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呢?”永太沉吟了片刻, 也不管源晴织张口欲言的表情,自顾自地一敲手心决定道,“就从我为什么会提前做好这一切的布置开始吧。”
这也是很多人所疑惑的问题, 好像永太一早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所以才会花费十数年的时间布下了这样一个局,算计八岐大蛇,最后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取源满朔的力量,可要知道从未有人知道源满朔完全展开领域究竟是何模样,又会有怎样的威力, 他又是如何确信的呢?
“不需要往太过复杂的地方去想,原因其实很简单。”永太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表情似乎带上了一丝虚幻,梦呓般地轻声说道,“我只是看到了月亮落下来。”
“看到?你的术式不是…”源晴织忽然想到了什么,是了, 永太操纵他人的力量是八岐大蛇赋予给他的,也就是说…
“预…言?”源晴织喃喃自语,他的手一下子握紧,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什么永太能够知道这么多,但紧接着他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假如永太已经看到了一切的话,他又怎么会没有看到今天的失败呢?
“这就是我要说的有趣的地方。”永太似乎看出了源晴织的所思所想,他的脸上浮现出了古怪的笑容, 目光在源晴织的身上打转, 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但他却没有正面回答, 反而是回到了他一开始用来吸引源晴织的问题上, “想必你也很奇怪,作为源氏家主的影武者,身上绝对是防护完全的,诅咒几乎不能影响分毫,但却在无知无觉中被我所控制,很不可思议对吧?”
“如果再绕弯子的话…”源晴织神色冰冷地看着他,“你也就不用再说下去了。”
“这样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永太看起来并没有被源晴织所威胁到,他有些苦恼地敲了敲头,做作地感概道,“不养在身边果然不行吗?”
“…你在说什么?”源晴织意识到有什么超出掌控的事情出现了。
“我在说…”永太歪了歪头,看着源晴织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血缘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这不可能!仿若惊雷一般炸响,源晴织的内心中瞬间就浮现了这样的念头,他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地盯着永太,将自己内心中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了下去,眼中浮现出的是一种冷然和嘲讽:“想要用这种方法来扰乱我,然后逃之夭夭吗?如果是这样,想必你的如意算盘就打错…”
“不相信吗?”永太叹了口气,痛惜地看着他,脸上的疤痕缓缓蠕动脱落了下来,脸部一阵变形,只有那双眼睛没有丝毫的变动,最后展现在源晴织面前的是一张与他有着五分相像的脸,“那么这样呢?”
“谁知道这是不是伪装出来的?”源晴织紧紧地握着拳,面色苍白如纸,身体似乎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好像下意识地想要远离永太,“这又能证明什么?不管你编造出怎样的谎言,你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别自欺欺人了。”永太充满“怜悯”地看着他,“你已经相信了不是吗?否则有的是方法可以证明,你还在等什么?”
永太向前一步,朝着源晴织逼近,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好像在这一刻,两人之间的态势已经颠倒了过来:“是因为不想要相信我这个骗子,还是说…”
永太的脸在月光和阴影之下,笼罩上了一层诡谲的色彩:“你怕真的证明了什么呢?”
“住嘴!”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不知是谁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齐刷刷的视线朝着源晴织望了过去,不少人还偷偷在暗中打量着禅院朔的脸色,像是想要从那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平静的脸上发觉出什么不同来。
“…我不知道。”源晴织的声音干涩,他只觉得眼前发黑,大脑中传来了一阵阵的刺痛,几乎要让他昏厥过去,他无助地看向了禅院朔,似乎在祈求着什么,“我真的…”
“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感觉有点熟悉,原来是和晴织的眼睛很像。”禅院朔露出了了然的表情,然后在众人诡异的眼神中,欣慰地说道,“果然晴织不是那么容易被控制的。”防御保护的术法也没有什么问题,他在不知情的时候还担心有人会利用这一点来影响控制源家,看来是白担心了。
我就知道。安倍晴明在一双双充斥着茫然的眼睛中,表情是那样的淡定,这已经不止一次了,或许是因为“事业”在朔君的脑海中占比过于巨大,有时候朔君的脑回路也挺奇怪的,冷不丁的就会让人怀疑他们说的是一件事吗…这也是为什么他对于某人口中的“休息”、“放松”之类的词汇充满了“听听就好”的想法。
你这完全不像是能闲下来的样子啊!
