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爹爹居然会救人!”小幼娘到现在都还记得刚刚那一幕,她爹爹大手一拍,那个本该死掉的老伯就这样活过来了!
听着闺女儿的连声夸奖,赵老二微抬下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你爹我会的东西还有很多呢,等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那敢问,你会的东西里也包括给幼娘扎头发吗?”眼见着赵老二越说来劲,江秋娘一盆凉水兜头泼了下来。
赵老二闭了嘴,抬手摸了一把小幼娘脑袋上歪歪扭扭的小揪揪。
这还是他出门前给孩子梳的呢,没想到走两步就散了。
赵老二心虚地还想帮女儿再整理一下头发,却不想越摸越乱,最后两个整齐的小揪揪已经歪到天上去了。
他轻咳一声,认真保证道:“我往后好好练练,总能梳出好看的头发的!”
至于为啥是他梳,那自然是因为其他四个都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要是不想小幼娘的头发被扯干净,就只能靠赵老二出手了。
天真的小幼娘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头发已经被亲爹折腾成了什么样子。还傻兮兮地以为爹爹揉她的脑袋只是单纯喜欢她呢。
香椒铺子比街上其他店铺显得小巧精致许多,这里面摆的全是大周如今常用的一些调味品,像盐、醋、酱这些东西基本都有。
但赵四宝找了一圈也没寻到自己想要的八角、草果、桂皮这类东西,索性买了一罐子酱打算回家尝尝。
后面他们又去买了新的草席、床褥和被子,一口气买了两套,另外还有牙刷、牙粉、面巾这些都得重新买。
虽然看着都是些小东西,但一家六口都买上一套却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买到最后他们出来时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最后都瘪了下来。
大部分东西都买完了,最后江秋娘又问了四个孩子想买些什么。赵四宝说想买一把新的锅铲,家里那个实在不好使。赵五娘想了想,要了一根黑色的发带用来束发。
小幼娘什么都没要。
赵三宝则看向书铺的方向张了张嘴,最后却一个字也没说。
他的动作很小,没被赵老二夫妻俩看见,却落入了小幼娘的眼睛里。
最后,江秋娘从赵老太那里抓来的一把铜板也派上了用场,被赵老二拿走几枚买了糖葫芦给四个孩子分了分。
小幼娘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糖葫芦,她不知道这东西什么滋味儿,却先让江秋娘和赵老二尝。
两人对这种零嘴不太喜欢,但因为是小幼娘的递过来的,都咬了一颗进嘴里。
然而一入口两人就皱起了眉头,外面那层糖衣甜的齁嗓子,里面的山楂酸的他们舌头发麻。
在场六个人里只有小幼娘欢欢喜喜地继续吃了下去,在尝到甜味儿的瞬间就激动地眯起了眼睛。
她长这么大还没尝到过这么甜的味道呢。
“我妹妹也太可怜了,居然连这么难吃的糖葫芦都能让她吃得高兴。”赵四宝叹气摇头,看向小幼娘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小可怜。
他们拿好了东西走回集市门前的时候,六叔爷早就等在那里了。小幼娘欢欢喜喜把她糖葫芦也给老人家喂了一颗,六叔爷说着不爱吃,但最后还是叼了一颗进嘴里,然后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
驴车稳稳当当回了赵家村,赵老二趁着六叔爷没注意往他衣兜里塞了十文钱,一家子人就飞快提着东西回了家。
六叔爷看着他们跑那么快还有些摸不清头脑,等回了家从衣兜里抓出一把铜钱后,六叔爷愣怔片刻,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酸涩。
而小幼娘六人匆匆回了家里,刚把东西放下,赵老太就从堂屋里出来,把赵老二两口子叫了进去。
“你们几个舅舅今儿带着你们的表哥表弟过来看我呢,也是许久没见你们,想找你们说说话呢。”赵老太脸上笑意浓浓,看得赵老二夫妻俩心里一阵发毛。
他们俩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警惕。
江秋娘吩咐四个孩子先回他们屋里去,没有爹娘叫就不许出来。小幼娘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乖乖跟着哥哥姐姐们进了西边那间大屋待着了。
等安顿好了孩子们,赵老二和江秋娘这才跟着赵老太进了堂屋。堂屋门一开,那一屋子男人不善的眼神就齐刷刷落在了夫妻俩身上。
江秋娘扫了眼站在一旁的几个赵家人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脑中立刻想明白了:这是搬了救兵来报仇了啊!
堂屋那边情况如何,小幼娘他们却是丝毫不知道的。昨晚上赵老二就带着两个儿子住在这里,屋里好些东西都被江秋娘嫌脏给丢了,床板上如今只铺了个草席子,也不知道昨晚上他们仨怎么睡的。
小幼娘左右瞅了瞅,发现这屋子实在不怎么干净,毕竟被赵大宝造了一年,好些地方都脏兮兮的。
她索性撸起袖子露出小细胳膊,去院子里拿了扫帚和旧汗巾打算把屋子好好打扫一遍。
原本另外三人都没想起还有这些活儿可干,等到小幼娘一动起来赵三宝第一个起身抢过了小团子手里的扫帚,把屋里仔仔细细扫了一遍。赵四宝也夺过了妹妹手里的汗巾子,把那些桌椅柜子擦的一尘不染。
赵五娘原本试图接过小幼娘整理床铺的任务,然而失败了。
她看了看自己干净没有茧子的手,再看看小妹妹利索铺床的动作,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无用。
小幼娘很快察觉到了姐姐的失落,她丢下还没铺完的被子小步跑到赵五娘身边,伸出手学着爹娘的样子摸了摸姐姐的脑袋。
“姐姐不难过,有幼娘陪着你呢。”
赵五娘抿着唇:“我什么都不会,我是不是不像个正常人?”
“没有啊,姐姐很好的!我都看到了,之前大宝哥哥推我的时候姐姐第一个站出来想扶我,晚上我没吃饱,姐姐还想把红薯让给我。我有偷偷看到姐姐早上去‘嘿’、‘哈’了!”小幼娘小嘴叭叭说着。
但赵五娘却没懂她的意思:“什么是嘿哈?”
“就是这样!”小幼娘说着,就挥舞起了自己的拳头也抬起了她的脚,伸手、踢腿学着赵五娘今早的样子打了半天,却只让人看出了她的手忙脚乱。
赵五娘却离奇从中看出了自己早上那套拳法的影子:“你看到我练功了?”
“这就叫练功吗?姐姐练功好厉害啊,幼娘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练功!”小团子会的话不多,就“厉害”这个词儿已经反反复复用在了很多人身上。
但赵五娘却丝毫不觉得讨厌,只是从中感受到了满满的真诚。像她这样的人,对于旁人对她的好恶最为敏锐。
在其余四人身上她都感受到了警惕和排斥,只有小幼娘从一开始就给了她满满的信任和欢喜。
赵五娘心里不断有某种情感溢出,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因为从没有人教过她。
她只能开口对着小幼娘认真说道:“你有什么讨厌的人吗,我能帮你杀了他!”
小幼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