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澄自然也听见了,眼看脚步离得越来越近,初澄有些着急。
深更半夜,他们这副样子谁看了都不会觉得是清白的。她定是不能让别人发现容允的。
初澄扯了扯容允的衣袖。
“你还傻愣在这里干什么啊,赶紧走啊。”
容允瞧了一眼身后,看样子也并不是很急切,竟然还能反问道,“怎么走。”
“......”
初澄一脸震惊的看着容允,“你问我怎么走?当然是怎么来的怎么走啊。”
容允垂下眸子,声音轻而低。
“刚才歪着脚了,现在恐怕出不去了。”
“......”
初澄不知道他这副委屈样是给谁看的。
眼看锦绿她们就要发现了,初澄只好对容允说:“你先进去躲一躲,我拦住她们。”又压低嗓音,“你小心一点,千万不要被发现了。”
初澄现在那里还有刚刚那副冰冷的样子,简直就像一只被踩着尾巴的小狐狸,黝黑发亮的眼睛因为刚刚哭过泛着水光。
容允“嗯”了一声,利落的向里屋走去。
初澄就看着容允两步并一步的走进屋,心中更是无语,这哪里是崴了脚的样子。
锦绿二人也在这时候走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锦黛见到初澄穿的潦草,上来就是把初澄捞在自己怀里。
“冻没冻着啊小姐,是出什么事了吗?”锦黛问的急切。
初澄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笑着对两人说:“我没事,就是屋里太闷了,出来转一会。”
锦黛点了点头,又将初澄转了个个圈,确定人没有什么事,算是松了一口气。
初澄笑了笑,想说点什么将两人哄回去。
“小姐眼睛怎么感觉红红的。”锦绿突然插话,初澄刚刚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悬了起来。
锦黛听了这话也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有点像哭了。
初澄扯着嘴角笑了笑,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又些不好意思的说:“方才做了个噩梦,被吓醒了。这才想出来透透气。”
“小姐以后再碰上这种情况,就把奴婢们叫过来,这样小姐就不会怕了。”两人都没有怀疑初澄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初澄点头同意,心思却早就不在这里了。
“那先进去陪陪小姐,等您睡着了奴婢们再回去。”
说着锦黛就督促着初澄往里走。
“啊...”
这不行啊,这定是不行啊,进去不久露馅了吗。
“哎哎哎。”初澄拦住二人,组织着措辞。
“不用啦,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我现在已经不害怕了。”
锦黛有些意外,总觉得初澄今晚怪怪的。
“小姐真的没事?”说着还往屋子那边看了看。
初澄紧张的手心里出了汗,一遍又一遍的同锦黛确认自己没事。
“这么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别让我心疼你们了。”
锦黛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放心吧,我真的没事,和你们聊多了我的睡意都快没了。”初澄这样说着。
锦黛一听这话,总算应了,“那小姐赶紧睡,奴婢们就不打扰你了。”
初澄点点头,做出回屋睡觉的样子。
容允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唇角的笑意明显。
这姑娘唬人还真是眼睛都不带眨的啊。
他打量着屋内里的摆设,这还是头一次,明显的是姑娘家的屋子,流沙幔帐,牡丹屏风,各个角落里的说不上名字的小物件,还有空气中隐隐约约弥漫着若有似无的香气。
容允没有乱走,找了个地方老实的坐了下来。
就连桌上都摆着一对惟妙惟肖的瓷娃娃,鼓着小肚子,憨态可掬。
容允忍不住戳了戳,心中涌动的暖意让他整个人感到非常愉悦。
初澄终于回来了,一进门看了容允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大步走上前将人拉了起来。
“你赶紧走,快点,现在就走。”
初澄将容允向外赶着。
容允被扯了起来,也不恼。
“初初为什么这么狠心?”
容允的声线融在夜色中,像醇厚醉人的甜酒,初澄愣在原地。
“我只是向见你一面而已。”
“是我错了,不应该吓到你。”
“初初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初澄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许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思绪与声音。
“你...不要脸。”
好话坏话都让他说了,那她说什么?
