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心脏承受不住的一阵突突。
躲开她枯枝一般的双手,我身体一转,又撞进一个老头子的怀里!
要命的是那老头子的脖子是松动的,被我一撞,他那脑袋便在脖子上三百六十度的转了起来。
跟自体转盘似的,脑瓜子停稳后老头儿自己都有点晕车。
一张脸青白发紫,怒斥着我,“放肆!!”
哎呦喂,罪过罪过,我吓得一激灵,“这位先祖爷爷,我不是故意的……”
老头儿很不客气,正了正自己的脑袋,胳膊一挥,“把她给我赶出去!”
一声令下,亡灵们都张牙舞爪的朝我扑了过来,“滚出去!”
我抱着自己的头,控制着想要咬破中指去对磕的冲动,身体被重重的阴气冲撞着。
很想大喊几声让他们冷静下来,喉咙却被尘晦之气填满,完全发不出声音。
几秒钟的功夫,我就像被罩进了腐烂的棺材里,憋闷感接踵而至。
这就是灵体的威力,哪怕它不打你,不掐你,单单跟你亲近亲近,那都扛不住!
而我的七魄本来就是赝品,用不了多久,我就会阳气殆尽的离世!
侧脖颈跟着传出刺刺的痛感。
大爷的!
脖子被他们给划伤了!
尖锐的刺痛让我忍无可忍,掌心放出烈烈金光,“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金光咒文一出,在我身上要叠出罗汉的亡灵们嚎叫着四散而逃。
魂体的移动速度很快。
嗖嗖的便要窝缩到墙角和骨灰盒里!
我嘴里嘶嘶了两声站直,摸了摸自己的流出血的脖子。
奶奶的,我真服了,你们吓人归吓人,不带上手挠吧!
抬起眼,那个脑袋像不倒翁一样乱晃的老头倒是没跑。
细细一端详,他应该是这里地位最高的祖宗。
着一身绸缎长褂,戴着黑缎小帽,帽子前面还有镶玉的帽准儿。
有句老话叫,穿衣戴帽亮家当,在民國那年间,看一户人家有没有钱,主要看帽子前面的帽准儿,家底厚的老爷都是用翡翠玛瑙珊瑚之类的宝石做帽准儿,普通人家就是用玻璃,烧蓝,小银片……
如此看来,这群祖宗在那年月当真是大户。
并且这老者还气质不凡,抛除他那跟车载摇头娃娃似的脑瓜子。
站姿绝对是标杆溜直,只不过,他看我的表情依旧不友好,跟我欠他八百吊似的,冒着绿光的脸孔一片冷然。
见我没吱声,他指着我又呵斥道,“大胆!”
我寻思我大啥胆了,非得抱头让你们拿捏啊。
无奈到透透的,刚要捡拾起好脾气继续劝,那群黑影倒是不给我机会,五马长枪的又要朝我扑来。
得!
这回我算看明白了。
干唠没用。
咱就算把心掏出来都啥用不顶。
人家不爱听我这王八念经。
那就磕一下吧!
至少让局面先稳定下来,不然全白扯!
念头一出,我奔着那老头儿就去了,擒贼先擒王!
先给他按住,相当与挟持个人质,咱们在当面锣对面鼓的细唠。
老头儿见我飞身过去,登时就朝我喷出了黑雾,玩儿上魔法进攻了!
与此同时,他伸手就要拍灭我肩头的阳火。
路子特别绝!
奔着要我命来的!
这招儿算是戳我命门上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手心散出金光,对着他侧脸就是一拍。
首先声明,别觉得我是在欺负老人,上去就甩他耳光子,咱不敢拍他天灵,那容易给他灭了,所以我只能对着他侧脸一抽,但是那一刹那我忘了,他脖子晃荡!
就跟抽冰嘎似的,老头的脑瓜子嗖嗖又转上了!
转的还快呢!
五官都是一晃而过的影子!
我多少有点傻眼,甚至不光我傻眼,朝我猛扑的那些黑影都傻眼了,可能在亡灵们的心里,这位是大老爷,活着的时候他是一家之主,死了也是一家之王。
估摸着就没人敢打老头儿的耳光子。
我打了不说,还把他的脑袋给打成陀螺了!
这怎么整
气氛都尴尬了。
我神经一抽,上前一下固稳了老者的头颅,嘴里连说着,“莫怪,莫怪,祖宗大爷爷,您老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好好的啊,咱都好好的……”
“放肆!!”
老头儿暴怒不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拉去杖毙!”
我在和谐社会里生活久了,抽冷子没听懂啥意思。
余光一扫,就见那群黑影手里都多了根长长的大杖板。
板子哐哐杵着地,发出咚咚的急促声响,就差有谁喊一声升堂了!
其中一个黑影厉声道,“臭丫头,你胆敢以下犯上,今天过就是你的死期!!”
意思是……
要给我上私刑
那能行吗!
我想都没想的退到老者的后方,同时掌心浮现金光,对着老者衔接松垮的前脖子就是一掐,“我看谁敢过来!!”
掌心和老头脖子处的皮肉一触碰,金光和阴气随之对冲,发出了滋滋的烤肉声响。
老头儿立马痛苦不堪,头朝后仰着惨叫出声。
要不是我还掐着他前脖子,都要掀盖儿露出喉管了!
黑影们拿着杖板没敢再度上前,连声吵嚷,“臭丫头,还不快放开我家老爷!”
“我也不想这样,是你们不跟我好好沟通!”
我鼻息处满满都是陈腐的秽气,掐着老者的前脖颈却不敢松懈,也是怕他脑袋掉了,“就问你们一句话,有阴宅了为什么不搬家,住在这里舒服吗”
“我们搬不搬跟你没关系,快放开我们老爷!”
黑影们敲着杖板还在逼迫我放手,老头儿五官狰狞的瞪向我,“你这阳差真是不知死活。”
“不好意思,祖宗太爷爷,别跟我生气啊,我真不是有意的……”
我对上老者的双眼就换了副表情,小声道,“你让他们好好说话呗,咱们……啊!”
身后突然有个东西扑了过来,我趔趄的摔倒,翻身一看,又是那个老太太!
她干吧瘦的体格像是狂犬病发作般对着我抓挠嘶吼,嘴里还在喊着留下来!
我感受着侧脖颈的阵阵痛感,抹了一把表皮流出来的血,也变得不管不顾,回手就跟她撕打在一起,留下来留下来,你当你是最炫民族风啊让我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