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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六千个移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九江城后,眼睛不由得一亮。
当然,并不是因为九江的城市建设有多么好。
虽然作为江南大城,肯定是非常不错的。但是论繁华,没法和京城比。
但重要的是整洁。
前所未有的整洁。
还有,整齐笔直的新军。
华丽的军乐队。
这六千新移民刚刚进城,立刻就响起军乐队的《欢迎进行曲》。
然后,超过两千名新军的迎接。
整个城内,到处都贴满了条幅。
“欢迎新移民兄弟。”
“来了就是一家人。”
“大帅万胜。”
等等等,几十上百条内容。
六千人,依次穿过城门。
每一个人都享受到了军乐队的演奏,每一个都受到了新军的举枪相迎。
他们在家乡,都是没有门路的,都是到处帮闲的人,哪里经过这种遭遇啊。
整个人顿时蒙了。
所有人顿时轻飘飘的。
穿过了欢迎人群后,就是整整一大排的桌子。
几十名军医,整整齐齐地坐在那里。
“兄弟们,每一个人都检查一下身体,喝一碗降暑草药汤啊。”
接下来,六千人排队,每一个人都要检查一下基本身体。
每一个人都要喝下一碗带甜头,又微苦的草药汤。
因为人数众多,所以检查身体的步骤无法太详细,但整个过程还是给新移民带来了强烈的精神冲击。
被人关心的感觉,被人重视的感觉,真是好。
检查完身体后。
立刻有人引导他们进入下一个地方,这里集中发放物资。
基本的生活物资。
这一次他们用最快的速度从京城来九江,仅仅只是背着些许干粮,还有一两个包裹就上路了。
所以,第一批生活物资,全部免费发放。
薄被子,两件衣衫,牙刷,毛巾等等等,超过十几样东西。
“大人,这些都不要钱吗?”林光祖小心翼翼问道。
“当然不要钱,另外我不是大人,我是新军士兵。”
林光祖道:“那是不是要从安家银子里面扣?”
“不扣,就是发的。”
这六千移民顿时惊呆了,他们拿到一半的安家银子后,其实对另外一半安家银子就已经不指望了,官府肯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扣光的。
但是…领完基础生活物资之后,前面就是领银子的地方。
每一个人十八两银子,签完字,按完手印之后,银子就直接拿到手了。
没有任何条件,也没有任何为难。
甚至有人尝试着给经办人二两银子,这也是官府的老规矩了。
但那个经办人颤声道:“兄弟,你别来害我,会杀头的。”
还有这样的官府?
真的实打实发钱?实打实发东西?
谁敢相信啊?
领完钱,领完物资之后,这六千人就被引导到住宅区中。
“六人一间,每人一张床,一个箱子。”
“当然这些都是暂时的,三个月后,就会开始卖房子。你们是特殊的,可以用十分之一的价格购买到住宅。”
“这三个月时间,你们要集体参加扫盲班学习,学习读书认字。”
“三个月后,会进行一次考试。成绩优异者,可以安排更好的岗位,可以分配房子。”
“这三个月学习时间,每人每个月基础半薪,也就是一两五钱银子。”
“所有的集体活动,必须参加。”
“接下来,我就负责伱们这个区域,总共九十六人,你们有事情都可以向我汇报。”
“我的名字叫林志强!”
然后,他用独臂向所有人敬了一个军礼。
经过了这几战后,新军也出现了伤亡,加起来已经超过两千多人。
有重大伤残的,就都上不了战场了,全部安排到二线工作。
林光宗颤声道:“大人,您说的是成绩优异,可以安排更好的岗位,指的是什么?”
林志强道:“就是说,如果曾经读过书,有特殊的才华的话。那就可以作官吏,作为农场,或者工厂的管理者。未来还可以参加更高的深造,成为正式的官员。”
林光宗不由得一颤,他们只是想着来种田,或者在工厂干活的啊。
没有想到,还可能成为官吏?
