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远紧张地问道,“他找你麻烦了?”
“没有,他真想搞实业但不得法,你可以适当的帮帮他。”
“给他帮助,不如教会他如何自救。”何明远总结几个字,张爽做事不够果断,能力不够欲望不小。想让他改正还真有点难,毕竟当主任九年中,他都没啥大的改变。
“咱先不说他,君豪的剪纸作品又获奖了,奖杯证书邮寄到村委会了。”
何明远的喜悦溢于言表,高谈阔论,发表自己的看法,“君豪这小子的剪纸技艺进步得很快啊。”
“思路打开,格局打开了,自然提升得快。”
似乎君豪的进步都在宋清秋的预料之内,她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何明远嚷嚷着为儿子叫屈,“你对儿子也太严格了,进步如此之快,你竟然波澜不惊,夸奖两句怎么了。我和君豪是同类型的,需要你的赞美和夸奖。”
宋清秋忍不住咯咯地笑着,“哟喂,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啊···见到君豪,我肯定会夸奖他。”
“男人也需要来自身边最亲近的人的肯定和鼓励,女人的崇拜和赞美才是男人前进的动力。”
“哦——”她故意娇声拖着长调调,把声音放平缓,夹着嗓子说话,“在被窝里对你进行鼓励,是不是会更好呢。”
何明远打了个冷颤,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立马喊停,“你还是用正常声音说话吧,这销魂的声音,我怕我骨头渣被你给吃咯。”
“
哈哈,瞧你那德行。我忙着呢,不聊了。”
挂了电话,宋清秋看着何明远发来的图片,君豪的《石榴》、《鹤城四季》四扇屏剪纸都是这次获奖的作品。
她长年累月用眼过度,眼睛开始有点花,戴上眼镜,坐在大背头电脑前查询相关信息。
这台电脑是一家网吧淘汰下来,便宜耐用,毛毛掏钱买给她的。
将图片放大,她凑近电脑屏幕仔细看着,拿起手机拨出,等对方接通,她开门见山地说道,“你的剪纸作品有获奖了,妈妈祝贺你!你的剪纸技艺融入新元素,更加具有年轻的生命力,咱们宋氏剪纸传承路上,迎来了新的接棒人。”
君豪握着手机呆掉,或许得到母亲的认可太激动,或许一切来得太快···
“君豪在听吗?君豪···”
他反应过来,急忙答道,“妈我在听,您刚才话里的意思我没明白。”
“等寒假回来行拜师礼吧。”
他激动得像只狂奔的野马,无法抑制内心的狂喜!他语无伦次道,“太好啦!谢谢老妈,不,谢谢师父!”
宋清指出君豪的获奖作品的不足处,并且把这次青海广西之行学到的浮刻细致地讲解给君豪听。
浮刻操作手法在电话里无法具象化,宋清秋把创作好的带有浮刻手法的剪纸,拍照发给君豪,嘱咐他好好研究。
“妈,我爷爷奶奶,我姑他们身体都好吗?”君豪挂念着他们,碎碎念道。
“他们身体都好着呢,
你孙阳大伯前几天大病了一场,得了淋巴肿瘤从死里走一遭,差点没了。现在出院了,在家养着呢。你在外面好好吃饭,一定注意身体。”
君豪唏嘘道,“大伯的病良性还是恶性的啊?”
“良性的,已经切除了。”
君豪不禁担心起母亲的身体,“妈,你年纪大了少熬夜,注意休息。”
“我身体好着呢,你放心吧。”宋清秋忽然想起邮寄的衣服,问君豪收到没有?
