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颖慧扫视着新跃,男人长得五大三粗,身材魁梧,浓眉方口,一脸横肉。
不过笑起来的时候倒也算和善。
她嫌弃地瞥了一眼新跃,然后看向丁可鑫,“可馨,人家请你吃饭,我们去显得有点多余。我还有事先走了。”
袁颖慧给于婉青递去眼色,“咱们一块啊。”
“啊。”于婉青有些不放心丁可鑫,看了她一眼,“学姐,我赶着回去写实验报告,先走了。”
丁可鑫无奈地笑了笑,对新跃说,“其实我所做都是作为技术员应该做的事,不值得一提,饭我就不去吃了,你替我谢谢两位老人家和新叔。”
“你要是不去,我姥姥和姥爷会伤心的。”新跃顿了下,又说,“我请不到你,他们肯定会亲自来请你。”
“我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就不过去了。”丁可鑫对新跃有些打怵,听说他坐过牢,并且当年就针对女孩子下手。
天色暗下来,周围没有人经过,她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样,仿佛每一次跳动都能将她的恐惧传递到全身。
她立即转身要走掉,却被新跃拦住,“丁技术员,那个,我喜欢你。我以前年少无知,干过一些很混的事,有段不光彩的历史。我现在在省城开挖掘机,有稳定收入······”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吓坏了。
新跃后面说的什么,一句也没入她的脑,她只想赶紧离开,迅速打断他的话,“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对象了。
”
“开什么玩笑,我问过你同学袁颖慧,你在学校没谈过恋爱。可馨,给我个机会,咱们试着处处呗。”
丁可鑫在极度紧张的时候,就会结巴,就会舌头打结,“我都说···我有对象了···启开···让路!”
可是新跃觉得她就是为了拒绝她才这么说的,与她纠缠着。
“可馨。”
听到毛毛的声音,丁可鑫松了一口气。
循声看去,毛毛骑着摩托车呼啸而来,停在他们面前。
从车上下来,一把推开新跃,将丁可鑫拉过来,护在身后。
见是新跃,毛毛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怒瞪着他:“可馨是我女朋友,你少打她的主意。”
新跃抬眼看向毛毛,冷笑出声,“哟,宋嘉诚,咱们好久没见面了?”
当年他虽然犯法,经过改造从监狱出来后,就洗心革命,重新做人了。因为工作难找,于是学习了开挖掘机和铲车,靠自己双手做点本本分分的事,用干干净净的钱养家。
但是他对宋清秋一家仍旧耿耿于怀,毕竟是宋清秋把他送进去的。
当年被他欺负的那个小豆包,如今已经长大,个头还比他高出半头。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他们的眼神交汇,互不相让。
丁可鑫怕毛毛一冲动,跟对方动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小声道,“宋姨回来了,咱们去找她吧。”
“好啊。”毛毛收回目光,温和地回应着。等丁可鑫上车,他迈步骑在摩托车上,启动车子瞬间,就听新跃
高声喊道,“宋嘉诚,我要跟你公平竞争。”
“你不配!你自己几斤几两也不掂量掂量。”毛毛丢下这句话,带着丁可鑫扬长而去。
新跃很不服气,难道他犯过错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了吗?
他悻悻地调头往回走。
新大海见儿子回来后坐在那抽闷烟,便问,“你请的人呢?”