容允自然而然接上话,“好,初初说不要就不要。”
“......”
“容允,三更半夜你到底想干什么。”初澄声音不敢太大,压低着嗓音表达着自己的怒气,“你这种行为是要被浸猪笼的!”
初澄气的眉毛皱成一团,随意散落在背后的秀发不经意间乱了几分。
容允喉结微微的动了动,目光深邃,然后抬起手。
初澄见容允突然抬起手,吓了一跳,身子往后缩了缩,不确定的问:“你...不会是想打我吧。”
容允没想到初澄会这么说,心里被气笑了。
这姑娘都在想写什么,他怎么可能会打她。
初澄却不是这么想的,还在思量着自己刚刚说的话不会是把容允惹毛了吧。这人肚量不应该这么小吧,君子不会动手吧。
初澄的小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
她听见容允似乎是叹了一口气,然后人就被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容允的手自然而然的落在初澄发上,一下一下轻轻地顺着。
“乱了。”
“嗯?”
容允只说了两个字,初澄明白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他说的是头发。
“哦,我还以为你想打我呢。”初澄嘀咕道。
容允这次是真的笑了:“想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要打你了。”
“不过,就算是浸猪笼,那也是你与我一起。”
初澄舔了下唇,自然是不愿意,但也识相的没有再说话。
初澄与容允距离的极近,仿佛能感受到容允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发顶。
初澄往后悄摸摸的移了一步。
“算了,还是舍不得。”
“不过你放心,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容允一字一句说道。
得到她想要的?
初澄不知道这包括什么,她想要的都可以吗?
她问不出口,有些艰难地说:“那你呢。”
容允愣了一秒,忽的笑了。
“我要你就好了。”
呼吸瞬间停止了一秒。
有什么东西好像破土而出,敲动心弦的声音让她忘记了要出口的话。
许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她凭什么能让一个世子说出这种话,更何况还是一个骗过他的人。
容允要什么没有,不论是外貌还事家室,她都排不上数。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我说过的都会做到就好。”
容允声音坚定。
“初初,我会娶你的,一定会的。”
“你等我。”
等我处理好一切,就能堂堂正正的迎你入门。
凤冠霞帔,八抬大轿,锣鼓喧天,什么都不会少。
......
容允走了,初澄目睹全过程,与她当年翻.墙样子相比,人根本不叫翻.墙,只不过算得上一个高点的障碍物而已。
再回床上,睡意已经散了个差不多,很难入睡。
初澄裹着被子,把脑袋埋在棉被中。
刚才容允的话敲打着她的神经。
夜晚头脑却越发清醒。
初澄叹了一口气,将棉被拉扯过头顶。
都说女人的心思才难猜,可她明明觉得容允的心思才是最难猜的。
她那样对他,这人怎么还会说这样的话。
初澄搞不明白,干脆不想了,反正容允都说了会来娶她,那不就得了,其他什么事也不重要。
初澄让自己闭着眼,想赶紧进入睡眠。
可奈何就是睡不着,初澄放缓呼吸,想着听谁说过这样容易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渐渐地有了亮意,破晓的第一缕光线刺破云层,洒在大地上。
床上的人儿也终于呼吸平稳,缓缓地进入梦乡。
只可惜,没过多久,就被吵闹声闹醒了眼皮。
“小姐怎么还在睡觉。”
锦绿已经等了好久,她也清楚初澄昨晚上睡得晚,所以今日特意晚了点再来叫初澄起床。
初澄睁开眼,两个硕大的青色眼圈就这样的挂在眼睑处。
锦绿自然也发现了,心疼的上前仔细看了看。
“小姐怎么困成这样了。”
初澄这才睡了多久,根本没有力气再说些什么。
眯着眼睛打着哈欠,带着懒散的声音对锦绿撒了个娇。
“好锦绿,再让我眯一小会儿好不好。”
说着身子就已经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锦绿在一旁看的无奈,小声询问:“小姐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初澄还能听进去话,摇了摇头:“不吃,睡觉。”
锦绿也没有什么法子,看初澄困得厉害也不好再叫醒她。
初澄仿佛已经睡了过去,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咂咂嘴,就再也不动。