甚至,还可以做官。
“大人,做官吏不是要考功名的吗?或者花钱买官的吗?”林光宗颤抖道。
林志强道:“这里不一样。”
“有一件事情,告诉大家也无妨,你们应该知道,大帅为了办工厂,到处筹集了银子,你们每一家都掏尽积蓄,支持了大帅。”林志强道:“但大帅其实根本不需要卖田,也不需要向大家的父母借银子的。有很多人争先着要给大人送银子,只要大人把所有的官位卖出去,只要大人把这三年的税包出去,那七百万两银子就有了,甚至可以更多。”
“现在这一千万两银子,大帅等于说是借的,但只要他把所有官职,所有税务卖掉给山西商人,他就不需要背负这份巨债,但是他不愿意。”
“因为这份税负重担,最终落在你们头上,落在江西老百姓的身上,这些年战乱,老百姓太苦了,他不愿意再让老百姓受苦。”
“现在朝廷大肆卖官售爵,使得普通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哪怕一个再小的官吏职位,也要拿出来卖。所以你们当中有不少人,其实读过书,但是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
“尽管有巨大的收益,但大人就是不愿意卖官,就是要把这些官吏的位置留着,让你们出头,让你们去做这个位置。“
“你们或许好奇,大帅为什么要借一千万两银子这么多?因为这些银子,很大一部分也都要花在你们的身上。”
“好了,以后大家渐渐就能看清楚了,现在好好休息吧,一会儿集体吃饭。”
林志强走了之后。
屋子里面的六个人,沉默了。
那种非常的亢奋,激动,却又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的状态。
接下来,就是集体的午餐。
吃得很好,至少是他们在家里根本舍不得吃的,大家已经做好吃糠咽菜的准备了,结果竟然吃得这么好。
这…这哪里是来过苦日子的?
这不是掉进蜜罐了吗?
“兄弟们,因为你们都还没有成家,所以接下来大家都要在大食堂吃饭。”
“这第一顿是不要钱的,接下来就要钱了啊,丰简由人,会非常便宜,肯定比你们在家吃得好。”
“另外,接下来三个月时间,大家要进行各种学习,也是有薪水的,一两五钱银,大家都知道。大家的薪水,从今天就开始算了,下个月的这个时间,就开始领银子。”
“当然,很多兄弟可能不愿意参加学习,想要自由,是要做地主来的。那也没有问题,几天之后,你们就可以去看你们的田地的,可以直接耕种了。”
“就算不打算自己耕种的东西,也会带着你们去看,你们买的田究竟在哪里,也会有专门的田契给你们。”
林光宗三兄弟对视一眼,忽然道:“大人,我有话说。”
“这位兄弟,你起来说。”
林光宗道:“大人卖田给我们,本就不欠我们了。现在给我们安排住处,发放各种东西。让我们学习识字,放在别的地方,都是需要我们自己花钱的,结果还给我们发薪水。这个安家银子我们拿得不安心,我想要还给大帅。”
这话一出,便有少数人响应。
“对,大帅对我们这样好,我们怎么可以拿大帅的安家银子,我们要还给大帅。”
这里面肯定是有人被感动到了,但更多的人是因为看到了前途,所以想要积极表现。
林厉道:“大家有这个心思,我非常高兴。但制度就是制度,这个银子发给大家,那就是大家了,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好了,吃饭!”
“曾国藩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事艰难,湖北不可一日无卿,丁忧三月,已彰汝孝,朕夺情之,官复原职,即刻上任,钦此!”
“臣谢主隆恩,但万万不敢从之!”
听到这个旨意,曾国藩顿时长长松了一口气。
但是不能就这么接受了,还是要进行三推三拒的戏码。
宣旨太监走了之后,胡林翼走了出来。
两人静静无言。
足足好一会儿,胡林翼道:“这个结果,谁曾想到?”
曾国藩叹息道:“是啊,谁曾想到?”
