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军兵变,传遍了整个直隶,传遍了京师。
所有人都在等待皇帝的旨意。
闹得这么大,会是如何处置?
苏曳降职?所有参加兵变者,全部处死?
但是,整整过了十天,皇帝依旧没有任何旨意。
过了半个月,皇帝还是没有旨意。
等过了十九天,新军营地里面的霍乱已经基本上全部平息之后。
皇帝的旨意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伯彦讷谟祜如期完成募兵差使,朕心甚慰,晋升为一等侍卫,即日回京,钦此!”
伯彦一愕,目光露出一丝痛苦,然后拜下道:“奴才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终究还是将他调走了。
“苏曳接旨!”
苏曳上前跪下行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责令苏曳全权掌管新军,加天津道四品道员,几日之后,便补充军费二十万两,钦此!”
“臣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顿时,身后传来新军的欢呼声。
“翼帅威武!”
“翼帅万胜!”
“皇上万岁!”
这两份圣旨的到来,代表着新军的内斗正式结束。
苏曳大获全胜,伯彦败走,而他招募的新军将士,也为苏曳做了嫁衣。
这一场持续了几个月的斗争,终于结束了。
新军先后死了四百多人,天津绿营死了上百人。
一个亲王之子的败走,一个二品大员的惨死。
最最重要的是关于哗变士兵的处置,圣旨上只字不提。
不杀一人。
不处置一人。
连带头兵变的林厉,都没有受到任何处置。
苏曳内心一声叹息,他心中知道,至少在这一刻,他的圣眷已经用完了。
而且,也不是说这场兵变就这么过去了,绝对不是的。
皇帝没有说要处置,但也没有说不处置。
也就是说搁置!
达摩斯之剑始终悬在头顶,随时都会落下。
等到新军练成之后,如果获得巨大战果,那这场兵变就揭过不谈。
而如果新军练成之后,结果就那么回事,根本就不是什么强军,而是和其他军队没有区别。
真正上战场后,没有立下大功。
那么…新账旧账一起算,就不是处死所有兵变士兵那么简单了。
皇帝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所有的付出都喂了狗。
大致参照袁崇焕的五年平辽。
苏曳和伯彦告辞,摆了一场简单的酒。
“你赢了…”伯彦朝着苏曳举杯。
苏曳摇头,然后举杯饮酒。
内斗的结果,太惨烈了。
苏曳忍不住道:“伯彦,你夺权手段,不该如此激烈的。若是你缓和一些,不必走到这一步。”
伯彦道:“我激烈,伱难道不激烈吗?”
“苏曳,我从一开始来,确实就给你下绊子,但这在军中,官场中是极其常见的。”伯彦道:“谁都要忍气吞声的,忍一忍就过去了,谁像你这样,直接拔刀杀人的?”
还真是如此。
官场之中,互相使绊子的情况多了,苏曳第一天进军营受的那点气又算得了什么?
结果,苏曳一刀斩杀了直隶总督的管家。
顿时,瞬间一切激化了。
斗争直接从阴柔,转变得无比激烈,最后死了几百个人,死了一个二品大员作为收场。
苏曳道:“伯彦,我当然知道我那一刀斩下去,就直接激化了矛盾,但是我那一刀不斩行吗?不斩这新军练得起来吗?不斩,这新军和其他军队,还有什么区别吗?”
有的事情能忍,有些事情却不能忍。
苏曳道:“张玉钊和我私人矛盾如此激烈,我都忍了,没有报复。直到他出手抢了我的枪炮军火,我才出手杀他。”
“所以,私人矛盾我能忍,但是公事,我不能忍!”
“时不我待,我没有精力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争斗上。”
伯彦道:“你却一下子把圣眷用得干干净净了,这值得吗?”
苏曳没有再说话,当然值得的。
他又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谋权篡位,为国改命。
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几个月后,江北大营就要被破了。
再过几个月,天京事变就要爆发。
年底,第二次鸦片战争就要开始了。
一环扣着一环,每一个节点都对苏曳无比重要。
错过任何一步,影响都非常巨大。
所以,苏曳哪里有时间去浪费,还在这里跟你明争暗斗?
