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绝对能听到我在想什么!是不是?”姜承大声喝问。
……
又没回应了……
姜承等了一会,不耐烦了,一连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你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
还是没有回应……
姜承便加大力度,更大声、更密集的问道:“喂——云怎么就突然变成蛇了啊?我身上为什么会变出这些东西?它们到底是什么呀?是不是你在控制它们啊?还有,那大蛇一开始那么厉害,后来怎么就突然那么怕我,还被我一招秒了呀?”
……
四下寂然,根本没人理他……
姜承的脑袋里塞满了问号,急的五脊六兽的。
他想抓耳挠腮来着,但貌似那副铠甲却不想,所以只能急的五脊六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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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可奈何,别说要求别人回答他的问题了,他现在连自己的身体都做不了主,还能有啥招呢?
正在干着急,他的身体却突然又动了起来。
他们把女孩抱到一个干净的平地,轻轻放下。
他们单膝跪地,指了指她,接着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时间不多了,请你安置好她,我还会来找你的。”
这个场面要多奇怪有多奇怪,就像是他自己在拜托他自己一般,不知道的,肯定以为这人精神分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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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承心中不满,心想:大晚上的,你那么着急去干嘛?还有,你明知时间不多了,还不赶快回答我,还一直在那不言不语地耗时间。
但这些念头都只是一闪而逝,他更想赶紧趁机表达诉求。
于是他连忙说道:“我身上这些东西还真是被你控制的?你看,你一说话,我的动作立马配合你,很明显就是你嘛,你快放开我,虽然有一点好玩,但你这样是很没礼……”
“再见!”也不知对方是因为听到了他的心声而不满,或单纯就是一点也不想跟他啰嗦,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
“喂,你别走啊,要走也得把我放开啊,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帮她啊?”姜承听到告别,急的哇哇叫。
然后不出意外的,对方又失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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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姜承傻站着,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之际,他身上的黑色铠甲悄然崩解,转眼又化为黑色光带。
随后,他背心那种“混乱”的感觉又一次出现,黑色光带也在此时快速向内收去。
片刻间,它们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他,又变回了以前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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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望地上的小女孩,心里嘀咕:“不知道她与那人是什么关系,那人好像很宝贝她。不过那人又很奇怪,既然这么宝贝她,干嘛临走还要把她放回地上?真搞不懂。”
不解归不解,安置还是要安置,照顾还是要照顾,姜承断不会把她一个人扔在这不管不顾。
这跟那人是否拜托没有关系,纯粹是姜承那“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个性使然。
并且,他与这个小女孩相处时间虽短,但也共同经历了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还一起经历了那么诡异怪诞的事,虽然她全程都在呼呼睡大觉,但单从姜承的角度来看,他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他心中不免生出惺惺相惜之情。
“算了,今晚先带她去我家吧。”姜承自言自语了一句,便俯下身去抱她。
可是,他刚一动身,便立刻明白了那人为什么要把女孩放回地上了。
他想,那人肯定早就知道了他的状况。
因为现在,他全身都在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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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不动不知道,这一动,他才发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像断了一般,还是断成了一节一节的。
没有一处不疼!且是巨疼!巨疼无比!
只动了这一下,姜承全身的汗就都出来了。
他喘着粗气想:“该不会是真的断了吧,难道刚才摔下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粉身碎骨了?因为那些黑玩意才没死而已?”
“那我还真得谢谢它了!”
“可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带她出了这鬼地方才行,要不然,躺着在这鬼地方,死了都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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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牙一挺,嘶吼一声,以极强的意志强行将身体开机。
“自行车肯定是骑不成了,打个车回去吧。”他思忖着。
他又看了看女孩,知道以眼下的自己,想要抱起她,差不多得把老命搭上。
于是,他拍了拍她,打算叫醒她。
这是迫不得已之举,他相信那人不会怪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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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无论他怎么叫,女孩就是不醒,搞得他一度以为她死了。
他还测了测她的鼻息,呼吸的好好的。
“难道是刚才我突然从后面抱住她,把她吓晕了?”姜承猜思。
叫不醒她,自己又没有手机,这里离出口太远,再加上夜深人静,就算大声呼喊也叫不到人。
不得已,姜承只能靠自己了。
……
半天后……还真成了。
可是,仅仅一个蹲下弯腰的动作就已让他汗如雨下了,抱起女孩时更是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能把她抱起来,纯粹是靠他的意志在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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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命迈开脚步,每一步都钻心剧痛,他咬牙强忍着向出口挪移。
很快他就大汗淋漓,汗水直接湿透了全身,后来更是几乎都要脱水了。
短短百米距离,他足足走了十几分钟。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走到出口。
眼看着出口就在前方了,他却再也支撑不住,一头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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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猪一行人心情复杂地在路上走着。
各人怀着各人的心思,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几个人轮流换着背“豹哥”和病猴。
其实他们早就可以叫醒这二人,每个人也都知道可以叫醒他们。
但就是没人提出来,也没人想这么干。
他们谁都能想象的到把二人弄醒的后果。
这是他们的队伍组建以来,最吃瘪的一次,病猴和老大更是从来没这么糗过。
假如当着众人面把二人叫醒,那老大他二人该是何等羞臊?何等没面子?身为领导的他们又该如何面对看到自己出丑的下属?
