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东拍拍她的手,“别急,还有个好消息。”
“还有?”
清秋惊讶地眨眨眼睛,只见蔡东从黑色手提包里拿出红色邀请函放在桌上,推到清秋面前,“区文化馆开展剪纸进军营庆元旦送祝福,邀请你元旦去边防团教战士们剪纸。”
蔡东的叔叔如今调到鹤城文化局工作,这一切都是蔡东私下帮忙斡旋得来。
“谢谢你蔡哥。”清秋心生感激,这些年蔡东没少帮自己,她却无以回报。
“眼瞅着元旦了,我给你的新品牌订制一副剪纸,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那敢情好啊。”蔡东高兴得不得了,拿出宣传画册,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两个服装牌子的特色。
清秋提笔快速勾画出草图,准备制作一副特大尺寸的剪纸,装裱后挂在一百商店大楼的二层外墙上。
“好,这创意好!”蔡东拍手叫好,连连称赞,“没想到你把衣服品牌诠释的这样到位。”
清秋定稿后,她和崔秀颖、林海月没日没夜赶制出来。
装裱后,形同版画却是剪纸。
两品服装牌子pk的剪纸,掀起了一场“时尚江湖”的腥风血雨。
蔡东喜不自胜,大肆夸赞清秋是懂潮流的。
服装厂商代表来鹤城,蔡东做东组织酒局,邀请她一块同去,被清秋拒绝。
“参加展览的剪纸我还没准备妥当。”
“店里这么多剪纸作品,挑出二三十副参展就是。”
清秋认为展现在大众面前的剪纸作品必须是精品,精挑细选了十几幅作品出来。
其余的剪纸她不太满意,于是打算再创作几幅新剪纸。
“你就是个工作狂,行吧,我自个应付酒局。”他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意,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眼里有细碎的光,“注意身体,别太拼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微笑了下,仰头望着他,“我知道了,慢走!”
“这么急着赶我走?”蔡东皱眉,眼里闪过无奈,“行,我不耽误你搞创作。每次找你还得通过外人,太费事了,我必须给你安一部电话。”
“真的不用。”清秋没来及开口拒绝,蔡东又说,“我已经给电话局打好招呼,下午他们就派工人过来安装。你把你们剪纸店的电话公布在报纸上,想找你谈生意的人,打电话咨询便可。”最主要,他给她打电话也方便。
他笑起来唇角有两个梨涡,一点都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干净。他总是这样,将她的生意方方面面都照顾得很好。
等他滔滔不绝地讲完,坐在对面的清秋起身到了一杯茶给他,“蔡哥眼里处处有商机,谢谢蔡哥的点拨,我把安装电话的钱给你。”
清秋不想欠他人情,可蔡东却说,“这是她给一百制作剪纸广告的辛苦费。”
这辛苦费用给的可是有点高!
在蔡东眼里,她的手艺无价。
相关费用,他早上报给领导,已经批下来。
本来有说有笑的屋内,突然安静下来。
两人都没说话,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良久,蔡东缓缓出声,“我家里人频繁催婚,我真有点头疼。”
“我帮蔡哥介绍一个?”清秋笑着回答。
蔡东无奈地笑了笑,“我想找一个像你这样的对象,你能帮我找到?”
不知道是不是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吓到了,清秋支着身子坐起往后退,想要拉开和蔡东愈发近的距离。
“清秋,你离我那么远干嘛?怕我吃了你。”蔡东伸出大手落在她肩膀,轻轻拍了拍,“追溯闯关东的历史,我母亲也是闯关东的后人,老家是莱州一带的。”他知道宋妈妈择婿标准,这时剖析自己的家世,就是想告诉清秋,他们各方面都很般配,很合拍。
“哟,在山东咱两家相距千里之遥,那我们算是半个老乡······”
这时何明远推门进来,冲里面嚷嚷着:“秋儿,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啦。”
清秋就势起身出去,看到何明远手里拎着个大河蚌,“这么冷的天,你下河了?”
“我以前工友小湖北复原分配到虎林,他给我寄来的。”
何明远掏出个黄色珠子,有两厘米大小,“小湖北工作的地方以前产珍珠,秋天下涝雨,这小子下河摸鱼,抓了一堆河蚌。里面有这么个稀奇玩意,一并寄来了。”
清秋捏在手里,对着阳光细看,“黄色的珍珠,够稀缺的。”
何明远找来钢针一头磨尖,用胶布将针的后半部分包裹紧实,一手握住自制的钻针,另一只手紧紧握着珍珠的手,缓慢的给珍珠钻眼。
“小心,别扎到手。”清秋有些担心地注视着他的手,瞧他费劲儿的样,“算了吧,我找个盒子装好,当收藏品。”
“戴在手上好看,等有时间,我让小湖北再寻摸一个,凑一对,给你做珍珠耳环。”
“那我还得扎耳朵眼,我怕疼。”清秋抬手捏着自己的耳朵垂,做小女人状撒娇。
蔡东从里面出来,看到这一幕,他的心凉了半截,“宋老板,你忙着,我先回去。”
“蔡经理慢走。”清秋笑呵呵地把蔡东送出门,转身欲要回来,蔡东一把拉住她的手,“清秋,希望你在选择未来一半时,能考虑一下我。”
也不等她回答,说完扬长而去。
清秋愣在当场。
何明远捏着那颗打好孔的珍珠,迈开腿一步步走到清秋的面前,语气夹枪带棒地说:“你的护花使者可真不少。”
以前有许曾良,现在又多了一个蔡东。
宋清秋敛眸,表情不变地说,“何先生何尝不是别人的护花使者呢?”
说她?
也不看看他把那几位战友遗孀呵护成了什么模样。
何明远眼眸一沉,想反驳的话囫囵在喉咙里,到底没说出来。
韩菁华骑车到了跟前,看了两人一眼,“有空说风凉话,不如想想怎么替清秋灭桃花。”
何明远还在吃味,邪笑着问,“怎么灭?”
韩菁华挑眉示意,“把她娶回去,看他们还怎么惦记。看你们一直长跑,我都替你们着急。”
他能怎么办?
还没满足未来丈母娘的要求,他即便另辟蹊径,该有的彩礼和房子,还是要有的。
他咧嘴笑道,“我努努力,明年争取让你喝上我们的喜酒。”
“咱们可说定了!”菁华拍了下清秋的肩,“倒时我可得坐头席。”
“我们真成了,让你坐媒人那桌主席。”何明远拥着清秋进了最里面的房间,来到最里面的小间,让她找出红线。他编花绳穿好珍珠,拉过她的右手,给她戴在腕子上。
佩戴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将她衬托的纤细美丽。
可惜只有一颗。
“以后每年我找一颗,给你凑成一个完整的珍珠手链。”
清秋抿嘴,“我这手腕可值钱了。”
“那你在我心里无价之宝。”何明远邪魅勾唇,拉起她的手放在他心脏位置,猛地垂下头,在唇畔亲了下。
“秋儿······”她好香,好软。
瞧他意犹未尽的样子,清秋好像未卜先知,知道他下一步动作似的。她举起拳头用力捶在他胸口上,“再胡思乱想,我给你松松皮子!”
外间传来菁华的声音,“叔来了。清秋,在里面忙着,您先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