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曼内心一沉。
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可以，陪我喝一杯吗？”
“可以。”
这一次，林川没有拒绝。
只要不是牵扯到一些原则上的事情，他都可以答应。
毕竟，现在的顾曼，就像监狱里即将被执行的死刑犯一样。
合理、适当的要求，可以提一些。
顾曼给林川倒上半杯威士忌。
举起了自己面前的半杯，一饮而尽。
而后，直视林川。
“之前，我不明白，伏龙为什么会和左宏图搭上关系，也不明白，四海集团为什么会来江州横插一脚，夺走了让我觉得板上钉钉的锦绣天歌项目，但现在，我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看似是伏龙和左宏图有关系，实际上，左宏图之所以突然出现，插手锦绣天歌，是因为你的缘故。”
“而钱星辰误以为你是伏龙的人，他误导了我，导致了我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实际上，伏龙之所以能上位，是因为你干掉了元英豪，所以，伏龙是你的人。”
“包括你近乎废掉宋俊浩，而最终，宋家却没有动你分毫。”
“还有你当着关勇的面，强杀明喆，关勇也没有找你麻烦。”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这些人，全都知道你的身份，对吗？”
顾曼看着林川，认真问道。
林川没有着急回答，而是举起那半杯威士忌
，抿上半口。
这才不紧不慢说道：“是，也不是。”
林川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些人中，除了关勇知道他的身份外，其他人，都是一知半解，甚至关勇也不完全知道，只是看到了月影亮出的证件，他之所以没有敢找林川的麻烦，也是因为接到了上面的命令。
“所以你的身份，包括你这一身神鬼莫测的能力，都是你在过去八年的时间中获得的，是吗？”
顾曼再次问道。
林川轻轻点头。
然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说到这，我应该对你说声谢谢，如果不是你当初的所作所为，或者，我还只是仅仅停留在江州这片巴掌大的地方，每天在商场里勾心斗角，起起伏伏吧！又怎知，这个世界的精彩！”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有时，觉得老天很不公平。
但又是，无比公平。
关键是，站在怎样的角度，去审视这个问题。
至少，对于林川来说，他虽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族产业。
但在另外一方面，他得到了很多。
闻言，顾曼贝齿紧咬。
看不清墨镜之下，是一副怎样的神色。
片刻之后。
“如果我不按照你说的去做，你会杀我吗？”
顾曼再次问道。
“你怕死吗？”
林川不答反问。
“没有人不怕死。”顾曼咬牙。
“我在江州，努力了
九年，时至今日，已经是可以和江州那些老牌豪族掰一掰手腕了。”
“林川，只要你肯放过我，我可以臣服于你，假以时日，我有信心，让整个江州，都被你踩在脚下。”
“当然，以你的能耐，已经不会把江州放在眼里，但我仍旧有信心，将来，让整个苏云省，都是你的天下。”
闻言，林川不禁是笑了起来。
“顾曼啊顾曼，我说过，你的眼界太小。”林川微微摇头，凑近到顾曼的眼前，收起了笑容，“既然你已经见识到了我的能耐，你又如何确定，整个苏云省，就能入的了我的眼？”
“不管你着眼何处，我都相信，我可以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顾曼没有逃避林川的眼神，郑重说道。
“接近我，然后，再次上演九年前的那一幕？”
林川冷笑。
“我既然已经知道你的能耐，就不敢再有其他想法，我也相信你，会有这点自信。”顾曼再次咬牙道。
竭力争取着任何可能放过她的机会。
甚至最后一句话，还带有那么一丝激将法的味道。
“你太高看自己了！”
林川再次冷笑。
“我已经说话很多次了，你的眼界太小。”林川淡淡道，“你可知，世俗中的能人，不在少数，并不缺你一个。”
“所以，你所说的这些，并不值得我放过你。”
闻言，顾曼的内心，
再次一沉。
“那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我？”
顾曼站在所求，并非再是想留住澜海集团。
她可以将澜海集团还给林川，甚至，也可以召开新闻发布会，承认当年的所作所为。
她现在只求，林川能留她一命。
正去她所说，没有人不怕死。
更何况，是她这种集美貌与智慧为一身的年轻女人。
“我没有理由放过你。”
林川仍旧是淡淡说道。
顿时，顾曼不由得一阵绝望。
原本还在直立的身子，瞬间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整个能让江州无数男人疯狂的柔美娇躯，直接颓废的倒在了卡座后面的靠椅之上。
而后，林川起身，便欲离去。
此次见面。
也算是和顾曼之间，画上了一个句号。
部队八年，让他成为了一个不再是心慈手软之人。
否则，他又如何能坐镇西境，压的周边之敌，皆是不敢来犯，让整个西境，成为国际上的各种杀手组织、雇佣兵组织的禁忌之地！
看到林川起身。
顾曼仿佛是面临了生与死的抉择。
这一刻，她的头脑忽然变得无比清晰了起来。
疯狂运转，想要为自己找到最后一线生机。
就在林川已经迈步的那一刻。
顾曼的灵光，骤然炸闪。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林川，是不是我成为内劲武者，你就能放过我？”
顾曼猛然站了起来。
她忽然记起来，在清韵棋社，林川说的那句原本没有让她在意的话。
当时方青岩跪地求饶，林川对他的那句，“我不杀你，并非是心慈手软，而是留着你这等内劲武者，日后还有他用。”
闻言。
林川，果然停步。
而后。
转身，回头。
看着顾曼，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你很聪明！”
闻言，顾曼内心，一阵大喜。
虽然林川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但那句“你很聪明”，俨然是变相告诉她了答案。
只是，下一刻。
林川的话，让她瞬间，再次如坠冰窟。
“只可惜，你不是内劲武者！”
“殊不知，有多少习武之人，穷极一生，也只是停留在外劲阶段，更何况是你这等没有任何根基的人，所以，你觉得你可以吗？”
林川淡淡说道。
神色之间，充满了冷漠。
同样，还有一句话，林川没说，也没必要说。
内劲虽然难以修炼，但放眼全国，人口基数如此庞大，哪怕能修炼出内劲的人，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
虽然相比总人口，微乎其微，那也超过了十万之数。
难道，只要是个内劲武者，侵犯到他的头上，他都要放过吗？
哪怕，能修炼出内劲的武者，都很难得，将来也可能大有用处，但是，这么多人中，少上那么一撮，也无足轻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