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拍卖所并非籍籍无名,反而算是上等品级,寻日筹备的灵器灵丹在拍卖会上也能引来不少人物,更别说最近因为一些消息,今日更是来了不少大能。
齐家前少主齐桦因情爱一事,放弃唾手可得的家主之位,抛下道途,与情人私奔。
只为日后能与对方尽情享玩山水。
而前家主齐师任悲痛之下,传位于另一稍逊齐桦的齐家子弟——齐韧。
至此,齐韧为齐家新任家主,继任筵席更是摆了一天一夜。
而齐桦要美人而弃天下的做法已传遍整个修真界,更是令天下哗然。
若非无人能寻到齐桦的踪迹,恐怕会有不少人前来“围观”,今日更是传闻齐桦将不少上等灵丹押到了此次拍卖会上。
在瞧见一件又一件只有齐家有的珍稀灵丹后,众人也确信消息属实。
本来在上座阵法遮掩身形下,盛昭趴伏在围栏上饶有兴致地瞧着拍卖品。
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免有些新意。
直到一旁的侍女躬下身轻声提醒他:“公子,顶楼厢房里的主人让奴提醒您,”
盛昭好奇地抬眸:“什么?”
侍女莞尔:“您的衣角露出来了。”
盛昭垂眸一看,果然瞧见自己一角红裳垂落下去,到了阵法之外,有不少注意到的人更是频频向这看来。
他大大方方地随手一提衣摆:“代我向他道谢。”
侍女轻声应下,向顶楼厢房里的侍从传音入耳。
坐在席上玩弄着茶器的齐桦看过来,微挑眉问:“怎么了?”
盛昭摇摇首:“没怎么,衣角落下去了。”
拍卖会接近尾声,气氛也愈发焦灼。
在压轴灵器代表齐家家主夫人的白玉指环亮相时更是达到顶点。
但没有一个人敢拍价。
谁也不敢为了一时的好奇心,而冒着得罪齐家的风险去竞拍。
最后这枚指环被顶楼的人以起拍价拿下。
“诸位可别急着离场。”穿着短裙落纱的女拍卖师摇曳生姿,笑道:“耽误诸位一时片刻,只是我接下来的这些话,你们可得仔细着听。”
“否则,一定会后悔。”
“齐少主让我们代为传达一句话,一物换一命。”女拍卖师笑意盈盈:“如果诸位出得起价,他齐桦必会将人从阎王手上抢回来。”
众人寂静片刻,忽然有人温声提醒:“他并不是齐家少主了。”
女拍卖师懊恼地捂嘴:“多谢提醒,是我失责,今日您的场费我们拍卖所给公子免了。”
她话音刚落,众人才大梦初醒般,议论声四起,眼里皆闪着精光。
齐家是赫赫有名的医药世家,修真界大部分丹药都出自此处,普通齐家子弟都值得不少修士们巴结,更别说齐桦这种底蕴丰厚的高级丹师,而且对方还轻易不出手救人。
这桩摆在明面上的买卖令无数人都动了心思,对齐桦的看法也不再是同从前一般高不可攀。
他们已经尝到了齐桦跌下来的好处。
再高洁傲岸的君子在世道面前都得低头。
在侍从指明齐桦包厢后,大多数人都起身前去。
“那我可以去街上玩一会儿吗?”盛昭蹲在齐桦身边,“等下一定很无聊。”
齐桦蹙眉想了会儿,他也不愿让盛昭被其他人用目光打量,便颔首应下。
“可记着回家的路?”齐桦将盛昭微些凌乱的发打理好。
盛昭点点头:“记下了!”
“你放下心,我又不是小孩子。”盛昭笑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齐桦失笑:“好,玩累了就回家等我。”
盛昭应了声,从窗栏处翻身跳下。
在他身影消失的一瞬间,齐桦所在的厢房木门也被人推开。
一声通报也无,可谓失礼至极。
他还是齐家少主之时,可无人敢这么对他。
齐桦微眯眸,吩咐一旁的侍从:“将他请出去。”
……
盛昭从窗子处飞身下楼,没有齐桦在眼前晃,空气都没那么浑浊了。
盛昭像一个普通少年,见着什么新奇玩意儿都会前去询问一番,没几步下来,身上就挂满了一堆东西。
玩着闹着他瞧见一家糕点铺。
“有桂花糕卖吗?”盛昭问。
回答他的并非是店家,而是身旁不知何时而来的白衣男子。
“有的,公子来对地方了。”齐韧笑了笑:“这家店的糕点是街上最好吃的。”
盛昭没半点诧异,面色自如地反问:“是吗?”
“给我来一份罢。”盛昭对店家说。
红衣青年勾着唇,在人群喧嚣中是一眼就能让人注意到的存在,美得突兀。
即使在灯火阑珊处,晶莹剔透的乌眸也像盛了星点子般,摇曳生辉。
盛昭静静等着桂花糕装好。
齐韧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等装好后,齐韧率先伸手接过,歉意地笑笑:“我见公子手里拿的东西过多,便自作主张帮了忙。”
盛昭叹气:“我哪敢让齐家家主替我拿东西?”
