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雪被迫咽下顺着食道逆流的血，不好意思地笑着掩盖情况道：
“我没事，这几天没吃好饭，身体没有力气，阁下来找我是为了治疗吗？”
“这是目的之一，可是看你的状态，现在不是讨论治疗的时候。”
光是触碰就这么疼，即使终雪身子良好，治疗启景和也是不可能的事。
“等我身子好了，我再试试。”
“我能……痊愈吗？”
“那要试试才知道。”
已经被恶性程序蚕食，无法治愈的情况并不少见，每当那时治疗窗口就会消失，出现“清除”的选择，但为了防止恶性程序的转移，必须消灭感染部位。
不管是手、胳膊、腿、头……
如果错过治疗时机，就该将被感染的部位剜去，终生残疾或死时连骨灰都留不下。
接受治疗的大部分人都是向神庙捐过财宝的信徒，因此他们希望得到应有的代价，如果没有得到应有的结果，他们就非常愤慨，泄愤对象成为宣布无法治疗的神谕，可以说是令人心痛的结果。
“我可以治疗，但能不能治愈是天意，所以不要问能不能治愈。”
启景和轻轻握住终雪的手腕，让她躺在自己怀里，这个怀抱坚硬得无法逃脱。
“自从看到我之后，你一直很害怕，我也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样的结果。”
终雪感到心脏在快速跳动，好不容易开了口，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她能做的只有调整呼吸，不发抖。
“我认为你不是为了救我一个而牺牲生命的神谕，你根本不想给治疗吧？你拖延时间是想从中得到什么？”
终雪紧闭着嘴，垂下充满杀气的眼眸。
她打算去死……
终雪打算用利你的病毒去死，在所有人面前，最悲惨、最凄惨、最自由地死去。
迄今为止，北齐一直坚信神谕无害，这是傲慢的错觉，也是致命的弱点。
比起被收买的魔物，更应该牵制的是治愈力的自我毁灭，人们不认为神谕会为了切断脚镣而自己切断自己的脚腕。
终雪入狱后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从冷宫被释放，而是为了让北齐陷入地狱。
在所有人都哀切地伸出手的情况下，神谕的死亡将是最好的报复。
残酷的北齐永远不会有幸福的结局。
“这该怎么说呢？”
原以为使用启景和的病毒会更容易死亡，但即使不可能，她也不想改变计划。
“阁下，我需要时间来计算帮助您对我来说是得益还是失，因为我不知道阁下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草率行动而惹祸上身，谁来负责？”
终雪冷静地回答道，推回启景和的手。
如果启景和有杀意，事情就会变得容易，那样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被他的病毒杀死了，但是反应并不理想，所以要放弃这一想法。
“请您体谅我要看皇室眼色的立场。”
“你打算把我和他们比较一下？”
“阁下也算是比较了我吧？您知道治疗是不可能的，还是是为了试探内心接近我，隐藏自己的身份，扮演救世主？”
“我没有扮演过谁的过救世主，隐瞒身份也是时机不好而已。”
启景和带着捕食者特有的慵懒嘲笑继续说：“每次和你见面，我的症状都有所缓解，我不否认我被这一点所迷惑。”
终雪像祈祷一样握着启景和的手，放掉一点治愈力，虽然这不是正常的治疗，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但至少能暂时稳定，长则两三天，短则半天。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果，启景和的神情明显放松。
“怎么样？”
“身子变轻了，头痛也消失了。”
“我只能暂时平息你体内的魔物，要想完全净化，需要比阁下所具有的魔物更多的治愈力，但我只能说不可能。”
“如果你的治愈力增加，有可能吗？”
“理论上是这样，但我的治愈力没有提高的可能性，即使提高了，也不能保障阁下的生命，如果感染情况达到无法治疗的程度，就不应该进行治疗，而应该去除感染部位，保住性命。”
启景和扶起终雪，后退一步。
也许是因为原本荡漾的病毒有所减弱，启景和现在的样子让人感到非常亲切。
一瞬间，终雪对启景和的真实面貌产生好奇，比这更让她好奇的是，启景和在游戏中扮演的角色。
“那么，阁下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他是系统吗？
是角色吗？
“你知道圣女的耳鸣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