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心雯不可置信极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如今盛司越赶她走,竟然连“滚”这样的字眼都用上了。
一种极大的屈辱感从心底爬了上来。
混合着衍生的对姜寻的恨意。
她和盛司越走到今天这种地步,都是因为姜寻的存在。
是她两年前爬上他的床。
是她两年后占据他的心。
如果在盛司越这里,她连最后一丝情谊都留不住了。
那么,她只能去解决姜寻了。
许心雯转了身。
病房门外。
姜寻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站在原地没动。
吱呀——
病房门开。
许心雯走了出来。
她偏头,对上女人的视线时,看到她眼底由愤怒转化为惊讶,最终变成不屑的神情:“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姜寻淡淡地丢下两个字:“一般。”
“就算司越要跟我划清界限,也不代表他对你爱的有多深,你别高兴的太早了。”
“哦。”
一个字落下,她推着行李箱进了病房,并带上了门。
站在门外的许心雯双手死死地攥在一起。
病房内。
姜寻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在落地窗一角,目光淡淡地扫了眼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今天感觉怎么样?疼痛感轻点了吗?”
盛司越凛然的神色温和了些。
不过,开口答话时,嗓音又很淡漠,像是憋着一口气。
“没有。”
“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他冷嗤:“死不了。”
姜寻不再说话。
他那副态度,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当她在沙发上坐下,目光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的风景时,男人却主动挑起了话题:“电影好看吗?”
女人答得敷衍:“一般。”
“你是不是为了避开我,故意去和裴思瑜看电影的。”
“不是。”
午后阳光从窗边照进来,洒在她的身上,燕麦色大衣在橘色阳光的点缀下,更显温暖。
盛司越就那么看着她,只觉得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悠悠开口:“盛太太,你现在对我这么冷淡,还故意把我晾在医院,是因为你心里有我吧?”
女人盯着窗外的眸光滞住。
她没有回头,所以男人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
没等到回答……
他再次补充性总结:“你在跟我置气。”
姜寻极淡地撩了撩唇。
心里有没有他,是不是在置气,这些对现在的她而言,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现在要的是离婚。
退一万步讲,是等待离婚。
盛司越带着几分不耐的质问声音再次传入耳中:“为什么不说话?”
女人回头,皱眉看着他,语气略显不耐:“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晒一会儿太阳吗?你聊的那些话题都很无聊,说多了又要吵架,你是病人,我不想跟你吵。”
后者轻嗤,追问:“说什么要吵架,你想吵什么?”
“你安静点行吗?”
“我女人在给我摆脸色,你让我怎么安静?!”
姜寻,“……”
她舒了口气,还是开口了:“我刚才其实在想事情。”
“什么事?”
“你应该知道,刚才你和许心雯的对话,我全都听见了。”
盛司越眉目舒展了些。
刚才和许心雯聊天,他的回答天衣无缝,因为他是从内心深处要和她彻底划清界限的,所以用词不算多好听,甚至让她“滚”。
男人自觉,姜寻挑不出什么错处。
直到——
她不紧不慢地开口:“你那么清楚和一个女人划清界限的时候应该说些什么,用什么态度,可是婚后前两年间,你对那些凑到你身边的女人,全都来者不拒,甚至还闹到我的面前,可见你当时真的很讨厌我,也是从心底深处想要伤害我,并以此为乐。”
盛司越的脸色难看起来。
“我好像今天才知道,你当初有多讨厌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在你心里,那么不堪,不堪到配不上你起码的尊重。”
“姜寻!”
他喊她的名字,说话的语气隐忍而诚恳:“我可以道歉,你要我怎么做我都可以听你的,那时候是我混账,我承认。”
姜寻不在意地笑笑:“道歉是最没用的东西了吧?”
“那你要我怎么样?”
“不用怎么样,等着三年一到离婚就够了。”
男人斩钉截铁地跟她申明:“我不想离婚。”
后者漫不经心地接话:“三年到了的时候说不定就想了,毕竟以盛总的身份和地位,总是在一个女人面前低声下气的,恐怕没几天就腻了烦了,刚好不耽误我们离婚。”
盛司越看着她淡漠的神色,知道只靠几句话是不可能留住她的。
他眸色深了些:“阿寻,我前几天收购了正姜实业的股份。”
“所以?”
“三月份的时候你哥哥就要转业了,你准嫂嫂家的实力比正姜实业强不了多少,想要收购正姜实业,道阻且长。”
女人不咸不淡地道:“那是我哥哥该操心的事情。”
“你不想帮帮他吗?”
男人问她,同时强调:“那可是你亲哥哥,正姜实业也是你父亲一手创立的企业,对你而言,它很特别吧?!”
姜寻对上他的视线:“怎么,上次盛总靠一个跟我准嫂嫂家的合作获得了我的原谅尝到了甜头,这次又要用生意场上的事情来威逼利诱我吗?”
说着,她都要气笑了:“我知道你不要脸,但把不要脸当资本一次次地用,你不觉得自己太无耻了吗?”
“只要能留住你,无耻点有什么不好?”
“我不会任由你拿捏的,盛司越。”
盛司越唇角扬起淡淡的笑,盯着女人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已经准备好了要帮姜家,帮你哥哥,不过,如果太太非要等三月份的时候看看他在孟家企业里是怎样的举步维艰才肯向我这个丈夫求助的话,我可以等。”
姜寻胸口憋着一股气。
气这个男人的无耻,也气自己的无能。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仗势欺人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施加在另一个人身上。
盛司越真是让她长了见识。
呵。
她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终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盛司越,我有那么好吗?好到让你为了留住我,动用生意场上的关系?好到你连最起码的公私分明都可以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