只不过对方哪里知道这些,话不投机半句多。
圣眷用完了,再赚就是了。
伯彦道:“你可知道,皇上为何孤注一掷,彻底支持你吗?”
这一次,皇帝确实称得上是孤注一掷了。
调走伯彦,让苏曳独掌新军。对兵变士兵,暂时搁置。
补足二十万两银子。
这绝不单纯是圣眷了,此时的皇帝更像是一个赌徒。
之前已经付出这么多了,沉没成本太高了,那就一定要赢,所以只能追加付出,任何影响赢的干扰因素,全部都要搬开。
皇帝肯定想了很久很久,最终才做的这个决定。
伯彦道:“所以,你输不起了。”
何止是苏曳输不起,皇帝也有点输不起。
次日,伯彦带着仅有的几个人,离开新军,返回京城。
至此,整个新军只有唯一的领袖。
兆布跪在苏曳的面前,一动不动。
“翼帅,我的父亲在最后关头,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还有他的性命,给我们家族保留了最后一丝希望。”
“父亲和我们,都绝了在八旗那边的道路,我只能跟您了。”
“翼帅,我现在跟您,还来得及吗?您还要收我吗?”
苏曳朝着兆布伸出手道:“收!”
兆布叩首道:“从今以后,兆布对翼帅马首是瞻。”
苏曳道:“那就今后,在事上见吧!”
兆布起身道:“那卑职出去了。”
兆布走了之后,苏曳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酝酿。
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李岐递过来军帽。
苏曳戴上,然后推门而出!
外面,一千九百名新军,整整齐齐站在哪里。
原本两千三百名左右的新军,触犯军法被斩杀了二百,霍乱又死了二百。
如今,就剩下一千九。
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一千九百人,再无满汉之分,团结一心,心藏火焰。
当苏曳出现之后,所有目光都望向了他。
无限的敬畏,无限的爱戴和仰慕。
行军法,让所有新军产生敬畏。一场霍乱,让苏曳收获了所有人的爱戴。
“过去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死了很多人。”
“这一场兵变,皇上暂时没有处置任何一个人。”
“科尔沁亲王长子伯彦,被调走了。”
“新军协办大臣兆麟,自杀了。”
“这是天大的恩情,但也是天大的压力!”
“我们站在了悬崖之上!”
“前面是刀山火海,背后是万丈深渊。”
“八旗在看着我们,绿营在看着我们,皇上在看着我们!”
“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后退半步,就是粉身碎骨。”
“唯有前进,前进,前进!”
“唯有强大,强大,强大!”
“几个月后,我们就会正式成军。”
“届时,如果我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那我们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要么死!”
“要么赢!”
“诸君,该拼命了!”
该拼命了!
这是新军所有人,脑子里面唯一的几个字。
这个世界的军队,是没有什么信仰的。
而苏曳这支军队,已经有了初步的信仰。
这个字,就是他们现在的信仰。
要么赢,要么死!
每一个人,体内都藏着一股火焰。
每一天都在拼命。
近乎疯狂的训练。
原本已经很高的训练强度,还在不断提升。
练习枪法,练习火炮,练习马术,练习工兵技能。
每人各司其职。
白天训练,晚上识字。
每一个人都连轴转。
西洋军官团,也被这一幕彻底震撼了。
这支军队,正在酝酿一团火焰。
酝酿一股强大的力量。
只等着有朝一日,猛地爆开,正式一鸣惊人。
这个训练量,已经超过清廷的任何一支军队了。
甚至,也已经超过了西洋的军队。
而每一天的伙食,丝毫不克扣,海量的供应。
枪弹,也毫不吝啬。
每一个精锐士兵,都是用枪弹喂饱的。
金钱如同流水一般花了出去。
亨利爵士的运输船,来了一趟又一趟,运来了一批又一批弹药。
他一边发财,一边惊呼。
你们疯了吗?你们这是在倒卖军火发财吗?
