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房间内,一张帘子将房间隔成两半,帘子的一侧,张芹正坐在镜子前,仔细地描绘着自己的妆容。手指轻轻地抚过脸颊,将粉底均匀地涂抹在肌肤上,遮盖住了微小的瑕疵。又用眼线笔在那睫毛下勾勒出精致的线条,最后在那拉出来都会发出嘎吱响的抽屉里选择了一款亮丽的口红,将嘴唇涂抹得丰盈而红润,她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房门被用力的推开,一个沉重的声影闯入了房间内,随即便倒在床上传出了阵阵的呼噜声,张芹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些年了,自己还依然没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依靠着张被撑起的薄薄被单将自己和父母的床位间隔开来。她将领子下的那枚扣子扣好,再将头发梳理得整齐顺滑,又一次仔细地审视着自己的妆容,这才拿起床上的包包走出了房间。
茶几上一如既往的混乱,烟头和酒瓶子杂乱的堆在那上面,她又往隔壁的房间看了一眼,张盛还是窝在那角落里玩着游戏。
“我把钱放着了,自己找吃的,等下把家里收拾一下。”张芹从包里拿出一张五十块的纸币用一枚酒瓶子压住,又对着房间里喊道,没有收到答复。还是如往常一样,等到下班回来,也是自己面对着家里的这一堆杂乱。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给自己搭配上一双高跟鞋,走出了家门。
张芹和往常不同,今天精致的妆面也为她收获了不少的回头率,大家都知道,张芹今天要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如果成功,她无疑就是那总监职位的人选。看着前几日大家投射再陈芯身上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她倒是没有觉得任何不适,而是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走路的时候,下巴都不自觉的往上扬了扬。
“张组长,今天真好看。”前台的女生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今天请大家喝咖啡,都自己来拿。”张芹抬起手上的袋子,对着人群说道。
“哇,谢谢张组长。”
“还叫什么张组长啊,该叫张总监了。”
人群中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张芹也欣然的接受着大家的奉承。
“可以准备了,张芹。”方雨晴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她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顺带提醒了一声张芹。
“来了。”张芹这才反应过来,随即将身上的包包放到了工位上,从紧锁的抽屉中拿出了u盘和文件夹。“你们先喝着,等会见。”
看着张芹的背影,也不由的有人感叹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前几天还在对着陈芯阴阳怪气的人儿居然今天也成为了大家奉承的对象。
甲方的人也在约定的时间准时到达,方雨晴和张芹从大门口将人带进了会议室。里里外外的人也无一不在期待这次会议的结果。有人眼红有人嫉妒有人等着看笑话,张芹自是知道这些人心里各自的小九九,只不过现在对他来说,抓住机会往上爬,才是她需要在意的事情。
“她怎么来了。”
原本已经恢复工作秩序的人群中,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一瞬间,不同的眼神也从各个方向往门口转移过去,只见陈芯一袭正式的工作西装往里头走来。
“对啊,她不是停职了吗?今天又来干嘛。”
“不会是来找张芹麻烦的吧?”
下面嘟嘟囔囔的声音又响起,陈芯不予理会,只不过他们说的不错,自己的的确确就是来找张芹麻烦的!只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外面的议论声也被隔绝起来。除了张芹和方雨晴之外,似乎其他的几人对于陈芯的到来并不意外。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还没迟到吧。”陈芯踩着高跟鞋往最前面的方向走去。
“你来干什么?”张芹有些不合时宜的质问了起来。
“啊,张组长,你也在。”陈芯对着张芹一笑。
“是我们来早了吧陈经理。”甲方的负责人对着陈芯礼貌性的打起了招呼,张芹在下面戳了戳一旁的方雨晴,只不过,对于陈芯的到来,似乎方雨晴也并不知道这个事情。
“那我们就开始吧。”陈芯对着郑致渊点了点头。
只见郑致渊从面前的文件夹中抽出了几份合同,先是给对方的负责人和律师一份,再将一份交给了刘总。
“刘总?”方雨晴也提出了质疑,只不过被一侧的刘总示意噤声。
很快,合同在律师的见证下完成了最后的签字,双方也是满意的相互握着手。
“陈经理,后面的事宜就拜托你了。”甲方负责人说道。
“一定会尽心办好所有的事宜,请您放心。”
看着陈芯和对方紧握着的手,张芹的脸色几乎可以用绿色来形容。只不过碍于郑致渊和刘总的原因,迟迟不敢发作。直到对方的人都离开了之后,张芹才没忍住的站起身来。
“刘总,今天这样是什么意思!”
一侧的方雨晴还在下面使劲的拽住张芹的手,可是却被张芹用力的甩开。
“张组长,这只不过是也让你感受一下当众丢脸的感觉罢了,你怎么还急眼了呢?”陈芯放下手上的合同,对着张芹说道。
“你什么意思!”张芹死死的盯着陈芯。
“偷走我的u盘让我当众出糗不就是你的手笔吗?怎么,还光明正大的用着我的策划案,自认为胜券在握了是吧!只是你没想到,我的策划案早在之前的会议上就通过了,今天这个所谓的会议,只不过是我们约定好签订合同的日子罢了。”
陈芯的一番话,何止是张芹,就连一直不敢发声的方雨晴都被小小的震惊住,自己在郑致渊和刘总这边,居然不曾听过一丝风声,就这样被陈芯瞒了过去?但凡有,也不至于冒险让张芹走这步棋。
“什么偷你的策划案,你不要血口喷人。”也难为了张芹的抗压能力强,到这个时候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对着陈芯说这样的话来。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呢?”陈芯无奈的冷笑了一声。
“我为什么要承认,你能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呢。你拿不出证据,我可以告你诽谤!”
这时,郑致渊的声音才缓缓响起:“你是要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