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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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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除夕越来越近, 宫里的年味也越来越浓。霜落闲的无聊,一大早同芍药一起剪窗花,屋里到处是红色的纸屑。魏倾进来时霜落正盘腿坐在柔柔的地毯上, 鞋袜松松垮垮地套在脚上。

魏倾蹙眉, 在她身旁蹲下帮她穿好鞋袜,掐掐小姑娘的脸上的嫩肉:“穿好鞋袜再剪。”

霜落正剪的认真,轻轻嗯了一声。

她微微垂着眼睛, 修长白皙的手指灵活地在纸张间来回穿梭。魏倾瞧着有趣, 反正还没到出门的时间便在她身侧坐下看了一会。光看还不够,下巴搁在霜落肩上, 盯着小姑娘的侧脸出神。

霜落手上的窗花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步骤, 她秉住呼吸,耸耸肩膀道:“你乖哦,不要打扰我,一会送你一个惊喜。”

魏倾只得抬起下巴,乖乖坐在一旁等着她所谓的惊喜。没一会霜落手中的活计就完事了, 她放下剪刀拍拍身上的纸屑,满心期待地拆开窗花。

“我要送你两个吉字。”这是霜落一早上和芍药学的, 窗花拆开是两个连在一块的“吉”字。小丫头学了好久,兴致冲冲地将成果放到魏倾手心。“新年有我送你的吉, 一整年肯定都顺顺利利啦。”霜落笑着双手攀上魏倾脖颈。

这种糊弄人的小玩意魏倾却喜欢, 他吩咐苏茂才拿回福宁殿贴上,才问霜落:“你既送了礼, 我是不是该回点什么,礼尚往来?”

霜落坏笑着伸出手掌:“压岁钱——”

果然,这丫头最爱的还是财。

魏倾点点她的脑袋,“财迷。”

魏倾出门时又下起了雪, 浩浩荡荡的风雪自天空旋转飘落,没一会他的氅衣便白了。明晚便是除夕,魏倾今日还不得歇息。他出门前吻了吻小丫头额头,“等着,明晚回赠你一场烟火。”

自从慈宁宫回来,日子过的平静又漫长。许是太后知道霜落不好惹,接下来都没再找她的麻烦。

一听能看烟火,霜落立在门口高兴地冲魏倾挥手:“等你哦。”

快到除夕了,霜落邀请妙心和云芝到凤仪宫坐坐,顺便给二人分别备了礼。许久不见云芝和妙心还是老样子,只是大过年的心事似乎有些重。

用完午膳,霜落给凤仪宫的奴才丫鬟提前打赏了压岁钱,拉着妙心云芝回屋里说话。屋内并无旁人,霜落一眼瞧出妙心憋着话,拉拉妙心的手,问:“姑姑有何想与我说?”

闻言妙心和云芝对望一眼,都有些说不出口,犹豫许久才道:“前几日内官监从浣衣局挑几个人去打扫冷宫,我与云芝一块去。冷宫住的人大都古怪,只是我们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

“什么呀?”

云芝左看又看,确定再没别人,才道:“事关圣上,不好说。”

霜落瞧她们一脸警惕的模样,起身关上门窗,又吩咐芍药在外头守着谁也不许进屋。做完这一切才折回桌案旁,拉起妙心的手:“姑姑,我们这般关系有何不好开口的。”

妙心顿了顿,才道:“冷宫里头有几位先帝的嫔妃,许是犯了事被关在冷宫许久,疯疯癫癫不成人样,说出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

“冷宫里的疯子都在说……当今圣上并非先帝的儿子,而是不知从哪里来的……”

妙心尽量说的委婉些,“这些话我自然是不信的,只不过冷宫的那群女子近日不知受了什么蛊惑,逢人便说夜里也在说。流言伤人无无形,我想着还是告诉你一声好。”

说起冷宫,霜落便想起了那夜凄婉的哭声。

云芝宽慰说:“你也无须太过忧心,一帮疯子的疯言语罢了,谁敢乱嚼舌根就是嫌命长。”

一帮疯子说的话,霜落自然不信,只是放任她们这么说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霜落暂时没想到让人闭嘴的法子,晚上魏倾回来时小丫头愁眉苦脸的。二人一块用膳,魏倾只得猜测:“可是又惦记太后宫里的厨子了?”

