约摸也是肿成猪头了,才慢悠悠开口,“老二家的,这是我最后给你机会,只要我再见到你找西延和暖宝啥事,我江老太敲锣打鼓告诉十里八乡的,让老二休了你!”
郑招娣眼泪鼻涕口水在脸上糊成一团。
听到这句话,又慌不迭的给江老太磕头,“谢谢娘,谢谢娘。”
江老二不满的喊了一声,“娘。”
他不想要这个媳妇了。
就算是离了后,要打一辈子光棍,他也是无所谓的。
不然他都没有脸面对自家兄弟了。
江老太重重的叹了口气,“看在孩子的份上,老二,你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要是再敢作妖,不用你说,我直接去亲家家里好好说道说道,这个媳妇咱们也不要了。”
江老二还是愤愤不平,“娘,我这是听您的话。”
郑招娣彻底的松了口气,没事了,没事了。
她身子一软,瘫软在地。
裤裆里稀稀拉拉的流出一滩水,一股儿的骚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