齐韧哑然失笑:“先前倒未发现公子如此贫嘴。”
盛昭挑衅地扬眉。
他们找了家私密性上佳的茶楼坐下。
齐韧给盛昭沏茶。
盛昭撑着额头:“齐家主寻我何事?”
“今日盛公子可让我齐家丢了不少脸面。”齐韧话里掺着软针,他将那枚二人皆熟悉的白玉指环放到桌面上。
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盛昭好整以暇:“所以……齐家主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齐韧摇首:“我永远都不会怪罪盛公子,反倒……”
他顿了下,温润的眉眼微弯:“我该向公子说一声谢。”
齐韧事后冷静下,隐隐察觉到什么,他这几日有心想探查盛昭行踪,却因齐桦的灵舟遮掩反而对盛昭音信全无。
今日他急匆匆赶来,就是为了求证。
齐韧眼神微凝,一字一句:“多谢盛公子让我取得如今的地位。”
盛昭面无异色,他缓缓掀眸,含着不变的笑意向齐韧看去,他这般不急不慢的姿态,让红衣再添几分秾艳。
齐韧失态地看着盛昭,一眼都不肯眨,满目皆是墨发瓷肤的艳色,甚至被蛊得喉结轻滚,叫那上挑的泛粉眼尾勾得心中热血滚烫。
他喜欢的从来都不是盛昭眼中的纯澈。
而是那份张扬肆意与无边艳色。
他看见的从始至终都是盛昭身上与纯白截然相反的红,是阴冷森然的齐家绝不会出现的灼人的火。
齐韧那日思来想去后,为自己大胆的想法而心潮澎湃,他迫不及待去求证,极度渴望能如他所想。
见到此时盛昭毫不掩饰地轻笑时,齐韧近乎要喜极而泣,他颤声问:“所以……”
齐韧吸了口气:“公子是不喜欢齐桦的,对吗?”
盛昭微微颔首:“嗯。”
他开着玩笑:“恭喜你猜对了?”
齐韧却做了一个令盛昭都有些猝不及防的举动,他执起盛昭的手。
俯下身,垂了首,以卑微地姿态轻吻上盛昭的指尖。
被眼睑遮住的眼神是压抑地渴望,齐韧用薄唇轻抿盛昭圆润泛粉的指尖,又贴着清瘦的指节向上,克制地吻了下骨节的位置。
以这个姿态,薄唇开开合合地说着些话。
呼出的鼻息与说话时吐出的热气,交织暧昧,甚至让如玉的手指都染上黏腻的湿意水汽。
平时清凉的水面一下滚热沸腾,默不作声地侵蚀着人的意志。
“你被齐桦抱走时,”齐韧低声:“我觉得天都要塌了,我想……”
“若是公子选我……”
他勾了下唇,是苦笑:“我定不会向他一样犹豫,那些人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我也绝不舍得让公子忧心于我,甚至夜下踏雪行了那么走。”
齐韧说着说着,甚至大胆地含住盛昭的骨节,仅一下又退出来,好似实在忍耐不住之下的举动。
他难耐地吸了口气:“我第一眼见到公子,便付了一腔真心。”
齐韧说至此,总算抬起脸,只是眼神不知为何暗了好几个度,带着大型犬一般的濡湿,有些失神,好似方才愉悦到极致。
石楠花的香味露出一丝半点,漂浮在空中。
他拿起那枚白玉指环,带到盛昭手上:“这枚指环,我想送予公子。”
“以我之名。”
齐韧之所以买下这枚指环,而不是亲手去夺,就是为了此刻,他买回来的就是他的。
而不是所谓的齐家家主。
“不代表什么其他莫虚有的名头。”齐韧轻声笑了下:“单纯想给你。”
“我也不在乎公子到底想做些什么。”
加了重音的“到底”是隐喻的威胁,齐韧的眼神却还是无害与痴迷。
盛昭古怪地笑了声,他用那只被齐韧弄得湿润润的手,反手拍了拍齐韧的脸。
动作轻浮,眸子却很冷:“齐韧,别在我面前装。”
盛昭收回手,用帕子仔细擦着:“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甚至刚才在做什么。”
“这指环我可以收下。”盛昭挑挑眉:“但你要满足你心里那些恶劣的心
思,总得付出点代价?”
盛昭将帕子随手扔到桌面上:“我要你齐家一样东西。”
“听说你们养了只蛊。”盛昭蹙眉,一边回想一边道:“子蛊能身临其境母蛊的记忆中……”
齐韧二话不说便应下了。
而第二天一早,如同齐家前少主齐桦先前通知剑宗一般,新上任的齐家家主齐韧也扯了一个理由给剑宗。
称当年的婚契双方分别是齐家少主与剑尊亲传弟子,现下他并非齐家少主,按照契约也担不到他齐家家主齐韧的头上。
日后齐家再选一位少主与郁仙君结契。
摆明了就是他齐韧不想将郁安易抬进自家门,谁爱要谁要去。
而郁安易被像个球一般被踢来踢去,也让他成了个笑话。:,,.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