胡林翼道:“如此一来,我倒是真有些佩服这个苏曳了。为了办工厂,为了搞洋务,竟然不惜得罪皇帝,直接断了自己的圣眷。”
片刻后,骆秉章和左宗棠走了进来。
显然,这是有非常重大的事务,所以这四个大佬,才会聚齐。
胡林翼道:“我们正无比担心,如临大敌,觉得苏曳拿到江西巡抚之职后,肯定会借着圣眷,大肆排挤我们,我们还担心他们君臣联手,一步一步挤压我们的权力空间。真没有想到,这位苏曳大人,还真是…志存高远啊。”
“明明知道办洋务是皇帝的逆鳞,但他还是这样做了,他做这个江西巡抚,就好像完全是为了办工厂,搞洋务。”
“此人,还真是了不起。”
“但他搞不成的,现在天下大乱,他失去了圣眷,他在江西也无法独善其身。办洋务,办工厂,一定要有洋人的支持,准确说是英国人的支持。而叶名琛那边强硬无度,已经彻底得罪死了英国人。英国人和大清,翻脸在即,绝无可能支持苏曳办工厂的。”
“这次苏曳离京,皇上赐字晚了一个半时辰送去,结果苏曳提前就离京了,等到增禄把皇上题字送到苏曳家里的时候,苏曳已经走了,连一个半时辰都不等了。事后皇帝愤怒无比,直接砸了一个玉如意。”
左宗棠道:“都说曾涤生脖子硬,现在看来,这位苏曳脖子比你还要硬啊。”
骆秉章道:“为什么啊?没有道理啊,为了办工厂,竟然连圣眷都不要了?得不偿失啊,这东西我们求而不得,他却弃之如敝履。”
“沈葆桢被皇帝留下单独召见了,这件事情也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我们且看看,沈葆桢会不会再一次背叛苏曳,成为三姓家奴。”
胡林翼道:“三位大人,我们这一次聚集,要讨论的是一个关键的问题。”
“接下来如何和苏曳相处?”
“为敌斗争?还是井水不犯河水?”
这是四个巨头这次见面开会的核心原因。
这也关系到接下来湘军和苏曳相处的方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飞奔而入。
“四位大人,苏曳…苏曳来了。”
四人一愕,这个时候苏曳来做什么?
顿时,骆秉章和左宗棠立刻回避离开,只留下了曾国藩和胡林翼。
片刻后了,苏曳进入。
“曾大人,胡大人!”苏曳拱手。
胡林翼上前道:“下官胡林翼,拜见抚台大人。”
他是江西布政使,苏曳正好是他的主官。
不过,布政使名义上是督抚的属官,但其实独立性很强,权力也很大。
尤其是胡林翼这个布政使,还破天荒加了兵部右侍郎衔。这基本上是没有的,一般都是巡抚加侍郎衔。
更何况,赣镇总兵还是李续宾。
胡林翼这个布政使不但有政事权,还间接掌握兵权。
苏曳道:“涤公,皇上的旨意来了吗?湖北还真是无一日不可无曾公啊,皇上夺情,也在情理之中。”
曾国藩拱了拱手。
按说,他应该说守孝期间,心情悲痛无比,无心官职。
但他在苏曳面前,却不愿意说出这样虚伪的话。
这一次曾国藩之所以能那么快的夺情,官复原职,最要感谢的人就是苏曳了。
因为苏曳和皇帝的不愉快,使得皇帝觉得有必要让曾国藩复出,稍微压制一下苏曳。
权衡之术么。
苏曳道:“胡林翼大人,你是布政使,我是巡抚。尤其我们两人在江西都有兵权,按说应该斗个你死我活,但我开门见山地说,没有必要。”
“我会把重心放在九江,我的军队可以从南昌撤出来,让你们湘军进驻。”
“赣镇绿营的军务,我也可以让出来。”
“江西的政务,我也可以让出来。”
这话一出,胡林翼顿时完全惊呆了。
这…这还斗个屁啊。
你想要争的东西,人家直接全部扔给你了,一点都不想要。
“我要两件东西。”苏曳道。
曾国藩道:“请讲!”
苏曳道:“只要我新军圈走的地,就归我。我可以告诉你总共有多少,六百九十万亩!”