否则为何会有这么高的消耗量?
皇帝那边,又拨来了一笔款子。
苏曳看着花出去的银子,整个人都在心惊肉跳。
尽管皇帝已经拨来了很多银子,但…好像还是要不够用了。
不能再向皇帝要钱了,他肯定是不会给了。
于是,亨利爵士那边露出了魔鬼一般的笑容。
“需要借贷吗?”
“利息很低的,一点都不高。”
“汇丰银行,可以吗?”
“就以你苏曳的名义。”
于是,苏曳签下了名字,向汇丰银行借贷了第一笔钱,相当于二十万两的英镑。
钱一到手,立刻又变成了弹药,变成了枪炮。
变成了大量的鸡蛋,猪肉,还有少部分的牛肉。
原本是没有这种级别的伙食的,尽管新军的伙食,已经远超其他军队了。
但是在这种可怕的训练量下,原本的伙食还是不够,体力支撑不住。
现代化军队高强度训练的时候,容易尿血。
而苏曳这支新军,在某个时间段内,尿血的比例前所未有的高。
新兵们吃到这样的伙食,很多人当场吃哭了。
在家里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吃过这样好的东西,甚至逢年过节也吃不上。
何止是他们,这个年代就算是地主,寻常时候,也很难吃到肉。
威廉上校吃着牛肉,喝着红酒。
“苏曳爵士,你在孤注一掷啊,我怀疑有朝一日,大英帝国会后悔扶持你。”
苏曳道:“在日不落帝国面前,我弱小得不堪一击。一支强大的军队,不是仅靠训练就可以的,还需要经历血和火的考验。”
接着,苏曳道:“威廉上校,等到合约期满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威廉上校道:“你会给我更高的薪水吗?”
苏曳道:“当然,高得多的薪水。”
威廉上校道:“那我会非常认真考虑,继续为您效命的。”
“苏曳爵士,我真的很好奇,你这支新军练成之后,会是何等景象。”
“是惊艳天下,还是…”
日复一日的疯狂训练。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
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
苏曳的新军士兵,并没有显得粗壮,反而一个个更加精瘦。
每一个人都是黑不溜秋的。
唯有两只眼睛,发亮!
春闱开始了!
文举会试开始,武举会试开始!
王世清跟着桂良去山东河南剿捻,立下了赫赫战功,闻名北地。
在武举会试前三天,他才返回京师。
就如同苏曳说的那样,他完全突破了自己。
在整个武举会试上,完全是他一个人的表演。
几乎所有的成绩,都超过了苏曳当时的武举乡试。
接着,在武举殿试中。
他又再进一步,比历史上取得更好更强的成绩。
他被誉为百年来,第一武状元。
他的勇猛,甚至能够和当年太子太保杨遇春匹敌。
在京师,他取代了苏曳,成为新的武曲星。
中了武状元之后,皇帝大大封赏。
他之前就已经累计战功,加上中武状元,皇帝直接把他抬入了八旗汉军,封为二等侍卫。
此时,苏曳上奏举荐,邀王世清成为新军副帅。
几日之后!
皇帝下旨,二等侍卫王世清,成为新军副帅。
至此,空缺了几个月之久的副帅,终于有了人选。
王世清进入新军之后,非常低调。
一切对苏曳唯命是从,从来不干涉军中事务,就只是埋头学习。
而且苏曳的每一节课,他也必上。
他仿佛没有把自己当成副帅,尽管在剿捻一战中,他已经立下了赫赫战功。
但是来到新军之后,他就如同一个新兵一样,重新训练。
甚至,如饥似渴一般学习新东西。
“砰,砰,砰!”
王世清和苏曳两人骑马狂奔,举起马枪,瞄准天上的海鸥。
他弓箭很强,马枪练起来也很快。
或者说,他练什么都很快。
骑兵阵型,马刀战术,马枪战术,等等等。
几乎在最短的时间内,他就成为新军中骑兵第一强。
苏曳道:“世清兄,你这个新军副帅也没有任何实质职位,就委屈你做这个骑兵统带如何?”