“我收到了,舅妈学服装设计出身眼光就是独特,我太喜欢了,穿上这身衣服剪纸呀,雕刻呀,太有范了。”
谈论起舅舅,君豪眼睛放光,“我啥时候也能去看看舅舅,跟他一块打靶。”
“明年你舅舅带你舅妈回来探家,到时你就能跟你舅舅快乐玩耍啦。”
“宋姐!”刺耳的喊声落入宋清秋的耳中,她握着手机往工作间走去。
只见王佳佳的手被刻刀划破,鲜血涌出。
宋清秋扔下电话,找来纱布缠住王佳佳受伤的手指,用力捏住出血点,“走,赶紧去诊所。”
“妈,出什么事了。”君豪急得大喊,可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片嘈杂。
往外跑的于静顺手拿起手机跟了出去,碰到了挂机键,通话断开了。
君豪眉头直跳,忐忑不安的时候,电话回拨过来,“君豪,王佳佳受伤了需要缝针,咱们以后再聊。”
闻听,君豪紧皱的眉头舒展了,温声应着挂电话。
王佳佳右手中指和
无名指伤得都不轻,她扭头不敢看医生缝针,却嘴硬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还说是小伤,差一点伤到筋。”宋清秋挑眉扫了一眼伤口,边给她擦着额头上冷汗,边说,“这个时候就别逞能了。”
其实王佳佳怕得要命,血流的太多,她脸色煞白,头有点发晕,要说的话在舌尖转了两个圈又吞回了肚子里。
两根手指缝了八针,包扎完毕,宋清秋扶着王佳佳往外走,扭头吩咐于静去拿药。
王佳佳耷拉着脑袋,郁郁寡欢。
刚在也是因为她走神,手里的刻刀才划破手指。
宋清秋垂眸看着她,询问原因。
王佳佳潸然泪下道:“我爸妈让我嫁给我们村那个暴发户,那个男人都离过两次婚了,有两孩子,我爸妈为了钱让我给人当后妈。他们为了钱凭什么牺牲我呀,我就是不愿意。”
拿药追来的于静义愤填膺,“婚姻是人生大事,咱不能屈服。”
宋清秋镇定地说道,“你到我住的那个家好好修养,你爸妈若是找来,有我呢。”
王佳佳不想给她添麻烦,刚想婉拒,就被宋清秋拉着去了另外一条街。
想起多年面前许曾良和崔若楠为了她回学校上学被父亲打的画面,王佳佳突然停下脚步,“宋姐,我不能住你那。我爸犯起浑啥事都能干出来,我怕伤到你。”
宋清秋昂首施施然道,“这是城里,你父亲敢来闹,我便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当
然和气说话,我也会温声相劝,希望他们别再执迷不悟。”
王佳佳提起父亲就胆战心惊,她那个父亲仗着自己穷走到哪都耍横,母亲胆小怕事,怕父亲家暴她,事事以父亲为主,不敢有半点反驳,父母这辈子估计很难醒悟。
她长叹一声,抽泣道,“我还是去同学家住几天。”
“你就别瞎想了,有宋姐在你怕啥。”于静宽慰着她,与宋清秋把她送进屋里。
宋清秋看着她吃了药,嘱咐王佳佳好好休息,甭管谁叫也别开门。
与于静走出院子,随手落锁。
隔天,王佳佳父亲找了来,逢人就问王佳佳的去向,大家守口如瓶都表示不知道。
找不到王佳佳的人,王父恼羞成怒,在店里大喊大叫,“说,是不是你们把王佳佳给藏起来了?”
崔秀颖回家养胎待产去了,接待顾客暂且由于静负责,她厉声呵斥着王父,“她自个不辞而别,我们老板还没找你要损失费呢。走走,别耽误我忙做生意。”
王佳佳父亲堵住门口,顾客只出不进,高声嚷嚷着要见宋清秋。
于静气得跺脚,只好打电话。
宋清秋跟一个客户在附近茶楼喝茶,不紧不慢地走来,心境坦然道:“谁找我?”
王父迅速转身,上下打量着宋清秋,她款款走来,举止从容自信,散发出一种端庄的气质,“你就是宋清秋?”
宋清秋抱着手臂,淡淡扫试着王父,缓缓开口,“对,是我没错
。我听说你非要把王佳佳嫁给一个中年男人,买卖、妇女、可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