“晴织是源家的晴织,是我的影武者,其余的一切都与之无关。”禅院朔不是真的没有想到,只不过这在他的心中优先级并不是那么高罢了。他转过头去看着源晴织,好像永太可能是源晴织的亲生父亲这件事在他这里压根就算不上什么大事,平静中带着轻松的笑意说道,“还是说晴织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不。”源晴织毫不犹豫地摇头,“不会有任何人比您更加重要。”
所以说某些想要看好戏的家伙可能要失望了,源氏家主和影武者之间可不是能够轻易动摇的,不过…安倍晴明摇了摇头,然后目光凝重地看向了“对峙”着的永太和源晴织,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在与八岐大蛇一战后,他再次见到的源晴织,已经完全走入极端无法交流了,而这…
会是最后一根压垮他的稻草吗?
“当啷。”就在源晴织心神不宁,有一瞬间陷入了混乱之时,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黑红色的锁链迅速缠绕住了他的四肢,他猛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永太遗憾的表情,“真是不小心,那一位难道就没有教过你不要在敌人面前露出破绽吗?”
“这都是你的计谋?你所说的那些全部都是虚假的?”
“不,一字一句皆为真实。”永太似笑非笑地看着源晴织,在这个时候最关注的居然是这个吗?也难怪,看来最起码有一点是相似的,他们都会被同一个人所“吸引”,“谎言可是很容易就被戳穿的。”
“也别太小看我了,最起码我也幸运地得到了从神明的指缝中所遗漏出的一点力量。”源晴织感受到了熟悉的咒力,只是能明显感受到其中夹杂了很多并不纯粹的东西,就好像是白纸上滴落的墨点那样惹人注目。
不可原谅!源晴织紧咬着牙,身上的锁链发出了剧烈碰撞的声响,杀意不要命地从他的身上直冲永太而去,怎么可以让他这样侮辱家主大人!
“表情真可怕。”永太漫不经心地说道,他薄凉地看着源晴织,脸上已经失去了刚才所展露出的所有惋惜、无奈的情绪,看着他就好像在看着一件已经失去价值的工具,“你已经没有用处了,不过说实在的,一开始也没想到会这样麻烦,预言这种东西,有时候可真是一把双刃剑。”
永太所拥有的预言术式,表现出来的形式有两种,一种是会随机看到未来的片段,而另一种是会得到一个与他想要知道的事情相关的提示,而后一种的消耗极其巨大,所以在大多数情况下他都不会轻易动用。
但自从他有一次看到了月亮从天穹中坠落的景象,他就再也忘却不掉,甚至会看着夜空发呆,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但与此同时他的野心也在滋生,然后有一天,他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他为什么不能将“月亮”据为己有呢?
这种想法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在他的心中疯长,他再也按捺不下自己的渴求,可是他并不知道确切的时间是什么,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也不无可能,于是在再三的思考之下,他还是决定付出寿命作为代价来得到一个相对准确的提示。
而他最后所得到的就只有一个模糊的信息:血亲。
永无父无母无亲友太:……
永太陷入了沉思,他觉得自己的术式好像不靠谱了起来,他貌似就没有血亲来着…等等,这个的意思该不会是要他去制造两个血亲出来吧?难道“月亮”会是自己的后代?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他对自己非常有数,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自己就算有后代,也绝不可能会成为夜空中的明月…或许这其中的意思是…自己的血亲会遇到祂?
永太这样想着,带着狐疑决定先尝试一下,在他的孩子出生之后,他为了能够得到更确切的信息,决定再次动用术式,结果他却发现了一个令人惊恐的现实:
他的术式无法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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