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门被轰然打开, 两个人冲进安全屋内,环视了一番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其中一个人探手摸了摸床上的温度,发现还是温热的, 于是右手按着耳朵上的通话器说道:“应该还没跑出多远,你们分散着去追,拜尔大人还等着我们的回复。”
在外面的人听到指示,纷纷开始在小巷子里搜寻着,时不时能够听到破门而入、翻箱倒柜的声音和人们的惊叫声, 但是找来找去,所有人都一无所获。他们不禁有些怀疑上川幸子真的在这里吗?可情报是不会出错的,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他们没有发觉?
在这时, 有两个人注意到了在角落里的隐蔽小路, 但是嗅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像是臭鸡蛋和食物腐败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他们两个顿时迟疑了。
“…应该不会有人藏在这里吧?”其中一个人想到他曾经见过的优雅美丽,无一处不精致的上川幸子, 然后又看了看估计连流浪汉都不愿意进入的小巷, 怀疑中带着肯定地说道。
“但是给我们的命令是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另一个人朝巷子里探了探头,然后瞬间就被恶心的味道顶了回来,“…要不我们就看一眼?”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 同时憋了一口气,鼓足了莫大的勇气踏进了令人“头晕目眩”的巷子中。
巷子里不出所料地布满了垃圾,甚至能看到死去的动物尸体和发酵了的饭菜混合在一起的样子。两个人刚走了两步就憋得几欲呕吐, 但是他们也意外的发现, 就在这种地方, 里面居然还住着一个人。
只见一个浑身沾满了脏污,看不清面貌的人埋在垃圾堆里,布条破破烂烂地挂在她的身上, 上面皱皱巴巴甚至可以看到黄色的污渍。头发也被不知是油还是泔水浸染得条条缕缕,垂下来遮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但从她身上大片的伤疤可以猜测出她的脸也绝对是一副恶鬼的样子。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这个几乎与垃圾融为一体的女人头也不抬,只是痴呆地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隐隐可以看到晶莹的口水从她的下颌滴落。
“真是倒霉。”其中一个人捏着鼻子,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满脸催促地对另一个人说:“赶紧走吧,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找呢。”
“可是…”另一个人似乎有些迟疑,上川幸子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都强忍着杀人的冲动把自己给装扮成这样了,要是这都瞒不过的话,那她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一开始就和他们拼了算了。
“别可是了,你看她这个丑陋又恶心的样子,看起来还是个痴呆,哪里像是拜尔大人要找的上川大人…上川幸子。”最开始提出要走的男人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道,“这个味道太冲了,再在这里站着,感觉整个人也要变成垃圾了,快走快走!”说着,就快速离开了这个只要是正常人都承受不住的小巷子。
剩下的那个人无奈地跟了上去,他其实也不认为这个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毕竟他们可是知道上川幸子的模样的。他只是出于小心和谨慎,所以就那么问了一句,真要是让他凑近,他才不干呢。
等两个人走出巷子后,上川幸子又屏息等待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人再进来了,就快速离开了这个噩梦般的地方大口地喘息着。要是那两个人再不走,连她都忍不住想要冲出去了,她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都没有遭过这种罪,要是让以前的她来想,都绝对不会想到她上川幸子有和垃圾为伴的一天。
上川幸子自嘲地笑了笑,努力忽视自己的装扮和来自自己身上的恶臭气味,小心地四下看了看,然后消失在了小路的深处。
上川幸子一直躲避着人群密集的地方,专挑着人流稀少的小路走着,即使偶尔有几个过路的人,也完全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气息所驱赶,再加上她又是这样一副“尊荣”,所以根本没有人愿意靠近她,她就这样在搜寻人员的眼皮子底下躲开了他们的追踪。
她一直忍耐到了晚上,然后直接选择了一家住户,用咒力暴力地破坏了门锁,走进去毫不犹豫地拧断了还在酣睡着的夫妻的脖子,这才好像把她东躲西藏的怒气发泄出来了一部分,然后痛痛快快地走进卧室洗了个澡。由于她可以算是在充满细菌的地方滚了一圈,此时她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口已经有几处出现了感染的迹象,但是她现在也没有办法能够去医院为自己治疗,只能先想办法凑合一下。
于是上川幸子在房子里四处搜寻着,终于从橱柜中找出了医疗箱,随便地将身上的伤势处理了一下,毕竟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要好。在处理完之后,她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拿起了这个房子主人的电话,照着自己手机的通讯录,犹豫着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被挂断了,上川幸子抿了抿唇,又锲而不舍地拨通了第二次,结果还是挂断,第三次,挂断;第四次,挂断…在她重复了不知多少遍之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我知道你是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电话里传来了隐含怒火的苍老的声音。
“我只是想要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上川幸子沉着声音说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的人到底还剩下多少?”
