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宋清秋竟然梦到了身穿军装的何明远,他站在火车车厢的门口,笑着冲她挥手。
她不知道为何会梦到他,不过他穿上军装真的很帅气。
何明远坐着绿皮火车一路南下,他对着窗外发着呆,思绪随着火车的颠簸起起伏伏,车厢里的面孔换了一波又一波,各种乡音在耳边不断更换,
从北国风光到南国风情,一路上把军装里穿的大棉袄二棉裤换成毛衣毛裤,最后直接穿单军装。
用时三天多,终于抵达广州。
何明远一下火车,临街尽是很有特色的骑楼建筑,他还没来得及欣赏街景,便安排坐上部队的吉普车赶往连队。
接兵人员是两位身材标致,穿着军呢的年轻军官。
向他们介绍部队的一些情况。
能否留下,要看新兵集训三个月的表现。
何明远入伍后,成为一名防化连喷火兵排战士,在离广州二百余里的驻地集训。
喷火兵是使用喷火武器的武装部队,属于特种武器兵种,直接配合步兵战斗。
何明远每天训练结束后,他便黏着欧班长给他开“小灶。”
班长上厕所,他也会拿着小本本堵在厕所门口询问防化武器的专业知识。
没超半个月,他在特种技能训练方面得到突飞猛进地提高。
何明远严格要求自己,每次都能较好的完成各项训练任务。
新兵营要搞“军事擂台赛”,何明远主动请缨代表班里出战。
“何明远你行吗?”战友大王不服气的挑眉。
“我肯定行啊!跑步你们谁能跑过我,还有仰卧起坐,射击训练,你们也比不过我,对吧。”何明远拍着胸脯向欧班长,“班长,让我去吧,我一定不给咱班丢脸,我一定夺冠回来。”
小赵拍着他肩膀到,“何明远,你爬战术有点弱,火枪射击精准度还有待提高,最应该上的是我。”
“我一定会超过你!”何明远暗暗发誓争当打赢尖兵。
欧班长是广西人,说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你们有觉悟有好事,派谁代表咱班出战,接下来我要看你们集训考核成绩。何明远,听明白没有?”
“明白!”
何明远挺起胸脯,向班长敬了个军礼后,欧班长也认真地回礼,“还不加紧训练去!”
“是!”何明远唰地转身,改成跑步的姿势向训练场跑去。
他自觉地向训练标兵看齐,以苦为乐,把训练当饭吃,掉皮掉肉也得练。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他挥汗如雨,咬牙坚持,从未想过放弃、从不轻言失败。
喷火兵的武器是“喷火器”,为避免喷火器后坐力大,射手据枪不稳造成的意外伤害 ,要求每个喷火兵在操作喷火器时都必须在训练时达到人枪合一的境界,即把整个人直直地抬起来,人握枪的姿势基本不会变形。基本作战单位是喷火组,由二人组成,正射手负责操作喷火器,并背负燃料钢瓶,副射手负责携带备件油料。
因为装备的特殊性,喷火兵的整套装配重约30公斤,也增加了训练的艰难程度。每次训练都要背着沉重的燃油罐,或奔跑或匍匐、在运动中掌握发射的要领,尤其在海训拉练中,背着燃油罐在海里泅渡,要克服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每次训练过后何明远都是一身泥一身水,累得腰都直不起。
何明远的那双手已经磨出了厚厚的老茧,他咬紧牙关坚持按照科目标准严格地要求自己,力求把每一个动作做到极致,很快就以全优的成绩脱颖而出成为主射手。
周围响起战友们热烈的掌声,何明远这一刻特别自豪。
欧班长欣慰地拍拍他肩膀,然后对班里的战士说,“咱们下个周一要开赴广西训练。”
“广西?”
众人愣住,七嘴八舌地问道:“班长,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作战任务?”
“到地方就知道了,大家做好准备。”
众人齐声响亮喊了声,“是”,各自散开。
结束一天的训练,何明远趴在床上给宋清秋写信。
大王凑过来,“小何,你这每天都写写,写的日记还是信啊?”
“写信。”
何明远看了眼枕头下的几封信,长叹一声,喃喃自语:“你收不到信,肯定会很着急吧。”
“你侬我侬,热恋中的呀。”小赵打趣道。
“算是吧。”一厢情愿的喜欢和迷恋,让他深陷其中。何明远抬眼咧嘴笑着,耳朵一直红到脖根。
“侬还害羞,哈哈!”小赵倾身过来,瞄着他笔下的内容,“亲爱的秋儿,哎哟,看得唔,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干哈呀,没见过给对象写信吗?”何明远张开大手捂住信纸,低头继续往下写。
大王:“一天一封信,悠着点,寄一次信不少钱呢。”
“我可以不吃不喝,我不能训练和写信。”何明远最近想宋清秋想得厉害,想她就猛劲地训练。累了,也想,梦里也都是她的那张笑脸。
唯有写信解相思。
大王苦涩笑了笑,“真羡慕你呀!我还没女朋友呐。诶,兄弟,你老家那边有合适的女孩子,给我介绍一下呗。”
“我们东北女孩大都彪悍,怕你受不了。”何明远抿嘴轻笑,“一言不合,就削你,意思就是动手。”
“只要看对眼,这些都不事,我这有相片给你一张,给你对象寄回去,有合适的帮忙给介绍介绍。”
何明远被迫营业,“行,我在信中让我家秋儿帮忙留意着点。”
“谢啦,兄弟。”大王转身坐在位置上看书去了。
第二天周末,迎来难得外出的时间。
何明远第一时间跑去邮局寄出六封信,然后又去买了一双旱冰鞋。南方不下雪,他只好滑滑旱冰解乡愁。
离过年不到半个月,宋清秋的剪纸生意不错,白天赶年集,晚上赶一百商店的订单。最近她忙的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但也很幸福,幸福她有互相帮助共同为事业努力的好友。
收摊回来,路过小卖部,经营小卖部的那位大姐站在门口,高声喊住她,“清秋,有你的一沓信。”
“是吗?”宋清秋闻言,整个人轻快地跑进小卖部,拿起信,笑得合不拢嘴。
这个何一真是的,都跟说了别寄这么多信,就是不听。
其实她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她把信揣进怀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趴在被窝里,细细读着每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