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集市结束，街上又冷清了几分。
郑致渊静静地站在楼下，眼神迷茫地望着楼上的窗户。那扇窗户透出微弱的光芒，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颗明珠。窗玻璃上隐约映照出室内的景象，却又看不真切。思绪渐渐飘远，仿佛被那扇窗户所吸引，进入了一个未知的世界。回忆着窗户后面曾经发生过的那些故事，那人，现在在干什么呢，是在吃晚餐，还是在默默沉思？或许是在安静地阅读一本书，又或者在和朋友激烈的打着游戏？
一阵微风吹过，这个秋天离开的似乎早了些，当拂过脸颊时，居然给人带来一丝凉意。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发呆了好一会儿。楼上的窗户依然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在告诉他什么秘密。郑致渊不禁笑了笑，转身离开，将那份神秘留在了身后。
不远处，陈芯看着那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由得一震，她也在这站了很久，就那样远远的看着他，不再像以前一般激动的小跑上去，就只是，静静的看着。
现如今，她和郑致渊之间，总像是隔着什么，有好多话没有说开。再次见面都不知道会是如何一番光景。陈芯拿起来手机，点开了联系人最下方的那个联系人，“见一面吧。”
随后她带着身上的那枚钥匙，走上了原先的宿舍里。屋子的门敞开着，还开着灯，房东正喊着人在这打扫着，这里早已经被彻底的清扫了一遍，再也找不到往日熟悉的画面。
“伯伯，我来对接。”
“来啦，你看看，这些是整理出来你留下的东西，还需要吗？”房东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箱子，上面正将那些她留下的东西整齐的摆放着。看着那些情侣款的拖鞋，牙刷毛巾，都是自己故意没有带走的。
“不要了，都丢了吧。”
“那也怪可惜的，都没坏呢。”旁边的钟点工说道。
是啊，怪可惜的。还没坏吗
“走吧，我们去管理处，我把合同和押金给你。”房东似乎看出了陈芯的表情变化，贴心的挡住了那枚箱子，带着陈芯往楼下管理处走去。
将房子的事情处理完之后，陈芯如约的来到了一家咖啡馆。看着那身影正在忙碌着什么，陈芯没有打扰，只是找了一个位置静坐的等候着。
时间过了许久，张芹才走上前来。“不好意思，没想到店里今天会这么忙，你再等我一下，差不多可以下班了。”
也许是因为真心在这一等就是一晚上的时间，张芹的语气里带着一些客气和不好意思。陈芯点了点头，随后看着张芹拿起了抹布和扫把，打扫着每一个角落。
“你好女士，我们要打烊了。”另外一名服务生上前来，陈芯注意到，这里的工作似乎都是张芹一个人在坐，而面前这个人似乎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前台。
“我等她。”陈芯指了指张芹的方向。“这个你打扫一下吧。”
看着陈芯，那人脸上露出一抹职业假笑，然后点了个头，将陈芯面前的咖啡杯和纸巾都收走。
十点半一过，张芹才终于拿下了身上的围裙，用一个袋子装好，随后又在前台的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的包包。陈芯走上前去。“终于下班了，我看你也是够辛苦的，忙前忙后，有时间我一定要找你店长让她给你涨工资。”陈芯故意提高了分贝，这话似乎不是对着张芹说的。张芹看着陈芯挽着自己的胳膊，下意识的看了看身后的人，只见那人也勉强的对着他们挤出了半张笑脸。
待到他们离开了咖啡厅远一些，陈芯这才松开了手。
“都下班了，怎么还不关灯。” 陈芯看着依然灯火通明的咖啡厅，问道。
“下了班需要对账。”张芹说道，“这些活本来都是我干的。”
“意思就是说。到点下班后，本来轮流对账的工作，都是你一个人做的？”陈芯不可置信的看着张芹，这人都忙活了一晚上了，那那个负责收钱下单的那人，反倒到了时间就下班。
看着张芹默认的表情，陈芯一阵无奈，曾经那不可一世的张芹，现如今怎么就混成了这个模样。“各行各业倒是都有这样的人。”
“刚刚谢谢你。”张芹哪看不出来，陈芯刚刚那话就是说给她同事听的。
“得了吧，我就看不惯欺负人的事。你说你，怎么就混成了这样。”陈芯无意间的一句话，倒是刺激到了张芹的自尊心。“对不起啊，我说错话了。”
“没什么，生活所迫谁能不低头，像这样高薪的工作，也不好找。”张芹脸上露出一丝悲伤，看来，从公司离开后她的求职之路并不顺利，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做这两份工。“你主动找我，是不是还是想知道之前的事情？”
陈芯沉默了片刻，她现在，还想知道吗？可是身不由心，她还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我可以告诉你。”张芹说道，“也算是，你帮了我这么多的答谢。”
陈芯不解，自己又帮了张芹什么？
“如果不是你，阿盛不会像现在这般，是你点醒了他，这是你帮我最大的忙。”张芹说道。自从张盛第二次见过陈芯之后，从派出所出来，他就跟自己说，要励志做一个努力的人，不再沉迷颓废，身陷囹圄，事实证明，他也真的在努力，每个月还把赚到的钱上交给张芹一部分，这也许是张芹这辈子来，最欣慰的事情了。
陈芯没有说话，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也只不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下，没想到倒是帮到了一个人，哦不，是两个人。
“是方助理，方雨晴。”张芹对着陈芯说道。
“方雨晴？”虽然答案跟自己想的差不多，但是没想到，真的确定了下来，自己还是有些不相信，她想不到方雨晴做这些事的理由是什么。
“她的确许诺了我一些东西，让我帮着做这些事情。”张芹低下头，“我很抱歉。但我也接受了处罚。”
“你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吗？”陈芯问道。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搞砸公司一两单生意这么简单？
张芹摇了摇头，“但是我无意间听到了她和一人的对话。似乎是为了针对郑总，但名字说的是郑毅然。我也不清楚是谁。”
陈芯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牵扯到了郑致渊的父亲，那么也许，他们的目的就不仅仅是车行那么简单了，之前陈芯也大概听说过郑毅然公司的一些情况，难道，跟方家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你有什么证据吗？”
“别的我倒是不清楚，只是那天在地库，我正好录了音。还有她和我的语音通话，我都有录音。”
看来张芹也不是完全信任方雨晴，有的时候自己还留了一手，
“那你方便将录音给我吗？”陈芯诚恳的看着她，
“我不想牵连进你们的事情。”张芹侧过头去，看着远方，刚把方雨晴那两万块还清，她现在已经不想再跟他们之间有什么牵扯。
“我答应你，不公开这些录音，最多就是给郑致渊。”至少让他心里，有个底吧。
“不好意思。”张芹转过身去。
“不瞒你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他的事本不该我管的，只是，你真的愿意看他，被人欺骗吗？”陈芯心里清楚，曾经的张芹，也是喜欢过郑致渊的。不得已，她只能打起了感情牌。
“我考虑考虑吧。”张芹丢下一句话，随后径直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