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马报国电话通知钱向利。
当时全广林和于子乐统计的受伤人数是十七个人,因此马报国让钱向利交了一千七百块。
一两千块对别人来说是一笔巨款,但是对钱向利来说,倒也不算什么。
于是就答应了。
钱向利回到家里,见李雪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电视,就问:“家里还有多少现钱?给我取点。”
李雪眼睛盯着电视,吐了一下瓜子皮,漫不经心的问,“有四五百吧,你要多少?”
“那不够啊!”
钱向利微微皱眉,
“存折呢?存折给我,我去再取点。”
李雪一愣,随即坐直了身子,“你干啥用那么多钱?”
“你别管了,反正我要用。”
钱向利有些不耐烦的说。
“那不行,你必须说清楚……哦我知道了,是不是给你姐家用?!”
李雪瓜子都不香了,怒视着钱向利,愤愤不平的说,
“你姐家啥人你不知道啊,三天两头来占便宜!”
“那些小钱就不说了,咋着,几百块都满足不了他们呗?”
对于这个漂亮媳妇,钱向利一向比较宠,只能无奈的解释道:“雪,不是你想的那样子,这不是李曼撞伤人了么,公安局让赔医药费,不然不放人……”
“不放人就不放人呗!”
李雪撇着嘴,白眼珠子翻的比电视的闪光都亮。
“你是她舅又不是她爹,人家有爹有娘的,轮得到你出钱?”
钱向利苦笑道:“我姐家没有那么多钱……”
“那她有多少?”
李雪问道。
钱向利支支吾吾的说,“大概有百十块。”
“那罚款是多少?”
李雪不依不饶的追问。
“一千七。”
说完,钱向利有些讨好的凑到李雪跟前,满脸堆笑道:“雪,咱家又不缺钱,总不能让外甥女在公安局关着,还得去一高报到呢!”
“合着她家就出个零头,大头由你出?”
李雪气呼呼的甩开钱向利的手,“她是把你当兄弟还是当冤大头?有她这样坑兄弟的吗?”
钱向利厚着脸皮,再次伸出手,一边给李雪捏着肩膀,一边解释。
“这不是意外嘛,我姐家一时半会儿凑不出来,回头我一定让他们还行不行?”
见李雪依然不松口,钱向利也有些恼火,“差不多得了,钱是我赚的,我还不能用了?再说又不是不还!”
“你居然凶我?”
李雪眼里蒙上一层水汽,委屈巴巴的说,“刚认识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说会一辈子对我好,现在你居然凶我?”
钱向利无奈道:“不是,我就是有些着急了,不是故意的。”
“行了行了,我不管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李雪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去卧室取了存折丢给钱向利,“给你,最好连存折都给你姐!”
“那不会。”
钱向利讨好的笑着,“你别生气,怀着孕呢,别动了胎气。”
“你还知道我怀着孕啊!”
李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看电视去了,见钱向利转身要走,又冷不丁的丢出来一句。
“我晚上想吃酱牛肉。”
“行,我给你买。”
钱向利松一口气,感觉媳妇还是不错的。
虽然有时候有点闹,但是她说的也是事实。
老姐家确实有点事多,换成别人也会跟他吵。
随后钱向利再次去到公安局,交了钱之后,问道:“现在可以把人带走吧?”
马报国淡淡道,“不能,案件重大,赔钱只能减轻处罚,不能全免。”
钱向利一口老血好悬没喷出来,“不是,不能免于处罚你早点说啊,我花这冤枉钱干嘛?”
马报国皮笑肉不笑的说,“那可不一样,有了赔偿,关个天就行了,但是没有赔偿,判年也有可能,毕竟是撞伤多人,属于重大事件,不可能交钱了事,你说呢?”
这还是客气的说法。
不管怎样,钱向利也是人大代表,多少给他几分面子。
要是换普通人,都懒得理他。
“可是,孩子还要去学校报到,去晚了恐怕就上不了学了,能不能通融通融?我可以多交钱。”
钱向利认识的人,都是在商业上居多,有两个县政府的,但是职务不高,手伸不到公安局。
除了拿钱砸,没有别的好办法。
“不是钱不钱的事,实在是性质太恶劣了。”
马报国终于给他说了一句实话,“如果是正常的交通事故,花点钱就完事了,但你外甥女是故意伤害,不可能现在就放了,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因为陈飞跟他说过,不要提他,所以马报国压根不提,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钱向利连忙点头,“我明白,但他毕竟是个孩子,要是因此耽误了上学,这辈子就毁了,您高抬贵手,回头我一定重谢!”
“这……”
马报国有些为难。
在陈飞和钱向利之间,马报国肯定是偏向陈飞的。
两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孰轻孰重,马报国分的很清楚。
不过这件事说的严重,其实没有那么严重。
说白了,可大可小。
问题是,不能让陈飞不满意。
“帮帮忙!帮帮忙!”
钱向利双手合十,不断说着好话,“今天您帮我这个忙,回头我一定重谢!”
这话完全发自内心。
钱向利能着呢!
表面上看,自己花了冤枉钱。
但是一来二去,大家不就熟了?
熟人好办事,下次再有什么事,就好说话了。
马报国犹豫片刻,说道:“既然这样,你明天早上来接她吧!让她在这里待一晚上,也好长点记性。”
陈飞交代的让李曼长点记性,马报国无论如何不可能无视,一晚上已经是最低要求了。
“那行,谢谢啦,明天我请客,马队长一定要赏光啊!”
钱向利能混到这种程度,自然是很精明的人。
眼看马报国一副为难的样子,知道想立马放人是不可能了。
不过还好,明天早上去学校报到,应该还来得及。
“请客就算了,都是为人民服务。”
马报国婉言谢绝,不过话并没有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