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娇一口咬定自己一个人喝的,清秋不信,“刚才那男的,从穿着打扮上,我怎么觉得像孙岩。”
清娇眨着一双大眼,不答反问:“他不是去南方了吗,啥时候回来的啊?”
瞧她一幅不知情的模样,清秋没再深究,肉丸饺子和鸡汤都还热着,可惜她吃不下了。
谁知清娇在宿舍走的路上,又蹦又跳。
十几分钟过去,她揩去脑门上的汗珠,笑道:“我活动一路,完全可以吃得下。”
搞得清秋汗颜无语,“留着明天早上吃是了。”
“如此美味岂可过夜。”
清秋跟着妹妹回到宿舍,只见清姣打开保温桶和饭盒,大快朵颐,“哇塞,纯肉丸子的饺子,满嘴流油太香啦!”
清秋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这哪像生病的人呢。
“姐,我病了比往常更能吃,撑一撑好得快。”
馋病!
瞧她那副吃相,清秋不由得皱眉,“慢点吃,别噎着。”
话音刚落,清姣吃饺子没噎着,喝水喝的太急却被噎到。
清秋摇头叹息,抬手捶着她后背,“你这样的,将来谁敢要你?”
“哼,我这样的怎么了?有很多人喜欢我呢。尤其是······”清姣捏起一个饺子丢进嘴里,大肆嚼着,刚才差点说漏了嘴,幸亏二姐没发觉。
下一秒,清秋便问,“尤其谁?孙岩吗?该不会他喜欢你?”
“没有的事。”
尽管清姣经常撒谎不打草稿,此刻也是眼都不眨一下脱口而出。但,她的耳朵尖悄悄发红,清秋看出了端倪。
她也算是过来人,种种迹象表明,清姣这丫头恋爱了!
清秋脸上的笑容顿消,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清姣,你跟谁谈恋爱都可以,就是不能跟孙岩。”
“为什么呀?”孙岩一表人才,头脑活络,又有赚钱的能力,哪里不行?”她掰着手指头在说孙岩的优点,如数家珍。
清秋攸地头大,“他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又比你大好几岁,论玩心眼你玩不过他。我不同意你跟他处对象。”
清姣立即改口否认,“我随口那么一说,倘若他跟我谈对象,我还看不上他呢。”见姐姐的脸色缓和不少,试探性的问道,“现在南方机会多,比咱这好混的多,我准备南下打工。”
“不行!”
清秋断然拒绝,“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去南方,我不同意,咱爸妈知道了也不会同意。”
“孙岩已经试水,我跟他一块过去,也算有个照应。”清姣不管不顾地道出自己的打算,就是姐姐反对,她也要一试。“你少管闲事,不许咱爸妈。”
清秋知道妹妹动了去南方的心思,那是说干就干。
对清姣嘱咐了几句就离开,连夜赶回屯子,敲开自家的大门。
宋妈妈听闻怒火上头,就要找孙岩算账去。
清秋赶忙拦住,“妈你先别急,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让清姣打消去南方的念头。”
“哼,清姣那丫头片子主意正着呢,劝不住的,打断她的腿看她还走往外跑!”宋妈妈恨得咬牙切齿,三个女儿没一个让她省心的,顺带着把清秋数落一顿。
母女合计很久,准备明个一早去找清姣谈谈。
清姣即便心里有事,也是一觉到天亮。
就听到门外传来宿管阿姨的声音,“清姣,你妈妈来找你。”
我妈怎么来了?
清姣有种不好的预感,快速套上衣服,趿拉着鞋子跑出门。
在宿舍区门口看到脸色阴沉的母亲,清姣笑嘻嘻挽住母亲的胳膊,甜甜的喊了一声妈,“我感冒已经好了,谢谢妈特意来看我,妈您辛苦了!您没吃早饭吧,咱们吃包子喝粥怎么样?”
宋妈妈厌恶地扒拉开清姣的手,“不吃!”
“那大果子豆浆呢?”清姣依旧舔着笑脸问。
宋妈妈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劈头质问,“听说你要跟孙岩去南方?”
“我姐说的吧?”
“你甭管谁说的,我问你是与不是?”
清姣解释,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多赚些钱。
可宋妈妈认为在哪都能赚钱,这个丫头片子心野,万一跑去南方,一去不复返,她又失去一个摇钱树。
现在清姣每个月挣的钱全部上交,回头宋妈妈再给她十块钱的生活费。
然而清姣干活是把好手,单一部机台就有450锭纱。上班8个小时,眼、脚、手都必须不停地运转,还要行动迅速,她做事敏捷利落,仅跟着老工人干了几天,就能轻松应对。
进厂不久,在厂里的纺织能手大比拼中获得全厂第一名,不仅立即转正,工资上调到每月60多块,还把她调到挡纬纱。
很快,在纬纱班的月度测评中,她每次都在5个小组里排名第一。
厂里月月奖励给她这个第一名的1块钱奖金。
经常上厂里的大红榜,让刚进厂不到2年的宋清娇在3000多人的纺织厂声名远扬。
清姣今年又涨了一级工资,瞒着母亲,依旧按照原先工资标准上交。
手里攒了些私房钱。
怕母亲到厂里闹,她随即改变主意,“您不同意,我不去了就是。我去雪糕厂工作,总可以吧?”
挣同样的工资,比现在的活轻快,宋妈妈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清姣带着母亲吃了早餐,目送她离开。
然后,立即骑车找到孙岩,“我决定跟你一块去南方打工,咱们明天就走。”
“这么急?”
免得夜长梦多,迟者生变。
“再晚了,我怕走不了。”
瞅着清姣迫不及待的模样,孙岩心里开心极了。
尽管清姣没有答应做他对象,眼下看来,那是迟早的事。
孙岩握住清姣的手,深情款款地说:“保险起见,咱们今晚就走。”
“行。”
两人各自分工,孙岩买火车票,清姣回去打辞职报告,尽管班长和厂领导再三挽留,她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
收拾好东西,在火车站碰面。
踏上南下的火车,清姣也开始憧憬属于她的“光辉”岁月。
清秋右眼老跳,她心里犯嘀咕,放心不下清姣,第二天忙完手头的事,来找清姣。
一女工却告诉她,清姣昨个突然辞职。
清秋心里咯噔一下,慌忙跑去厂区宿舍,哪还有清姣人影,询问才知,她买了南下的火车票,昨晚就走了。
赶回屯,一打听,孙岩已经南下。
不用想,清姣肯定跟他在一起。
清秋瞒着母亲找白璐要人,说实话白璐并不知情,她万万没想到儿子能把“仇敌”的女儿拐跑。
白璐破口大骂,说宋清秋姐俩一对害人精,大骂清姣是个狐狸精。
反正什么难听骂什么。
宋清秋不仅什么都没问出什么,还被骂出门。
思索良久,决定暂时不告诉母亲。暗地里,她托人帮忙打听清姣的下落。
大半个月过去,也没有清姣的消息。
家里也没有收到清姣的信。
终究纸包不住火,宋妈妈与白璐发生口角,获悉清姣南下大发雷霆,怪清秋没有看管好清姣。
清秋为清姣操碎了心,费力不讨好,着实委屈。
与母亲争吵了几句,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