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办公楼,工作也逐渐步入正轨。付璟终于不用再事事手把手跟进,有更多时间回家。
今天难得提早下班。到家的时候甚至天还没黑。
这对付璟而言是久违了。
他本想提前回去做晚饭,给季启铭一个惊喜。结果刚一进门,就听女佣告诉他:“家主已经回来了。”
付璟加快脚步走进去。
难道季启铭堆积的业务也处理差不多了吗。
楼下没找着人,他便又去了书房。推门而入,见季启铭正在和老吕说话。
见他进来,老吕鞠躬准备告退:“我这就下去安排。”
付璟与其擦肩而过,不忘回头:“安排什么?”
没听见回应。
转头看去,见季启铭视线目无焦距落在了一点,不知在看什么。
付璟:?
他走近过去。直到这时,对方似乎才察觉到他进来,抬起头。
“你回来了。”
语气,笑容,表情,与平常并看不出什么不同。
付璟在他身旁坐下:“你今天这么早回来,是不是工作处理完了。”
季启铭:“嗯。”
“太好了!”付璟拍手,“我这边也处理差不多了。等休息日有空,咱俩一块出去吧。”
季启铭笑回:“好。”
虽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但付璟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隐隐奇怪。
表面看上去一切正常。
他打量着眼前人。
是嘴角勾起的弧度?
还是眼睛?似乎没有平时那么锐利,隐隐蒙了一层雾。
亦或是肤色?好像,是要比平时红润一些。
这打量太过明目张胆,哪怕是季启铭也没法无视了。笑容僵硬几分:“璟哥哥,在看什么。”
付璟凑近。
距离愈近,愈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温度。
季启铭下意识回避,却被一把扣住脖颈。
额头贴上额头。
原本,付璟每次跟季启铭待一块儿,都是他体温高,季启铭体温偏低。这似乎是体质的缘故。
尤其在夏天,跟季启铭贴一块还挺舒服的。
但这是第一次,对方体温明显超过了他,甚至可以用灼烫来形容。
!!!
付璟倏地直起身子。
这不是发烧了吗,而且是高烧!
“快叫医生。”
他立马要冲出去,却被捉住手腕。
这会儿,连季启铭的手也变得要比平时灼热。
季启铭:“已经看过了,我没事。”
付璟脚步顿下,又连忙蹲人身边:“那医生怎么说,吃过药了吗?”
季启铭:“只是普通发烧。”
“发烧还分什么普不普通。”付璟去拉季启铭,“你怎么还坐在这儿,赶紧回房休息啊。”
“休息?”季启铭对这一词汇感到疑惑,“我吃过药了。”
付璟:“对啊,吃完药就躺下去睡一觉,这样好得快。”
季启铭几乎是被强拉着从沙发站起,往前一个趔趄。
付璟意识到自己这样过于粗暴,转而走到人身边搀扶。
季启铭:“……你太夸张了。”
付璟倒是觉得季启铭也挺夸张的。都烧那么重了,今天竟然还跟没事人似的去处理工作。知道去看医生,却没想到要休息一下。
不谈别人,付璟为数不多几次生病。每次都头痛欲裂,脑袋昏沉。
甚至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耳旁人的话忽远忽近。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而季启铭,除了相比平常反应慢了些。要不是他摸额头,还真瞧不出具体哪里不对。
一路回到卧房,他推季启铭上床休息。
季启铭:“现在还不到七点。”
外边天色都没完全暗。
“病人没有发言权。”
付璟去衣柜翻了套干净衣服递过去
“你先换上。我去给厨房说不用做晚饭了,吃点儿白粥。”
季启铭看着递来的衣服,手接过。
他很少生病。或者说,他很少会让人看出来自己生病。
这是从小得来的经验。一旦被人发现自己的弱小,就会遭遇更多冷眼。
尤其成为季家家主以后,甚至会危及性命。会让人觉得,这是下手的好机会。
所以必须保持伪装。
可是现在,在这个人面前,是否可以不用伪装了。
付璟絮叨一大堆,见眼前人始终未动。仅仅是注视着手上衣服。
“很难受吗。”付璟担忧道,“实在不想换就算了,直接睡吧。”
季启铭摇头:“身上流了汗,直接睡不舒服。”
付璟:“那你……”
他话没说完,就见季启铭抬起了眼。
许是发烧的缘故,眸色较平时浅上一些,映着夕阳余晖,水光潋滟。眼眸微弯,眼角泪痣摄人心魄。
“帮我换好不好?璟哥哥。”
.
!?
!!??
脑中闪过震惊,身体却很诚实地咽了口唾沫。
当付璟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对方盯着他的喉结。
“刚才吞了什么?”
付璟连忙遮挡脖颈:“没、没有。”
季启铭:“没有吗。”
付璟大喊:“没有!”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就是故意的。
明明讨厌被夸漂亮或者美丽,但该利用外表的时候毫不手软。
而更令人不甘心的是,他竟然中招了。
季启铭笑了笑,径自开始解钮扣。似乎刚才的话只是在开玩笑。
付璟僵站在原地,只觉自己无论离开还是留下都落了下风。
对方脱衣服的手略显迟缓。大约是为了不被察觉手抖,动作很慢。
付璟心情平复下来。
虽然刚才这人耍了他,但毕竟确实生病了。他走上前,手覆上对方纽扣。
见有人代替自己。季启铭不由一顿,抬眼看去。
付璟并没看他,仅仅是盯着手上动作:“我帮你。”
季启铭眼神微动,继而同样低头。
房间里极静,只听得衣物窸窣声。
付璟一颗颗往下接着纽扣,映入眼帘苍白的皮肤。
季启铭平常锻炼,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体脂偏低,身形劲瘦。腹肌线条流畅干净。
由于出了汗,皮肤沾了些湿润。
“可能得擦一下。”付璟道,“我去拿个毛巾。”
卧房自带卫浴。他找了一圈,从挂架摘下一条白色毛巾,热水打湿拧干。
出去后刚要喊人,却不觉顿住了话。
房里没开灯。
季启铭坐在床上,半裸着身子。头低垂,发丝隐约挡住脸庞。
日渐西山,窗外余晖涌入。半身隐于暗处,半身流淌浅橘调的夕阳。
很美。
一时之间,付璟脑海里只冒出这个形容词。
许是察觉到动静,季启铭转头看过来。视线对上,对方弯眼笑了一下。
付璟心下倏地一跳,连忙移开视线。又觉得自己这举动欲盖弥彰。
他尽力冷静走近:“好、好了,我帮你擦擦。”
刚弯下腰,就听季启铭覆在耳旁:“裤子。”
他一愣,倏地抬头,恰好对上那漆如鸦羽的眼睛。
“下边不换?”
声音低沉,音色冷静。似乎只是一名病人最正常的要求。
但不知怎的,付璟看着对方的眼睛,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看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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