霜落摇头,生怕魏倾看出什么来又点点头。她对冷宫实在好奇,便眼巴巴凑过去问魏倾:“阿吉吉,冷宫里面……”

她话才说了一半,就见魏倾放下了碗筷,霜落不敢说话了。

魏倾倒也没生气,只是看着她:“想问什么?”

霜落嗫嚅:“我就是听说了不好的话,担心你嘛。”霜落说着挪着小凳子过去:“放心啦,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的。你是皇帝我就享福,你不是皇帝我就陪你吃苦,总归你甩不掉我。”

魏倾最近确实在处理谣言的事。宫里和西南忽然都纷纷起了流言,内容无外乎他的生母容昭仪。魏倾曾经很避讳的东西,面对霜落忽然就释怀了。

他将小姑娘抱在怀里,亲亲她的下巴:“想知道?”

霜落答:“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就想知道,不愿意说我就不想知道了。”

“其实也没什么。”魏倾说,“你可知郡王殿下的生母是僧伽罗人?”

霜落入宫早,自然听说过,忙不迭地说:“知道知道。我刚入宫那会还见过薰妃娘娘呢,她身上总是香香的长的又好看,若非那场雪灾……她兴许现在还好好的。”

魏倾点头:“薰妃是僧伽罗公主,被赐死后跟随她的侍从对大魏生恨,想方设法替薰妃报仇。不过毕竟是在大魏的地盘,他们人少没有优势,只能将希望压在容昭仪身上。”

“容昭仪……也就是我的生母,她原先是薰妃的侍女,被先帝瞧上逼着封了位份,后来关到冷宫报仇之心不死,就用了些手段……专门讨好距离先帝最近的人。”

霜落想起当日在西灵寺说书先生讲过的故事,便全懂了。魏倾无论是不是先帝的孩子,都不会被容昭仪喜欢。怪不得当时那说书先生说:容昭仪不止一次地想掐死他……

霜落捧住魏倾的脸:“你就在那样的地方生活了十多年么?”

魏倾笑:“是啊,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霜落立马抱住他,哄小孩一样拍拍魏倾的脊背。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以后有我疼疼你。”霜落心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小时候阿爹虽然待我不好,但阿娘还是疼我的。一对比你可真是比我惨太多了,爹不疼娘不爱的……”

事情说开就容易多了,魏倾让霜落不用管,无论冷宫的谣言还是西南他都会解决。霜落还是轻轻拍着魏倾的脊背,脑袋耷在魏倾肩膀上,哄了一会魏倾倒是把自己哄睡着了。

魏倾无奈地笑,将人抱回床榻上盖好被子。当天夜里冷宫忽然走水,一夜过后烧的干干净净。

除夕夜长,城楼上宫灯明亮人声鼎沸。新帝继位两年,还是头一回在城楼上放烟花。城墙底下挤了好多来凑热闹的宫女太监,互相作揖拜年好不热闹。

与城墙底下的热闹不同,城楼上却冷冷清清。霜落被魏倾拥在怀中,撇着嘴:“这里一点也不好玩,还不如下面热闹,我们下去玩吧。”

魏倾不准,总有一堆唬人的理由。“下头人多,一不留神你被人拐跑了怎么办?乖,就在这里看,城楼上视线最好。”

烟花还没有开始,魏倾揽着她,忽然说:“太后只怕活不过两个月了。”

风很安静,宫灯很亮。

魏倾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在说话:“听说过一种赤石散的东西吗?人服用多了夜夜噩梦缠身,最后暴毙而亡。”

霜落摇摇头:“那是什么东西?莫非,太后服用过赤石散?”

“不是她自己服,是我命人暗中给她下的。还记得我那条腰带中赤红色的粉末吗?就是那东西。”

霜落大惊:“他们……下毒害你?”