“丁技术员有事来不了。”启开一瓶啤酒,对瓶吹。
“你郁闷啥呀,等以后有机会再请呗。来来,咱们吃饭。”刘莎妈妈招呼新跃过来吃饭。
刘莎拎着包进来,对着新大海呵斥道,“我买了猪头肉,赶紧切一盘。”
“来了。”新大海放下铲子,跑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包,倒了一杯水递到刘莎手里,“媳妇累了吧,喝口水。你上炕稍等会儿,我立马去切肉。”
“快点。”刘莎不耐烦地催促了句,进屋上炕。
新大海快速切了一盘猪头肉端上桌,坐在了炕边吃饭。
刘莎看到儿子闷闷不乐,没给他好脸色,“我可告诉你,别跟我说外面活累,连挖掘机的活也干不了,你还能干点啥。你爷俩这山看着那山高,吃啥啥不剩,就是两废物。”
刘莎管儿子,捎带着把新大海骂了个狗血淋头。
新大海是连个屁都不敢放,还得舔着笑脸给媳妇夹菜,“媳妇消消气,我们爷俩正在努力改造嘛。”
“行了,吃饭时候不训孩子。”刘莎妈妈瞪了女儿一眼,让她收起牢骚赶紧吃饭,
“大海已经不错了,差不离就行。”
儿子刘磊成了养老婿,结婚后很少回来。刘莎干不了农活,刘莎妈还得指望新大海帮衬,因此她劝刘莎别太苛刻。
刘莎不悦地反驳,“我这是想让大海给新跃做个榜样。”
新大海识趣地接话,“是我不好,我一定改,儿啊,做事要有始有终,咱不能半途而废。”
“哎呀,我烦的不是工作上的事。”新跃叹了口气,“我喜欢上丁可鑫,可她说有对象。”
刘莎见过丁可鑫,小姑娘长相出挑,又有能力。但她觉得,儿子跟丁可鑫不是一路人。
反而觉得袁颖慧不错。
新跃嗤之以鼻,“袁颖慧恨不得爬上何明远的床,我才不要这种烂货呢。”
刘莎心底莫名被什么扎了下,她顿感堵心,“她是被何明远给迷了心智。”早晚没好下场。
她不得不承认,何明远现在更有魅力。
可惜再也不属于她。
刘莎心里泛着苦涩,默默喝酒。
新大海瞪了儿子一眼,“你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你有什么用,这男女间相处至少来电。”
“毛毛也喜欢她,就在刚才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丁可鑫就跟他走了。”
“是吗?”刘莎顿时来了兴趣。
吃过饭,她跑去何妈妈家。
却看到丁可鑫也在。
何明远一家人正在院子里烤肉,刘莎闻着肉香,开门见山道出来意,“何主任,我想请你帮我儿子做媒。”
“新跃看中谁家闺女了?”何明
远本不愿搭理她,但听到新跃的事,他不由得好奇。
“我儿子喜欢丁技术员。”
“丁技术员名花有主了,就别惦念了。”
何明远闷头吃饭。
“这不是还没结婚嘛,名花有主,也可以松松土。”
“也就你们家能干出这样没道德无底线的事。”何明远嘲弄的勾了勾唇,冷讽的语调像把刀扎进刘莎的心里。
刘莎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嘲讽道,“你呢?也只不过装斯文罢了,大家都知道你对宋清秋好,私下呢跟个小姑娘暧昧不清,我看你当了几年主任飘了。”
宋清秋噗嗤笑出声,“哟,越俎代庖想替我管我的男人,我可得谢谢你。”
刘莎好不容易抓住何明远把柄,顿时趾高气昂起来,“清秋,我只是替你鸣不平。作为何明远的老同学,我也是怕他犯错。”
坐在何明远身边的何明兰率先沉了脸,“明远,你是怎么管理咱屯的,现在怎么连疯狗也放出来到处乱跑,咬到人怎么办。”
刘莎气得跳脚,“你骂谁是疯狗?”
“谁答应谁就是。”
刘莎突然想起自己经理教过她,遇事先冷静,要学会做情绪的主人,否则一失控气场崩塌,人必输无疑。
等等,她跟何明兰理论个什么劲儿。
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她高谈阔论着,“新跃很能干,也蛮有孝心,乐于助人······”
何明远不想听她啰嗦个没完,不近人情地打断她,“新跃现在的确不错,但是找
对象,人家女孩不同意,难不成还要强抢吗?”
“这不是商量嘛。”
丁可鑫这个气啊,想跟刘莎理论,毛毛冲她摇摇头,“别急,我爸妈会为你做主的。”
宋清秋不疾不徐道,“可馨是我们家准儿媳,你还不走?”
刘莎愣住,不死心的问道:“啥时候走开定下的?”
“一个月前吧,年轻人有他们自己的生活,他们想低调行事,我和明远自然也支持。刘莎,丁可鑫是我宋清秋未来的儿媳,让我知道你或者新跃欺负她,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管好你的儿子,手贱乱挖墙角,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刘莎没话可话,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