王世清顿时滚下马背,跪下道:“多谢翼帅提拔。”
苏曳道:“你若是在八旗,或者绿营,只怕是统领一两千骑兵了,哪里像在我这里,只能统领区区几百马队?”
王世清道:“在翼帅这边统领几百马队,远超其他地方统领两千骑兵。”
苏曳道:“世清兄,当日在武举乡试的时候,我就看中你了,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王世清道:“我当日在武举乡试的时候,还看不上翼帅。但是此时,甘之若饴。”
苏曳伸手道:“你我兄弟连心,其利断金。”
王世清先是伸手相握,然后再一次拜下道:“世清唯翼帅马首是瞻。”
历史在这里,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苏曳等待的一个很重要的节点,并没有到来。
原本历史上,江北大营应该被太平军破了。
这对清廷来说,是无比巨大的打击。
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这件事情依旧没有发生。
四月二十五!
懿嫔娘娘生下了皇子,皇帝大喜。
这比历史上也早了两天。
皇帝的长子诞生了,普天同庆。
皇帝册封懿嫔为懿贵妃。
而此时,苏曳新军已经训练了七个月左右。
这几个月时间,皇帝没有召见苏曳。
苏曳依旧三天一份奏折,大部分都没有回复。
偶尔回复,朕已知晓!
但是他的支持力度,依旧没有减少,半个月前,又送过来一笔银子。
这意思非常清楚,闲话少叙,拿出真正的本事出来。
用你的新军来向朕证明自己。
几日之后!
京中发生一件大事,八旗京营发生了一场闹饷哗变。
几百名八旗兵,烧了营帐,追打主将,殴杀了主将亲兵七人。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皇帝。
这次你怎么处置?
上一次苏曳新军发生兵变,绑架了副帅伯彦,杀死了他的六名亲兵。
结果皇帝没有任何惩罚,不但给苏曳加了一个天津道员衔,而且还把伯彦调走,参加兵变也都没有杀。
现在八旗也发生了哗变。
如果不处置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乱子。
但如果处置八旗兵的话,那苏曳新军兵变的士兵,是否也要处置?
皇帝顿时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整整犹豫了三天!
皇帝下旨,严惩!
于是,参加哗变的几百名八旗兵,为首的十几人全部斩首。
剩下几百人,全部开革出旗!
这个处分一出,整个京城顿时哗然。
整个八旗哗然。
无数旗人,沸反盈天。
没有这样糟践人的啊,苏曳新军发生兵变了,你不惩罚。
我们八旗兵营闹饷哗变,反而大开杀戒,直接把几百人开革出旗。
这怎么服众?
皇上,我们八旗才是你的根基啊。
这新军就这么金贵吗?
这苏曳究竟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养心殿,三希堂!
“皇上,如今八旗各军,群情沸腾,恐再酿成剧变。”
“驻京八旗十余万人,皆言不平。”
“为了平息众怒,当一视同仁,下旨处置新军带头兵变的几十人。”
瑞麟道:“皇上不可,天津新军之所以兵变,是因为遭遇生死,情有可原。”
“兵变就是兵变,哪有什么情有可原。若不能一视同仁,岂不是寒了天下军队之心?”
“皇上对苏曳还不够器重吗?为了他区区两千新军,用了上百万两银子。”
“新军内斗,科尔沁亲王长子,何等尊贵?皇上依旧下旨将伯彦调离,让苏曳独掌军权。”
“究竟是什么样的新军,值得皇上这般对待?相较而言,我八旗军如同草芥一般。”
“八旗乃是我大清的根基,若寒了八旗之心,天下不稳啊,皇上。”
不仅仅是八旗各营,就连朝堂上也风起云涌。
其实,上一次将伯彦调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闹过一次。
这次,八旗闹饷兵变被杀,又闹一次。
只不过,这次闹得更加厉害。
皇帝召来王世清。
“王世清,你觉得新军闹兵变的那群人,该杀吗?”