魏倾嗯了一声,脸上没什么情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我原本不打算让太后死的太容易,后来又觉得还是赶紧把人送走罢了,毕竟……”魏倾摸摸霜落的小肚子,“我想在宝宝出生之前解决好所有的事情。”

霜落气呼呼的,在魏倾胸前捶了一下:“你中毒是什么事情的事情,怎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毒怎么样,可解决了?”

“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再有下次当真不理你了。”

“太后娘娘好大的胆子,皇帝都敢谋害。给我拿两担赤石散过来,我非塞她嘴里不可。”

小丫头絮絮叨叨,似乎真的生气了。她正闹着,天边忽然窜起一束束明亮的火焰,火树银花将黑夜照的亮如白昼。城楼上果真视线最好,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每一朵烟花绽放和熄灭的形态。

霜落缩在魏倾怀里捂着耳朵,烟花下魏倾似乎说了什么,霜落听不清,只知道这人笑意温柔,好像盛了一杯醉人的酒。

她仰头望向魏倾,忽然间唇上落下一个柔软的东西。

烟花漫天坠落,魏倾说:我真的好喜欢你。

除夕之后,魏倾陪了霜落几日,又回去福宁殿处理公事去了。如今西南分权闹的轰轰烈烈,魏倾脱不开身,霜落也够懂事乖乖不去烦他。

自从除夕之后,太后娘娘的身子果真一天不如一天。刚开始只是听说头痛,因为太后一直有头痛的毛病便没有在意。后来夜夜噩梦,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衰弱下去。

霜落去瞧过几回,太后眼下乌青躺在床上,整个人犹如被吸干精气一般,面色发白毫无血色。霜落不知那赤石散是何种厉害的毒药,她见太后被折磨成这副模样不禁有点后怕……

幸好,阿吉吉的毒已经解了。若没解,今日缠绵病榻的人就是她的夫君。

想到太后曾经给魏倾下毒一事,霜落一点都不怜悯太后,谁让她先作恶呢?

太后一病倒,最慌的人是宁妃。宁妃怎么也想不明白,不久前太后还好端端的说要与自己联手换一位皇后,怎的莫名其妙就病的起不来床了。

事情实在蹊跷,宁妃这几日一直在太后病床前侍奉,一方面是盼着太后病情还能好转。另一方面想找出点蛛丝马迹,宁妃打心眼里认定:太后突然病重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此时慈宁宫殿内唯有宁妃一人,赵嬷嬷在院外亲自盯着汤药,太后还在昏睡,宁妃蹑手蹑脚地在殿内搜起东西来。

茶盏,香炉,平时暖手的手炉,连太后的衣物宁妃都没有放过,找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宁妃看着床榻上脸色乌青的太后娘娘,忽然害怕起来,现在是太后,下一个会是谁呢?难道会是她吗?

宁妃加快翻找的速度,忽然目光落在太后的枕头上。因为头痛的缘故,太后用的枕头一直是药枕,可此时太后枕着的这个却是用金丝缠绕一圈的瓷枕。

宁妃心里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她轻轻将太后挪了挪身子,拿起那只瓷枕查看。瓷枕是被人动过的,里面涂抹了东西,看上去赤红一层闻起来没有味道。

宁妃扣下一点点赤红的颗粒用手帕装好,重新将枕头放回去。她刚做完这一切,赵嬷嬷就进屋了。

宁妃打听:“臣妾瞧太后娘娘的瓷枕装饰华美很是喜欢,不知是从何处得来?”

太后病重以来宁妃日日在慈宁宫侍奉,赵嬷嬷对她的态度还算和蔼,说:“先帝赐的,太后娘娘从没用过。还是不久前皇后夜宿慈宁宫才从柜子里翻出来给皇后用,那日太后娘娘的玉枕被两只猪摔碎,只能将就用这只瓷枕了。”

皇后?

宁妃又问:“这只瓷枕……之前只有皇后娘娘碰过吗?”

“可不是么。”

瓷枕是先帝御赐,赤红的东西不可能是那时涂抹上去的,时间太久肯定会失了药性,联系最近碰过的人只有皇后,宁妃自然而然将下药的人锁定在霜落身上。

回秋水宫后,宁妃偷偷摸摸找人鉴定手帕里的东西,知道那是毒药赤石散后宁妃惊喜又害怕。她觉得自己拿捏住了霜落的把柄,最毒妇人心,竟敢谋害太后!