只怕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
所以,他们宁可多费许多力气,也不想被老大记恨,更不想被灭口。
毕竟,做小弟本就是出力气的活嘛,力气才值几个钱?还是小命珍贵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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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也的确并非是他们最关注的事情。
占据他们思绪的最主要内容,还是他们今晚的对手——姜承。
作为一名江湖人士,必须得对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有一个基本认识。所以,八中“独行恶鬼”的名头,他们自然也早就听说过了。
但老大那时告诉他们,单干的都是矬货,成不了大气候,不足为虑。
老大肯定是对的!
所以他们想象中的“独行恶鬼”一直是一个很矬的矬货,大致就是靠抹人鼻屎膈应人混点饭吃的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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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甚至不止一次地想象过遇到他的情景:当然是在对方的主场——八中,他们三拳两脚便把他踩在脚下,并神气地告诫他,没能耐就夹起尾巴做人。然后在八中一众震惊的目光中潇洒离场。
大概是因为他们想的次数太多了,心诚则灵,机会到底还是来了。
但事情却并未完全按照他们的想象进展。
不能说出入有点大,只能说完全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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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他们原以为“靠抹鼻屎混饭吃的矬货”先后打败了他们的最得力干将,甚至还有老大。
并且每次都只用了一招,轻轻松松,就彻底瓦解了对手的战斗力。
且他每次都极为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实在是恐怖至极。
今晚他们意气风发地来,现在却灰头土脸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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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却对这个恐怖的对头恨不起来。
不仅不恨,连以前对他贬低的想象也荡然无存。
虽然作为其对家,不想承认,更不想说出来,但他们的确都或多或少地对姜承产生了钦慕之心。
姜承今晚展示的不仅是他恐怖的实力,同时还有其特立独行的性格,更有一种说不清的大家风范,再配上他那么另类的赫赫威名,都使他散发出一种别具一格的个人魅力。
只是,他们所忧虑的是,不知老大以后会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不知以后在学校该怎么和他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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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被背着的“豹哥”早就醒了。
他只是被扇飞,比病猴挨打那一下轻多了,所以被小弟们背着时,一颠簸,他就醒过来了。
他之所以一直闭着眼装晕,实在是因为太过尴尬、羞臊,他不知醒来后该如何面对大家。
他只知道,他跟姜承的梁子算是结死了!
他暗暗咬牙,今天受的屈辱,有朝一日,一定要让对方百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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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群各怀心思的人,在马路上走着。
走着走着,蓦然间,众人几乎同时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他们互相看看,都确认感受到了。
秋日的干爽气息回来了!
且这种具有明显差异的感觉转换,是在一瞬间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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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觉,皮肤骤然一凉,持续了一整天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感消失了,身上有了明显舒泰的感觉。
他们忍不住仰头看天,发现云层也在经历不可思议的巨变。
原本又厚又低的云层似乎是被什么给炸开了一般,崩成一块块絮状物,那些絮状物也在在快速散去。
众人不禁倍感好奇,但学习一塌糊涂的他们,并没有想法,也没有能力去细究其原理。
所以众人表达好奇的方式,只是纯粹地哇哇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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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叫着叫着,有几个小弟的表情又突然变成了巨大的惊恐和不解。
好一会,他们几个才从这种状态中恢复过来,一个个喘着粗气,互相问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身体里有一种很乱的感觉。
那种感觉,乱到难以描述,跟见了鬼似的。
而正在闭目养眼的“豹哥”听到此话,却也感到心神激荡。
他还以为自己刚才那种很乱的感觉,是被姜承揍出来的新毛病呢,却没想到,这竟是个普遍现象。
为何短短的片刻之间,连续地、普遍地发生怪事呢?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豹哥”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