“你已经完了,所有都完了!现在的你只是一条丧家之犬,在那里苟延残喘。”苍老的声音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包含着一股子轻蔑,“拜尔已经知道了是你做的好事,你的好属下玉山千早早就把你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了拜尔,现在她可是拜尔面前的‘红人’,比跟着你强多了!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们的合作也到此为止!”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上川幸子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暴怒的火焰与仇恨一下子冲昏了她的脑袋,手中的手机被她咔嚓一下子捏得粉碎,原先她有多信任玉山千早,现在对她的痛恨就有多大。
她居然背叛我…上川幸子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面目全非的脸扭曲得好似想要噬人…她居然敢背叛我!我要杀了她!不,我要让她生不如死,让她跪在我的脚下祈求我给她一个痛快!还有拜尔,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的话…如果没有你的话…
上川幸子抓狂地一脚踹飞了桌子,拎起椅子将电视机、花瓶等等一系列她能看到的东西全都乱砸一通,直到她注意到周围的邻居都亮起了灯,有些不悦地探出头来,才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上川幸子的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像幽灵一般飘出了屋子,一夜过去,直到清晨送牛奶的人走进这里,才发现了从门缝中流淌出的鲜血。尖叫声顿时响彻了整篇街区,警车救护车呼啸而至,很快现场就被拉上了警戒线。
而这一切已经与离开的上川幸子没有什么关系了,她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游荡在街上,全身心已经被魔鬼所占据。她站在阴影中,脸上浮现出了不顾一切的疯狂,然后她沉默地拨打了一个她一直想要招揽却没能成功的人的电话。
禅院甚尔趴在婴儿床边,用右手手指逗弄着乖乖躺在里面的禅院惠,左手漫不经心地接着电话,听着上川幸子在电话里所提出的条件,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嘴角慢慢地勾起了耐人寻味的弧度。
“…那就明天见面详谈吧。”禅院甚尔恶趣味地在惠的脸上戳来戳去,禅院惠也只是用他绿色的大眼睛看着禅院甚尔,不舒服地哼叽了几声。
“…玩够了吗?”禅院朔算是看出来,禅院甚尔完全就是把惠当成了玩具,只不过这个玩具比较特殊罢了,他所认为的禅院甚尔有了一个孩子之后能稳重一些完全只是他的妄想。他无奈地叹着气,向禅院甚尔询问道:“是谁的电话?”
“猜猜看?”禅院甚尔挑了挑眉,偏过头来看着禅院朔,眼睛里全是“我不信你不知道”的意味。
“是上川幸子吗?”禅院朔眨了眨眼,拄着脸笑着说道。
“看来果然是完全按照你的计划进行的。”禅院甚尔嗤笑了一声,“那群家伙真是被算的明明白白的。”
“也不能这么说。”禅院朔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有些微妙,“至少我没有想到高桥君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拖回来一个人。”然后他就成功地见到了火山喷发的水谷凌,不得不说,除了禅院甚尔之外,高桥和彦在惹水谷凌生气这方面,一直稳居第一的宝座,简直让人怀疑这家伙有时候是不是故意的。
“那个[Q]的战斗员吗?好像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吧?”禅院甚尔回想了一下,因为对于水谷凌那天的爆发感到幸灾乐祸,所以罕见地记住了导致水谷凌色变的人的名字,“似乎是叫科昆来着。”
“救回来就救回来吧,反正也影响不了什么了。”禅院朔的手指摩挲着柔月的扇骨,“唰”的一声展开挡住了自己嘴角的笑意,“到时候大不了叫他把医药费付清,毕竟大势所趋,结局已经注定了。”
“你要这样说的话…”禅院甚尔手指弯曲抵着下巴,微微偏着头看似认真地对禅院朔说道,“那我明天就不去了,有这个时间我去做点什么不好。”实则眼睛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等…等等?”禅院朔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随即他看到了禅院甚尔明显是在忍笑的动作…禅院朔默默地拿起了一旁准备给禅院甚尔的辛苦费,塞回了自己的兜里。
“噗…咳,等等。”禅院甚尔快速收回了笑容,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我开玩笑的,我一定会完美完成明天与上川…幸子的见面任务的。”
“…变脸变得可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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