只要将此事捅到皇上面前,她就不信皇上还会留着如此手段阴毒之人。宁妃握着那方手帕笑起来,眼里有盈盈的泪光,她对侍女道:“阿碧,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近来,魏倾忙西南分权的事忙的脚不沾地,霜落在福宁殿陪他用完午膳后回凤仪宫。刚用过午膳困意袭来,霜落有些昏昏欲睡,如今月份大了走路不大方便,她每回出门都乘坐轿辇了。

轿辇绕过承月门,宫巷对面远远地迎上来一伙人。芍药走在最前头,她一面走一面回头与同伴说话,一不留神撞上宁妃的轿辇。

对方速度太快,芍药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宁妃的轿辇也随之晃了晃。宁妃吓得花容失色,看清来人后,骂道:“不长眼的狗东西,阿碧,掌嘴!”

那个叫阿碧的丫头动作十分迅速,转眼的功夫已经揪起芍药衣领,啪啪几个响亮的耳光落下来。

霜落是被响亮的耳光声吵醒的,她一睁眼,就瞧见芍药脸上鲜红的五指印,整张脸都肿起来了。

那个叫阿碧的丫头还要再打,霜落喝道:“住手!”

下了轿辇霜落问清事情来龙去脉,还是觉得生气。她一直很喜欢芍药,又历来护犊子的很,自己人被欺负了说什么也要帮人讨个公道。

霜落小腹隆起,高高的。她叉腰瞧着那个叫阿碧的丫头,“谁给你的胆子敢动凤仪宫的人?”

阿碧也是个聪明的,立马抬头望向宁妃,泪眼汪汪:“娘娘……”

因为自以为握有霜落的把柄,宁妃如今还真不怕霜落。她本就打算这几日禀明皇上的,眼下恨不得将事情闹的越大越好。

宁妃也落了轿,甩着手帕走到霜落跟前:“皇后娘娘,是臣妾的意思。这个丫头不懂规矩,凤仪宫教不好臣妾来帮您教。”

宁妃个子与霜落差不多高,霜落直视她,道:“凤仪宫的事和人怎么样轮不到一个外人管,今日宁妃动了凤仪宫的人,阿碧这丫头本宫就带回去了。”

阿碧躲到宁妃身后,宁妃笑道:“皇后娘娘说了不算,臣妾的人可不是谁都能带走的。”

霜落又想动手了,不过想起自己是皇后,管教下人才没必要自己动手。不过耍嘴皮子的本事,霜落也不虚。

她还要再辩,就见芍药拉拉自己的裙摆,磕着头道:“是奴婢的错,今日冲撞宁妃娘娘了。”

芍药不想惹事,一个劲冲霜落使眼色。

霜落只得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拍拍身上的雪沫子,“既是如此,那就算了吧。本宫瞧着宁妃管教下人的手段也不行,改日来凤仪宫本宫教教你。”

宁妃拿手帕捂着嘴巴笑了:“只怕等不到那日了,好好享受当皇后的日子吧,过几日……只怕就没这份福气了。”

说罢宁妃就要走,霜落最恨别人说话只说一半。她命人拦住宁妃,问:“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霜落有点奇怪。她是皇后,理应没有人敢与她叫板才对,无论太后,还是安嫔,就连宁妃前几日在她面前都是客客气气的,今日是怎么了?

霜落蹙眉:“你吃错药了?还是犯疯病了?要不……本宫叫太医来给你瞧瞧?”不然怎么可能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一听说药和太医宁妃就瘆得慌,后退几步:“谁知道皇后娘娘叫太医来是想帮臣妾还是害臣妾。”

霜落只觉得这人真的患上了疯病,“有病就好好呆在秋水宫,少出来祸害人。”

不想,宁妃忽然哭了:“皇后娘娘是在威胁臣妾吗?”

霜落头大,这人有病吧。她甩了甩手,又想动人打人了,“用不用我一巴掌拍醒你?”

