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面竟然有尸体?”顾夏瞪大了眼睛。
“阿姐,这里可是皇庄,谁敢?”
顾雪凑到她耳边,低声细语说着:“可能不止一个,而是很多个。”
顾夏一听,吓得一个激灵。
“姐,你说这里有这么多那个,庄子里的人晚上睡觉,他们害怕不?太吓人了。”
“不对,他们应该不知道,不然肯定睡不着。”
顾雪见她这反应,刚想开口。
就听到顾夏说:“姐,我想留下来看看。”
“他们虽然没命了,又不知道被谁埋在了这里,可他们有自己的故事。”
“我想知道他们的故事!”
“不管他们被人害了,还是怎么回事,他们肯定也希望有人知晓他们的事。”
“把事情摊开在阳光下。”
“所以,我要留下来。”
“好,你想留下就留下吧,我是怕你害怕,刚刚才问了你。”顾雪拍了拍妹妹的肩。
顾夏听了这话笑了:“哈哈,姐,刚听了是有些怕,但是现在不怕了。”
“反正有你在,有什么好怕的?哪怕有鬼,阿姐也能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萧景奕听到了,附和着顾夏的话。
“是啊,有你阿姐在,就是有宵小做乱,也无碍,该怕的是对方!”
顾雪有些无语了。
这要是让外面的百姓听了,还以为她是有着大胡子的母夜叉或是恶霸呢!
“贵人要挖啥?走,赶紧的。”
“等等我,跑慢点。”
耳边传来汉子们的谈论声。
三人朝来人的方向看去,有几个汉子在跑。
还带着工具,气喘吁吁。
没多久,人就跑到了他们面前。
“贵人,人喊来了,你看够不?”之前那个带话的小子朗声道。
萧景奕扫了一眼庄户们,侧开身子,指了指花田:“人是够了,去那里挖,把下面的土都挖开。”
来的几个庄户,年龄最大的那个提醒了句:“贵人,把下面挖开,这些花儿可就保不住了,顺带就都铲掉了。”
他得把事情问清楚。
贵人们最喜欢这些附庸风雅的玩意儿。
要是没说清楚,事后贵人责怪起来,把花儿全毁了,到时候受罚的可是他们。
萧景奕不由多看了那个问话的庄户一眼,不错,做事比较谨慎。
“没事,花毁了也就毁了,直接挖就好,庄头和管事问起来,就说是我让挖的。”
庄户们听了,心下已然安定不少。
不用他们担责就好。
“等等,跟我来。”顾雪出声阻止了他们动手。
花田这么大,这要是漫无目的地挖,也是浪费时间,天黑了都不一定能完,又不是挖掘机,能分分钟翻一遍地。
只要精准地挖那些埋尸的地方,就好了。
当然,不能太过精准。
也得让他们挖一些没有尸体的地方。
这样才最自然,最真实,且不引人怀疑。
庄户们跟着顾雪下了花田。
顾雪指了好几处地方,让他们分开挖。
那几处离得比较近,且下面都不是空的。
萧景奕下了花田,和顾雪并排站在一处。
顾夏也从田埂上寻摸过来,搂住了顾雪的胳膊。
庄户们看到挖开的土层并没有什么不同,也不知道贵人们要做什么。
既然没人阻止他们,那就继续往下深挖。
顾雪对庄户们的行为比较满意。
挖了表层自然啥也没有,藏尸也不可能挖开土层就埋人。
要是那样的话,庄子里的狗,或外面的野狗跑进了来,随便刨几下土,就原形毕露了。
只埋一个还好,可能是恐惧之下,仓促埋了,埋得浅。
20几个,虽然不是同时埋的,足以证明凶手很淡定,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了,由此可见,这是一项长期的“项目”。
如果顾雪今天没有发现并指出来,以后这片花田下,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尸体被埋。
也许永远也等不到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萧景奕在顾雪耳边低语几句,打了招呼后,走远了一些。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在一颗大树下,他打了一个响指。
瞬间,一个暗卫出现于身前。
“一会儿要是挖出了尸体,就让人去大理寺一趟,让大理寺的人来皇庄一趟。”
暗卫应声后,又隐匿起来。
这事发生在皇庄,多半不简单。
叫京兆府尹的话,有些不太够。
如果牵扯到皇亲国戚,京兆府尹可没权力处理。
还是直接叫大理寺的人好了。
萧景奕回到顾雪身边,见顾雪眉宇间很是凝重,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很紧张么?”萧景奕柔声说着。
顾雪吐出一口气,压下了心底的怒火。
她在庄户不断深挖时,用精神力又“看到”了不同的东西,可以说看得更清楚了。
那些尸体的伤痕触目惊心。
有的比较久远了,只留下骨头。
还有没有完全腐烂的,的确能看到尸体身上的脏器是不完整的。
要么是凶手变态,在害人时,把一些脏器挖掉了。
反之就是埋尸体的人变态,埋之前还对其进行凌辱,就像是在发泄一般。
两者都变态,也有可能。
“怎么了?”萧景奕察觉到顾雪陷入了某种境地。
顾雪回过神:“我没事,只是觉得这事情怕是不简单,可能牵扯到一些人。”
萧景奕闻言立马表明态度:“在皇庄发生的事,都牵扯到朝廷的颜面,不过我不会让事情糊弄过去的。”
听雪儿说,下面不止一个时。
他已经猜想到某种可能,他一定会给死者讨回公道。
“快点,再快点!”罗庄头坐在马车里,着急往庄子赶。
他昨晚光顾留宿的是城南的画舫,如今要赶到城北郊外,有些远。
马车已经很快了,他还是觉得慢。
他不断地在心里祈祷,九殿下千万不要发现花圃的秘密。
只要再快点,等他回了庄子,一切就好说了。
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糊弄过去。
说不定等他回去时,九皇子他们已经离开了。
心虚而又自大之人,往往都会自我安慰,仿佛这样做,他们就会永远安全。
罗庄头抢过车夫手中的鞭子,朝着马背狠狠甩了几下。
马儿吃痛,跑到更快了些。
皇庄花田里,汉子们挥舞着铲子。
不知不觉,一刻钟过去。
“好像有东西,挖……挖到了!”一个庄户大声道。
“啊!手……是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