王世清叩首道:“皇上,当时新军兵变和其他军队兵变完全不一样,而且这群兵变之人是新军中最精锐,最忠诚于皇上的一群人。”
“皇上没有处置他们,每次谈起来,他们对皇上都感恩戴德,泣不成声。”
皇帝道:“那在你看来,这支新军是精锐吗?确实如同苏曳所说的那样吗?”
王世清道:“臣在新军时间尚短,但却从未见过如此拼命的军队,也没有见过一支如此忠诚的军队。每一个人都在拼命的训练,几乎每一个士兵都曾尿血。”
“皇上,因为没有真正打过战,所以臣不敢肯定新军是否是天下强军。但臣坚信,假以时日,这支新军绝对不会让皇上失望。”
“皇上,士为知己者死。皇上既然对新军示恩,那比如示恩到底。”
皇帝陷入沉默。
对于这支新军,他何尝不是孤注一掷?
付出得太多太多了。
所以,也抱有巨大的期待。
原本皇帝是有一定耐心的,等待一年期满,新军大成,然后投入战场。
但是现在,八旗那边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如果不平息八旗京营的愤怒,那后果也不堪设想。
作为朕抱有厚望的新军,此时是不是该出来亮相,帮朕分担一下呢?
次日朝堂之上。
又是议如何处置新军兵变一事。
军机领班文庆道:“皇上,臣有一个法子。”
皇帝道:“你说。”
文庆道:“苏曳口口声声说他要练天下第一强军,口口声声说要练百年历史未有之军队。”
“那么就让他证明给大家看,什么样的军队值得这么另眼相待?什么样的军队值得这么纵容?”
“如果真的表现惊艳,确实如同苏曳所说的那样,那大家自然心服口服,那八旗京营谁敢闹事?你本事比不过别人,还有脸闹事?”
“但是如果事实证明,新军根本没有苏曳说的那般厉害,那苏曳就是浪费国帑,就该加倍严惩。”
瑞麟道:“文庆大人,当日皇上和满朝大臣都同意,给苏曳一年的时间练兵,如今才不到八个月。”
文庆道:“八个月和一年,又有多大差别吗?”
瑞麟道:“当然有差别,还差着四个月呢。”
文庆道:“那现在这局面,怎么压下去?苏曳新军只不过两千人不到,而八旗京营有十来万人。”
皇帝道:“文庆,说说你的想法。”
文庆道:“皇长子降生,普天同庆,皇上下旨阅兵演武大典,令八旗京营挑选精锐参加,令苏曳新军参加。”
“若新军真如同苏曳所说,那定当惊艳全场,勇夺第一,让八旗京营心服口服,知耻后勇。”
“若新军不如苏曳所说那般强,反而不如八旗和绿营精锐,那皇上下旨严惩,平息八旗京营之怒。”
“如此,便可两全其美。”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觉得这确实是一个绝佳的办法。
皇帝想了一会儿道:“照准!”
次日!
皇帝下旨,进行阅兵演武大典。
令京城各军挑选精锐参加,令天津新军参加。
顿时间,京城各军的躁动平息了下来。
然后开始挑选精锐,开始拼命训练。
届时要让皇上,让天下好好看看。
什么新军,什么百年未有之军队?
都是吹牛逼的。
我们十几万人,难道还挑不出几千精锐,还压不过你区区不到两千新军?
定要彻底压过你新军的风头,让你灰头土脸。
你才练了多久?区区八个月不到。
你有大半的兵,之前还是泥腿子呢,还是农民呢。
而我们练了多少年呢?从孩子的时候,就开始训练了。
也就是皇上被你苏曳忽悠了,才会相信你会练出什么天下强军。
这次,就让你现出原型。
就戳破你的西洋镜。
而京城百姓,顿时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又有热闹看了。
苏曳新军,闹得沸沸扬扬的,如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啊。
新军营地!
宫里的太监,再一次到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令苏曳所领之新军进京参加阅兵演武大典,钦此!”
“臣苏曳领旨谢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注: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