关上房门同锦黛说了说:“别进去打扰小姐了,还在睡呢。”
“还在睡?又不吃早饭了?”锦黛极其不同意这种做法。
锦绿点点头:“我看小姐那样子根本起不来,你也不要进去打扰小姐,等睡醒再吃吧。”
锦黛皱了眉头:“昨晚也就睡得晚了,今后不行我们还是轮番守夜吧。”锦黛心里总不踏实,昨晚上好像忽略了点什么。
锦绿没意见,他们这些贴身丫鬟本就应该守夜,只不过是初澄心疼她们,才说不用的。
“行,小姐最重要。”
“我在去买点安神草,放在床头能舒服一些。”
锦黛这话提醒了锦绿:“昨日小姐说要去见白神医,若是可以,让白神医开两副方子调理一下。”
两人在外面说着,初澄在里屋睡得酣甜。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
初澄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眼底澄澈,一看就是睡醒了的样子。
锦绿也是在门口转悠了好久,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想把初澄叫醒,又怕初澄还起不来。
进来的时候初澄已经坐了起来。
姑娘睡眼惺忪的呆在那里,像是一幅温柔到极致的画卷。
锦绿走上前,帮初澄收拾了一下。
“小姐吃完饭有什么打算吗?”
初澄睡得神清气爽,连带着心情都是好的不得了。
“嗯...”想了想,也想起昨日说的要去见见白神医。
“那就去见见白神医吧。”
锦绿使劲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她和锦黛商量好了,小姐这人最讨厌喝药了,不管是什么药,她一般都会抵触。
那她就去找阿净,阿净好歹学了那么多年,给了调理身子的方子应该不难吧。
初澄不知道锦绿打的什么主意,就看着那丫头神神叨叨的笑的不正常。
“过来。”初澄转过身子朝锦绿勾勾手指。
“啊。”锦绿听话的走过来。
“你这丫头算计什么呢,以前也没见你这么高兴啊。”
锦绿吞了一口口水,磕磕绊绊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高兴...能出去玩了。”锦绿紧张的编了一个理由,千万不能让初澄知道自己在谋划着给她弄药,否则这事肯定黄了。
初澄明显不信:“长本事了,还敢骗我了。”
不过也没有太计较,毕竟锦绿也做不出什么坏事。
两人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儿就往城外走去。
算起来,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来这里。
竹屋还是和之前一样。
初澄走了进去,很安静。
试探喊道:“神医,阿净,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初澄望了望四周:“奇怪,两人都不在吗?”
大概是上山采药去了,初澄打算在门口等一等,若是等不到再回去。
谁知门又开了。
阿净走出来。
“姐姐今日怎么来了。”
“好久不见,我们阿净又长高了不少啊。”初澄打趣。
阿净也跟着笑了笑:“没有吧,我已经不长个了。”
“白神医在里面吗?”
初澄探着身子向里看,“怎么不出来?”
阿净神色有些奇怪。
“嗯?”初澄搞不清里面的名堂。
“师父在里面...沐浴。”
初澄一愣。
“姐姐还是要在外面等一等了。”
初澄点点头,在外面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阿净陪着初澄。
“姐姐是有什么事吗?”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可是没睡好。”
“既然这样,不如我给你抓点草药调理调理。”、
初澄面色一僵,刚想拒绝。
没料锦绿倒是高兴,大喊一声:“要!”
“......”初澄这下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了,暗戳戳的瞥了锦绿一眼。
锦绿摸摸鼻子,但还是同阿净说了。
阿净若有所思,起身去了刚晾干的草药那边。
白神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好了,传来声音:“进来吧。”
初澄进去时,见到白神医坐在椅子上。
屋内有股怪怪的味道。
初澄嗅觉一向灵敏,又仔细的闻了闻。
眼神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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