宁妃才不怕,昂首挺胸:“皇后娘娘有本事就打好了,您再怎么威胁,臣妾也会将您所作的恶行禀明皇上公诸于世,臣妾不怕。”

说着当真凑上脸来。

霜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在浣衣局时教训过许多人,但还是头一回有人上赶着把脸凑上来求自己打的。霜落瞧瞧芍药又红又肿的脸,想想宁妃总模仿自己穿衣打扮,还总在阿吉吉面前做作地表现……

很好,她的怒气值攒够了。

哼!不打白不打!

霜落许久没动手了,她活动了下手腕,说:“你可想好了,我力气大打人很疼的。”

宁妃誓死不屈:“为了皇家,为了大魏,臣妾决不退缩。”

“这可是你求着我打的……”

宁妃闭着眼睛答:“是,臣妾求您打。”宁妃想的好,霜落将她折腾的越惨,待会在圣上面前自己就越能赢得皇上的同情,她一定要让皇上看清楚这个恶毒女人的嘴脸。

霜落让青竹芍药等人都退后,松了松筋骨,当真在宁妃脸上抽了一巴掌。只听“啪”一声,耳光声响彻整条宫巷,惊飞十来只宫檐上的乌鸦。

这一巴掌力气着实不小,宁妃当时就觉得天旋地转,后退几步跌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辣地疼,鼻腔一热,滚出来几滴红色的液体。

霜落甩了甩手,有点不尽兴。因为怀有身孕,她只敢用五六成的力气。不想宁妃这般不经打,竟然倒在地上了。

青竹等人马上迎上来,担忧地查看霜落的手:“皇后娘娘,您的手没事吧?”

霜落摇头:“没事啊。”

霜落没事,宁妃却有事。她跌坐在雪地上哭的好不可怜,“臣妾入宫两年,规规矩矩不曾有过半分逾越,敢问何处惹了皇后娘娘,竟对臣妾下如此狠手?”

“啊——”霜落摸摸后脑勺:“不是你求着本宫打的吗?本宫不过满足了你一个心愿而已。”

宁妃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起来,秋水宫的人各个眼泪汪汪,说什么一定要请皇上来主持公道。

芍药脸还肿着,霜落让她先回去敷药。眼下秋水宫的人闹出不小的动静,引来不少不怕死的奴才围观。

青竹道:“皇后娘娘先上轿回凤仪宫,这里交给奴婢解决。”

霜落挺着个大肚子,说:“不急,我活动活动筋骨就不困了。”她实在好奇宁妃今日的举动,不是疯了就是有什么隐情。

宁妃用手帕捂着鼻子,还在哭:“臣妾一定要见皇上。皇后娘娘做了这么多亏心事,就不怕夜半鬼敲门吗?”

霜落想想,她确实没做什么亏心事啊……

她正思索着,身后想起一道威严的声音:“闹什么?皇宫严肃之地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是魏倾来了。

此处距离福宁殿并不远,许是宁妃的哭声太大,又或许是方才霜落的那一巴掌太响亮,魏倾听见后担心出事立马就过来了。

魏倾出门太急,没顾上穿氅衣。一路过来墨发,明黄的锦袍上沾了不少白雪。他走到霜落身旁,柔声问:“怎么回事?”

霜落不开口,也自有人告诉魏倾事情的来龙去脉。青竹先说了一遍,宁妃的丫鬟阿碧又跪着移到魏倾跟前,添油加醋地又说了一遍。

霜落伸手拍去魏倾身上的雪,说:“我也不知道呀,宁妃求我打她,我就打了。”

宁妃脸上的血迹已经擦干净了,她红着眼睛来到魏倾跟前,声音柔柔弱弱:“陛下,皇后娘娘好狠的心好毒的手,丝毫不顾及昔日姐妹情分,臣妾不过教训了个丫鬟呜呜呜……”

宁妃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却见魏倾蹙了蹙眉,他问霜落:“哪只手打的人?”

霜落伸出右手:“这只。”

魏倾拉过霜落的右手揉了揉,问:“手疼不疼?”

作者有话要说:  宁妃:黄桑,被打的人是我呀,是我呀呜呜呜呜感谢在2021-08-11 22:47:35~2021-08-12 22:10: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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