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刚的地方出来,岁竺想去看看小时候的温飞栩现在过得怎么样,但是翻遍了整个温宅都没看到像温飞栩的人。
略微有些奇怪。
她坐在最高处,眺望着下面的温家,基本每个有小孩住的院子她都查看了一遍,都没有出现被欺负的情形。
唯独那个小孩。
思考了一会,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大胆的想法。
该不会不是吧?!
那小孩该不会就是温飞栩吧!
岁竺立马往那边赶去,想近距离观察一下,就看到那个本应该躺在床上养伤的小孩正坐在角落处,浑身裹着岁竺给的被子,整个人埋在里面,轻微的发着抖。
靠近还能听见小孩微微的啜泣。
没有想到,在剧情外的地方,温飞栩竟然有这样一段悲惨的童年,这是一段段文字都无法体现出来的,这样令人绝望又无助,时刻被人嫌恶,不能逃脱的生活,温飞栩独自过了十八年。
饶是岁竺经常在各个平行世界穿越,遇到什么都不会有所动摇的心,竟有些不忍起来。
像是察觉到空气中有别人的存在,小孩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茫然地环视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什么,但他还是颤着声音,满含期待地朝着一方空气问道:“是刚刚的神仙姐姐吗?”
看清小孩的脸,岁竺大惊!
这怎么这么像姬星河!姬星河怎么会在温家,而且看上去完全没有长大的记忆。
难道姬星河就是主角温飞栩吗?这么说主要剧情被他们离奇碰上也很合理了。
那另一个温飞栩到底是谁?是原本姬家的姬星河,还是谁?
感觉一切都被一团迷雾团团笼罩着,她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了,这个幻境都能把她的系统屏蔽,理应来说这并不应该,系统是超乎这些小世界的存在,很难会有超出世界的力量体系能限制住系统。
除非这个世界悄悄诞生出了什么厉害东西。
她得尽快从幻境中挣脱,把这件事告诉系统才行。
从沉思中缓过神,就看到小孩久久得不到回应露出失望的表情,岁竺还是拨了拨小孩的被子,当做回应。
小孩顿时被吓了一跳,身子往后缩了缩,过了一会,他从被子里探出一双明亮的双眼,本来空洞的神色像是被注入了生机一样,他嘴角努力勾出笑来,紧张的小手不断搓着被角,纠结了一会,他又躺进了温暖的被窝了。
他睁着眼睛,看着破旧的天花板,不知为何,他明明没有感觉到痛苦,却不由得想流泪。
“神仙姐姐,您能不要走,就在这里,陪陪我吗?”
就算是只有一会会他也想有人能陪陪他,他太寂寞,太孤独了。
岁竺顺势坐下,轻轻摸了摸小孩的头,被岁竺的手轻轻拂过头顶,温飞栩竟没有丝毫的恐惧,反倒是内心涌起了陌生的情绪,心里不住的发胀,他又想哭了。
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立马惊恐的躲开岁竺的手,惊慌着,又强硬压制着哽咽,说道:“神仙姐姐,不要碰我,每一个碰到我的人,都会开始倒霉,我就是个灾星,我不想你也和别人一样,被我身上的灾祸沾染到。”
他强压住想要靠近的动作,紧紧抓着身上的衣服,忐忑不安,亮晶晶的眼睛暗了下来,看上去又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过了一会,那只温暖的手还是落在他的头顶上,他愣了一下。
岁竺才不会在意呢,她身上还有法宝,怎么也不会这么容易在幻境中死去。
她用另一只手使了个法诀,一行清隽的字便出现在空中。
“没关系。”
温飞栩顿时压不住靠近的心情,巨大的喜悦拢遍全身,这股激动像是电流般在他心里窜来窜去,脸颊烧的跟猴屁股一样,眼泪终是没忍住,落了下来,但他丝毫没有注意到。
只是轻轻地说着。
“谢谢你,神仙姐姐。”
我也是能得到宠爱的,对吗,娘亲。
看着温飞栩嘴边的笑,她等到温飞栩真正睡去,岁竺才走出温家,脸色凝重。
一般要破除幻境,只有三种方式,一是暴力攻破,但这种方式是最得不偿失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二是找到阵眼,阵法都有一个关键的机关,阵眼维持着整个幻境的运转,只要找到阵眼,成功破坏掉,她和姬星河就能从幻境中出来。
三是让中了幻境的人自行发现幻境的不对,只要梦魇者自己发现不对劲,幻境就会自己崩溃,他们就能得救。
目前姬星河回到了小时候,而她像是幻境里的bug,谁都看不到。
不过这样也给了岁竺便利,她能随处调查也不会被幻境中的人发现。
姬星河看起来,还陷在里面无法挣脱,她只能尝试找出阵眼。
就在岁竺踏出温家一步,空气顿时拧起,周围的幻境快速发生变换,在色彩的一顿动荡中,岁竺出现在温家面前,但是温家的建筑没有刚刚看到那么新颖,而是增加了岁月的洗礼。
眼前的一切荒诞又诡异。
这是不允许自己离开温家吗?
岁竺试着抬脚,跨出一步,眼前的场景又开始变换,她再次站在温家面前,迈开的腿也被收了回来。
她沉默了一下,不再试探,而是走进了温宅。
温宅比第一次变化的那次没有什么变化。
“喂!你给我站住!”一群已经到岁竺腰间的小孩哗啦啦从岁竺旁边跑过,领头的人岁竺也认识。
是之前欺负姬星河的温天泽,这群人好像都长高了一点。
岁竺追着他们过去,就看到有个小孩站在破落的院子墙角,被一群小孩堵住,脸上灰扑扑的,身上还穿着一件女装,脸上还有运动过的红晕。
这是姬星河?
别的小孩都长高了些,只有他还是那个样子,瘦瘦小小。
“这次谁都不会来帮你了!你这个小杂种,小娘炮!”温天泽凑近温飞栩,恶劣的扯了扯他的衣服,笑得恶意。
“我不是小杂种,也不是小娘炮!”温飞栩厉声大喊,眼神愤怒,但身子因为严重缺乏营养,喊出来的音量跟猫叫一样没有任何攻击性。
“好啊,那你就把衣服脱下来,然后,跪下,学狗叫。”温天泽的嘴角扭曲成一抹邪恶的笑容,双眼中闪烁着欺凌的快意和暴力的光芒。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嘿嘿笑起来,都等着看热闹,甚至有人还掏出一块记忆晶石,打算把这不堪的一幕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