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任满头大汗,“没、没有的事,不是,有过几次,但那都是……那都是正常的检修,设备老化,电线老化,检修很正常!”
“还敢狡辩!”
孙艺洲指着扬任鼻子破口大骂,“你外甥是叫张星吧?”
扬任一愣,“是啊,怎么了?”
“他在公安局治安大队吧?”
“是啊,怎么了?”
孙艺洲冷笑着,“怎么了?他在公安局被人举报了,你还在这里狡辩,当我们这些人都是傻子吗?”
吐沫星子喷了扬任一脸,却已经顾不得擦了。
此时此刻扬任脑子里只有孙艺洲那句话。
“你外甥被人举报了!被人举报了……举报了!”
“谁?”
“谁举报他?”
“我外甥一向老实,工作上兢兢业业,和同事处的也好,不可能有人举报……”
说着说着,发现说漏嘴了,急忙改口,“不是!!我是说,我外甥什么都没有做,他们举报什么?”
孙艺洲冷笑道:“你外甥张星,酒后吐真言,说他因为响器班的事,对我县著名私人企业家陈飞同志打击报复,现已经被开除,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扬任头上的汗唰就下来了,喃喃自语道。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啊!”
顾不得电业局局长会突然降临一个小小的电管所。
还有那么多县委领导。
原来是东窗事发,来兴师问罪的!
“不不不,孙局长,你听我说,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那都是他酒后胡说八道的,不能当真啊!”
“还狡辩!”
孙艺洲气得,恨不得上去给他两脚。
“废话少说,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开除了!滚吧,以后不用再来了!”
扬任大惊失色,“不,孙局长,你不能这样,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孙艺洲冷笑着,“要不要把你外甥叫过来,你们两个当面对质?”
此时扬任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说:“好,我愿意当面对质,证明我的清白。”
“给你脸了不是?”
孙艺洲被他气笑了。
“我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你以为你是谁?值得各位县领导屈尊来到这个小小的电管所?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想一想,陈飞是谁?是你能随便动的吗?”
这话说的,虽然是站在陈飞的角度,而且是事实。
但却不能这样说,好像陈飞仗势欺人似的。
栗冬微微皱眉,急忙接过话头,说道:“如果你们对陈飞同志有怨言,骂几句,甚至去踹他家门,都是小事,我和几位县领导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兴师问罪。”
“但你错就错在,不该滥用职权,因为报复陈飞同志一个人,让整个温泉停电十几次!并且因此让温泉加工厂蒙受巨大的损失!”
朱大明点头道:“栗副县长说的对,个人恩怨不能和公家的事混为一谈,你作为电管所所长,不思好好为人民服务,反而利用职务之便,打击报复一位私人企业家,苗局长,你说说,这是何等恶劣的行径?”
墙倒众人推,随行的公安局长苗英华趁机说道:“我觉得这是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单单开除是不够的,应该按刑法论罪!”
扬任脸色巨变。
“你是谁?为何这样害我?”
苗英华嗤之以鼻,指着自己的制服说道:“你猜猜我是谁?”
扬任突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道:“你是公安局长?”
“还有点眼力劲,可惜不走正道!”
苗英华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扬任浑身冰凉。
明明是大夏天,扬任却觉得心里凉哇哇的。
随即转向几位领导,“几位领导,我知道错了,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不要刑法?哪怕降级处理也行??”
此时此刻,扬任已经意识到,大势已去,再挣扎也是徒劳无功。
还不如服个软,说不定领导们心一软,就不用刑法了。
哪怕是降级,甚至是离开电力系统,也比被抓起来好啊!
几位领导面无表情,没有人说话。
不过都悄悄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栗冬的神色。
毕竟大家都知道,栗冬是陈飞大姐夫,而且是温泉镇书记,怎么处理还要看他心情。
栗冬脸色微变,淡淡的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自己做的事就要想到后果,去劳改队好好改造去吧!”
这件事可大可小,说小了,是他蓄意报复陈飞。
说大了,因此造成温泉镇多次停电,并导致加工厂严重损失。
根据当时的物价,判他十年八年也不算多。
扬任当时就慌了,惊慌失措道:“不不不,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离职,开除也行!不要去劳改,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去劳改啊,不然我一大家子就散了!呜呜呜,求求你了!”
扬任知道,自己能不能免去牢狱之灾,就看这位了,因此脸都不要了,痛哭流涕的求栗冬放过他。
栗冬不为所动,“你触犯了法律,具体怎么处置,由司法部门处理,我不会干涉司法公正。”
话说的滴水不漏,却把扬任逼到了绝境。
苗英华又不认识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一声吆喝,进来两个人把扬任铐上。
至于以后判几年,还要由法院决定。
不过,明眼人都知道,扬任完了。
有这么多领导出面,只会从严从重,绝不会轻判。
出门的时候,只见电管所十来个职工,全都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
孙艺洲顿了顿,站在门口叫道:“谁是副所长,出来!”
谢松云战战兢兢站出来。
“领、领导?”
孙艺洲不认识他,皱眉问道:“你叫什么?”
谢松云十分拘谨的说,“回领导,我叫谢松云。”
“谢松云,扬任故意给温泉停电的事你知不知道?”
孙艺洲板着脸问。
谢松云瞄一眼不远处被铐着面如土色的扬任,胆战心惊道:“知道……不不不,我不知道!我都是听杨所长……不是,听扬任安排,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真不知道?”
“天地良心,我要是知道,就让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谢松云急的,拍着胸口诅咒发誓,恨不能把心掏出来让孙艺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