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下。
天幕如同水面被滴入了一滴墨汁,顷刻间渲染开来。
这个地方的昼夜变换很是莫名其妙,没有一点规律。
阵阵凉风泛起,冷得几人受不了,无奈王梅花和熊菊都变回本体。
两只巨兽成了墙壁,遮挡住寒冷。
向行和张元清都陷入昏迷,躺在几人中间。
“向兄弟这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啊,真狠。”
现在王梅花想起向行通脉时的狰狞,还有些感慨。
月翠竹开口接话:“确实,我也从未见过。”
“欸,吴兄,你和向兄弟认识最久,你应该最了解他。”
“是啊,说说呗。”
现下无事,聊都聊到这儿了,都想知道向行以前的事。
吴泽恩被点名,又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其实,我和向行认识大概有两年了,但没怎么相互了解过。”
说到这里,不由想起两年前的第一次相遇,那是一个浑身是刺儿的人。
“怎么会,是不是唬我,我告诉你,我可精了。”王梅花瓮声瓮气的说。
“还真不是,我和他第一次见面,还差点被他砍了。”
吴泽恩开始回忆起过往。
“啥?这么猛?”
“是啊,那时我刚调到丰都当副部长”
“啥?就你这德性还副部长?”
熊菊一贯的耿直开口,却引来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吴泽恩的小眼神,幽怨。
王梅花一尾巴扇在熊头上,后者痛呼。
“你接着说,我保证不会被打扰。”
“咳咳”清清嗓子,吴泽恩再次开口:“那天在上任的路上,我发现了一个在逃的邪修,就追上去,结果我到时,这家伙已经把对方砍死了。”
说着,手指还指向躺在地上的向行。
“我当时就上去,想问问这家伙是谁,看他那么强,我也起了拉拢的心思。”
说到这里,面容苦涩:“可我还没走近,他就拿刀抵在我脖子上,不得不说,这家伙的速度真快,我都没反应过来。”
“然后,我解释我的身份,还拿出证明,我承认当时我怕了,怕这家伙下杀手,当时他要走的时候,我还问过他的名字,他就回了我一句,你们猜猜他说啥。”
“猜不了,别猜了,说吧!”
吴泽恩看向众人,迎着他们好奇的目光说:“他说,关你狗日的屁事。”
“哈哈哈哈”
“有趣啊,向兄弟。”
“我这一路觉得,他脾气没那么臭。”
“那是你没深入了解过。”
吴泽恩看看昏迷的向行,淡淡的回应。
岁月在几人的聊天中度过,天亮了。
几人迎着光亮,又一次查看起石碑,看了好久,直到向行苏醒。
“哎哟,你娘的,你终于醒了。”吴泽恩激动的骂了一句。
“欸~吴兄注意素质。”化为大老虎的王梅花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向行睁开眼后,先是看了下张元清,还没醒,站起身,感到胸口还有些疼,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长舒口气,对着几人笑笑。
“我没事了,接着找出路吧。”
石碑亘古不变的屹立在这里,没有一丝变化。
向行仰头直直的看了半天,身边的月翠竹开口:“不用看了,我观察好久也没收获。”
月翠竹发现这种情况只能靠张元清了,术业有专攻。
“我在看上面的画。”
月翠竹看去:“有什么发现吗?”
“太模糊了。”
月翠竹瞥了向行一眼:“之前不是看过嘛”
“不是那个,还在上面。”
可月翠竹望去,却是什么也看不清,似有雾气遮挡。
其余人也被吸引过来,朝石碑看个不停,当靠自己得不到答案时,全部都将目光转移至向行。
又是一炷香的功夫,向行收回目光,眼神有些复杂,甚至还隐约有点怜悯。
“嗬!你们干嘛!”
一群炙热的目光,吓了向行一跳,差点下意识拔刀就砍。
吴泽恩贱兮兮的说:“看到什么了?说说。”
“是啊,向兄弟,,说说嘛。”
向行回头望了眼石碑,轻声开口:“那是个故事,伪神的骗局。”
在上古时,有大修行者发现新的突破路径,那就是信仰,众生的信仰。
开始,他们自封为神,行走世间,帮助普通人脱离苦海,倒是行善举,但是到了后来,他们的欲望被无限放大,所需的信仰也就更多。
但世间所发生的苦难在他们眼里还不够,便暗中推动,让无数人家破人亡,食不果腹,甚至人吃人,然后他们以神明的身份降世,帮助他们脱离苦海,收集海量信仰。
这一开始就是骗局,那些人只是被圈养起来的工具。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世界上最多的就是人,死了一批,还有更多。
一切都是以欲望为开始的假象,是本性中的恶———
听完向行的叙述,几人都是长长的一叹。
佘兰花说:“贪婪啊,无法控制的欲望。”
“怪不得说是伪神。”
几人对此唏嘘不已,气氛有些沉重。
向行又开口,很确定:“这应该是之前进来过的人刻下的,就是不知道他出去了没有。”
“为什么这么说?”
“刻痕的新旧程度不同。”
向行又走到石碑背面,一片空白,只有密布的裂痕。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时,向行掏出刀对着手指一划。
“你这是?”
向行边把手指血口对准一个凹槽,边说:“还记得那些漂浮的人影吗?”
“什么意思?”
“还有那些干尸。”
几人都是一脸的不解,好端端的提这个干嘛。
“那些漂浮的人影其实就是那群干尸的魂魄。”
众人诧异,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其中,月翠竹皱眉发问:“那和你割手指有关系吗?”
“当然有。”另一只手指向石碑下的石桩,上面有一个凹陷处,漆黑一片,风化的不成样子,如果不仔细的观察还真不会注意到。
“我没猜错的话,这里曾经就是祭祀的地方,而那群干尸就是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