“这些良田,之前属于很多地主豪强,战乱的时候,他们逃去了苏州上海,现在江西收复了,他们肯定要回来,试图拿走这些田地。”
“我需要你胡林翼,把这些麻烦全部给我挡了,不管你大开杀戒也好,或者将他们下狱也罢。总之这六百九十万亩田,我全部要了,而且不愿意有任何麻烦,我只需要你将完整的田册交给我。”
曾国藩道:“那第二个条件。”
苏曳道:“九江府经过战乱,已经十室九空。我不管你用任何办法,在接下来两年内时间,你给我弄来三十万人,其中十万女人,十六岁到四十岁之间。”
“剩下十万人,八成为青壮!”
“们抓也好,抢也罢,不管任何办法,把人送到我九江府。”
胡林翼听到这个话,再一次惊呆了。
足足好一会儿,他忍不住道:“苏曳大人,为什么啊?”
胡林翼完全无法理解,苏曳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整个江西都是你的啊,经过战乱之后,还有一千万人口啊。
这里面有多少官职,有多少赋税啊?
你这些都不要,偏偏只盯着一个九江?
而且还要从外面移民三十万人去?
他们当然不知道,他要的就是从零开始,一个纯粹的,没有任何盘根错节的经济实验区。
“另外我还需要六百万亩良田所需要的耕牛,农具,种子等等。”
“你们要全部为我办到。”
这些东西,当然都是天文数字的代价。
但是…
湘军有各种办法可以办到。
而作为交换,苏曳让出江西大部分州府的权力,还有赣镇绿营大部分的权力。
这些东西,湘军无比重视,但苏曳却弃之如敝履。
他要的,就是九江经济实验区。
两三年后,关键节点一来,他苏曳就直接进行大跨越,进入中枢了。
胡林翼道:“抚台大人,我们这边商量几日,可以吗?”
苏曳道:“当然。”
然后他拱手道:“告辞!”
胡林翼终究忍不住道:“苏曳大人,您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就为了办这么几个工厂?这一切值得吗?”
是呀!
那边密约还没有落定,苏曳这边就已经付出了天大的代价了。
完全是孤注一掷,这一切值得吗?
巴厦礼爵士,为了我们共同的命运,你需要拼命了。
苏曳走了之后,左宗棠走了出来,缓缓道:“苏曳此人,了不起啊!”
京城!
“六百里加急!”
“六百里加急!”
“广州大捷,广州大捷!”
养心殿内,皇帝闻之大喜道:“快进来。”
这次来报信的,是两广总督叶名琛的幕僚。
“皇上大喜,英国人在广州,全部撤退了,守卫领事馆的英军,全部撤退!”
皇帝道:“怎么回事?”
“前段时间,总督大人发现亚罗号商船已经过期了,所以派兵扣押之,英国人要求放人,并且发出了战争威胁,并且让广州领事馆的驻军向总督府逼近。”
“叶总督以理力争,立刻调遣军队对峙,并且从两广各地,调派了两三万军队,陆续支援广州。然后对洋夷说,你要战,那便战!”
“洋夷有人出言不逊,辱骂朝廷,波及皇上,叶总督立刻将两人抓捕下狱。”
“我们两军对峙十余天,叶总督调派到广州的军队越来越多,最终洋夷军队仓皇后退。”
“叶总督命令洋夷,让他们将军队撤出广州,否则我方将保留采取任何措施的权力,接着我方军队再一次紧逼,洋夷军队承受不了压力,已经全部撤出广州,退往往香港了。”
“皇上,当时苏曳和英国人谈判,号称是让英国人无条件退兵,但只是退兵了一部分,却还有大几百军队在广州领事馆周围,并没有真正退走。而这一次,叶总督胜利得更加彻底,让英国人军队全部退了出去了。”
“既然广州可以,那厦门那边也可以,其他被英国人军队驻扎的城市,也可以这样,逼迫他们全部退出去。我堂堂天朝上国,怎么可以让英国人驻军呢?”
