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雁丝又朝阿元招手。
阿元指指自己,有点不敢相信信夫人这时在叫自己。
明智轻推了他一下,“是在叫你。”
王雁丝将单独用锦囊装着的玉扣取出一枚,递给他:“他们几个都有玉器在身,单你没有,我寻思着你不能少,这个是给你的。”
阿元简直不敢相信所听到的,“夫人……这真是给我的?”
“当然了。以后你家二公子若有造化,定还会给你更好的,不过,你可不能就嫌弃我的呀!”
怎么可能!
在这乡里农家,饶是刘大成家那样家底不错的,大毛、小毛也只有两个小小的空心银镯子。已经让人羡慕得不得了。
谁家肯拿银子孩子打镯子,那绝对都是疼到骨子里的。
而这还是玉的。
阿元年纪小,见识有限,却也知道,像他这种年纪带玉器的,是高门大宅里的公子、小姐才有的福气。
顾家几个都有玉,他知道是顾将军送的,他不敢奢望。
但过年那会,他可是也得了一片金叶子的,宝贝得不得了,一直藏得可实了。
“夫人,小的不敢,阿元……阿元喜欢得不得了,谢谢夫人!”阿元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
“你当这是长辈给的心意便是。来,你低一点,我给系上。”
阿元往前点,矮身往前凑了凑,好方便她的动作。
这个过程很快,王雁丝没多会绷了绷绳结两边,道:“好啦,让我看看长度。”
阿元就恢复了原位。
王雁丝满
意道:“不错,挺合适的,这色头也合你的年纪。”
阿元原地跪下,叩了个头:“谢谢夫人,阿元会一直贴身带着的。”
这小孩得一点好就诚惶诚恐的样子,弄得她母爱泛滥,到底是无父无母的孩子了。她眼尾被激得有微微潮红,不由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屋里除了个别心思不纯的,个个都是喜笑颜开的样子。
不想这时,外面再度传来叫门声。
王雁丝奇道:“今日是什么情况,快去个人看看?”
明智静声听了听,面色一瞬间有些许凝重。
“怎么好像有军爷一起,难道驻地那边出什么事?”
此言一出,众人都那肃然起来,王雁珩腾地起身。
就听明智说:“我去看看。”
他本就有功夫底子在身,加之心急,在场诸人只觉得眼前几闪,他的动静已经到了院里,不由都暗暗称奇。
院里明智拉开了院门,看着门外乌泱泱一群人登时有点发蒙。
不仅有军爷,还有三个的打扮周正的女眷,两个二十几岁,梳着寻常的妇人发髻,然而眼里神采奕奕,看着比后面的军爷还要有气神。
而那个年纪大的,正死盯明智看,喃喃有声:“真像,真像。”
幸好明智认得后面一位军爷,是父亲还在驻地时,这人与他有过交流,后来跟着父亲暂时离开的。
既然这些人由父亲的人送来,所以说这些人与父亲有关?
对方接触到他询问的目光,马上提了提一路
奔波萎靡的气神:“将军令我等送几位女眷前来,请顾二公子和范先生安置。”
明智一愣:“只不知这三位是——”
“秦嬷嬷?!”
从他背后传来舅舅惊喜的声音,“恕晚辈眼拙,来的可是从前顾府的秦嬷嬷?”
那老妇老而精明目光越过明智,看向他身后,她眯着眼,看了一会,道:“是我们哥儿的大舅爷,阿珩?”
王雁珩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快走几步,上前倒头便要拜:“是我,晚辈拜……”
秦嬷嬷忙把人拦住了,“不敢受大舅爷的礼,理应老身拜见才对。”
她这么说着,本站她身后的那两位年轻的媳妇子已然上前,一边一个,去扶王雁珩,不让他拜礼。
然后退回原位,跟着秦嬷嬷,一齐拜道:“给大舅爷问安。”
秦嬷嬷这时眼已湿润,道:“听哥儿说,你还安好,此实乃大喜,老婆子我活到这个年纪,也没什么好盼的了,就盼你们好好的,人齐齐的就行。”
王雁珩忙示意明智一起去便扶人。
秦嬷嬷盯着明智,忍不住又道:“真像。”
送人过来的军爷这时道:“人已顺利送到,那卑职先告退休整了。”
王雁珩忙去送人:“一路舟车劳顿军爷们辛苦了,在下在此谢过!”说罢深揖一礼。
那军爷也还了个礼,才带人往驻地那边去。
他转了身,看着明智,“好好请秦嬷嬷进去,其它的,晚上我再与你细说。”
明智深知家
族之事,牵涉甚广,错综复杂,如果嬷嬷是父亲的人,自然不足以为外人道。
忙恭恭敬敬将人请进了屋。
王雁珩又引见了一翻,往外只说是顾家家业大了,托人从外面请的大宅里荣退的嬷嬷,过来忙教导下人的。
李天林道:“现在你们也算兴旺起来了,这些事宜早不宜迟,难为你们有这种先见之明,自然是好的。”
张良全道:“你们今日既还有事,那我们明日再来。”
王雁丝见他前头还算识趣,一点也没有要拿往前事使坏的意思,且他如今做事做人与从前不同,对他的观感又改好不少。
从进屋到现在,都相当得她心意,便往事不计笑道:“今日耽误了,是我的不是。明日我先备好草图给你。”
对方显得很高兴,带着李天林告退。
他们一走,老五家的紧跟着也走了。
屋里只剩下顾家人,三位女眷来客,以及才自愿为奴的阿月。
王雁珩道:“阿月先回你原住的地方休养两日,你现下这副模样,实在不便服侍人,别胆子小一点还要被你吓到。”
阿月噎了下,只得退出去,自回了那边大帐去。
王雁丝这才打量去眼前三位。
秦嬷嬷不敢托大,马上带着两位媳妇子行跪拜大礼:“拜见夫人妆安。”
王雁丝再没见识,端看这几位的气度,也知道来头不少,哪敢受她这个大礼,忙避了礼将人扶起,看着领人进来的阿兄。
这屋里此时已无
外人,王雁珩朗声道:“这位秦嬷嬷是行之兄的乳母,此番乃是受行之兄所托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