皇帝闻之大喜。
这确实是巨大的功劳,完全不亚于当时苏曳让英国人退兵。
于是,皇帝下旨让叶名琛彻底官复原职,并且写信温言勉励叶名琛,作为天朝上国要有容人之量,既然洋夷懂事,那就不要逼迫太甚。
接下来,皇帝在朝会上公开表功。
“叶名琛做得好啊,这是继苏曳和英国人会谈之后,又一次外交胜利。”
“拟旨,晋升叶名琛为一等子爵,赏双眼花翎。”
其实,从叶名琛扣押亚罗号商船开始,皇帝就有些担心,唯恐叶名琛的强硬会触怒英国人再一次出兵。
结果,结果英国人强硬了一阵后,没有出兵,反而把军队撤出了广州。
然后,朝中大肆宣扬这一次的外交胜利。
但这里面的含义就不言而喻了。
上一次苏曳让英国人无条件退兵,现在看来,也不是多了不起。
叶名琛总督不也是做到了?
甚至皇帝和懿贵妃用膳的时候,也忍不住说了一句。
“现在看来,当日苏曳所谓让英国人无条件退兵一事,功劳言过其实了,朕有些夸大其功了。”
“他能做到,叶名琛也能做到。”
“还有现在的新军,苏曳不在,荣禄也练得挺好。”
“这人啊,千万不能自视太高,仿佛这天下离开了自己便不行了,否则就贻笑大方了。”
一旁的懿贵妃笑而不言,心绪复杂。
朝廷在这边弹冠相庆,却丝毫不知道,前所未有之大祸将至!
伦敦!
包令和巴厦礼爵士,终于见到了阿尔伯特亲王。
为了这次短暂的见面机会,巴厦礼用尽了他在伦敦为数不多的政治资源。
这位女王的丈夫,算是整个大英帝国王室之中,份量最重的一个人。
女王陛下,几乎对他言听计从,有这强烈的精神依恋。
然而,非常不凑巧。
亲王临时受到邀请,而且还是法兰西帝国的相关活动邀请。
所以,这次见面只能取消了。
而这一次见面取消,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而且时间太紧急了,苏曳这边等不了了。
巴厦礼和包令也等不了了。
于是,巴厦礼不顾绅士风度,直接拦在了亲王的马车面前。
顿时间,众人大惊。
这位亲王,一贯以来都是和蔼的。
但此时面对巴厦礼的无礼,亲王的面孔顿时冷了下来。
“两位爵士,非常抱歉,我知道你们的主张,请恕我无能为力。”
“那个东方人叫苏曳是吗?是清国的一个贵族,我并不认为大英帝国有和他合作的必要性。”
“我需要去出席一场活动,马上就要迟到了,所以抱歉!”
然后,阿尔伯特亲王就要登上马车,脸色非常不快,打算以后都要彻底拒绝两人的求见了。
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巴厦礼哀求道:“亲王殿下,请您给我三分钟,就三分钟!”
阿尔伯特亲王拿出了怀表道:“好,就三分钟。”
巴厦礼从怀中掏出一个玻璃瓶,道:“亲王殿下,远在万里之外的苏曳爵士,听闻您被某种复杂神秘的病痛折磨,所以专门研制出了这种神奇的药物,专门治疗您的病症,我这次万里迢迢从清国返回伦敦,就是为了给您带这种神奇的药物,请您收下!”
这话一出,阿尔伯特亲王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的病症当然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不仅仅是大英帝国,乃至整个欧洲的名医都束手无策。
平时不发作的时候还好,顶多只是腹泻比较多。而一旦发作的时候,简直痛不欲生,完全在床上打滚,几乎和女人分娩的时候一样痛苦。
而且,这种痛苦越来越频繁了。
根本无法医治。
所以亲王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全世界名医都束手无策,一个万里之外愚昧国度的清国贵族,竟然研制出来所谓神奇药物?
能够治疗他的古怪病症?
这不是天方夜谭是什么。
女王陛下甚至放话,谁能治好丈夫的这种奇怪病症,就会给他册封爵位。
巴厦礼爵士哀求道:“亲王殿下,请您收下,抱着万一的希望,试一试好吗?求求您了。为了您的身体,也为了大英帝国!”
他高高地将苏曳这瓶甲硝唑高高举起。
就仿佛举起自己、包令、还有苏曳三人的唯一政治希望。
注:第一更送上,从六点钟开始写到现在,有些晚了,非常抱歉。
我去睡几个小时,整整一个半月没有出门了,今天要陪媳妇出去吃饭。
恩公们,您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