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亘在腰间的力道缓缓收紧。
苏挽雾侧头, 跟盛凭洲对上视线,在男人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不悦。
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尤其在公众场合,时刻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久而久之, 已经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够在他心中掀起波澜。
苏挽雾心想, 不愧是男主人设, 都是一样的自控力极强, 但只要一遇到跟女主相关的事情就会让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失效。
尤其是在有竞争者的情况下。
她当然不会觉得他不悦是因为自己盯着那个男人多看了几眼,估计是觉得舒蜜跟别的男人站在一起碍眼, 才借她抒发一下隐忍的怒火。
苏挽雾挑了一下眉,大大方方地对盛凭洲笑了一下,“还可以。”
两人说话声音很轻, 几乎都是在对方耳边, 只有彼此能听到。
落在旁人眼中, 就像是二人在咬耳朵说悄悄话。
盛凭洲微微蹙起眉头,看到她眸中的调侃, 放在她腰间的手缓缓后移,捏了一把上面的肉, “故意的?”
苏挽雾心想:她当然是故意的!
但她没有说出来,只是对他眨了眨眼睛, 笑得满含深意。
只希望盛凭洲能够快点看清楚他对舒蜜的心意, 这样苏挽雾就不用再其他刁钻的方式让盛凭洲主动跟自己离婚了。
两人各有心思, 落在旁人眼中却有别的解读。
比如舒蜜,就觉得这样的场面看着很刺眼,抿了抿嘴角,轻声道:“……那我就先不打扰盛总跟太太了。”
说完, 她看向身边的男人,勉强扯出一个笑,“淮声,我们走吧。”
她要走,她身边的男人却岿然不动,反而噙着一抹淡笑,望着面前的盛凭洲,“既然是特意过来跟盛总打招呼的,怎么这么简单说了几句就走了,不再多聊会?”
他穿着白色西装,模样清和斯文,一双长眸仿佛天生坠着笑意。
跟气场强大的盛凭洲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朝盛凭洲伸出手,“盛总,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傅淮声。”
傅淮声身上有种温文尔雅的气质,说话时像是自带笑意,“那天在酒吧应该已经认识过了,这次晚宴我受邀参加,顺便也将她一起带了过来,好好跟盛总叙叙旧,那天走得匆忙,还没有正式跟盛总认识,我是傅家前段时间认回来的义子,您可能不认识我,但应该认识家父傅诚,和家兄傅野。”
盛凭洲表情未变,一如既往的冷静沉稳,“盛凭洲。”
交握的手一触即离,盛凭洲的态度并不热络。
傅淮声收回手,突然看向身边的舒蜜,话锋一转:“前几天不是还在我耳边念叨,说盛总怎么怎么救了你,心心念念想见到人,怎么见到了反而不热忱了?”
舒蜜脸一红,瞪他,“你胡说什么!”
她忍不住看了盛凭洲一眼,见男人无动于衷,心里说不出的失望,但还是歉意地看着苏挽雾的眼睛,“太太,淮声是随便说的,没有别的意思,您别误会……”
苏挽雾站在盛凭洲身边,听着舒蜜的解释,心里倒是没什么波澜。
只是用余光观察着盛凭洲的反应。
……他怎么好像又变得平静了不少?
这可不行!
刚才不是还跟这个傅淮声暗潮涌动吗?怎么就停息了?
“……太太?”
舒蜜见苏挽雾没有反应,有些紧张地攥紧衣摆,“刚才的话真的是淮声说着好玩的,知道您和盛总是夫妻之后,我就一直很祝福,对盛总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
傅淮声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看着挽着自己臂弯的女人,淡笑道:“我想盛太太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再说你也只是为了表达那天的感谢,毕竟酒吧那天晚上,盛总对你英雄救美的画面我还是印象很深刻的……”
他还没说完,盛凭洲便没有什么情绪地打断了他,“只是举手之劳,不劳费心。”
他示意了苏挽雾一眼,“走了。”
苏挽雾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
这可是跟盛凭洲闹的好时机!她是傻子才会放过!
“傅先生刚才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苏挽雾脸色冷了冷,还避开了盛凭洲的接触,语气带着一丝质问,“我怎么不知道,我先生什么时候对别的女人英雄救美了?”
傅淮声似乎很诧异,“盛太太不知道?前段时间舒蜜在酒吧买醉,被一个小混混缠上,差点被……好在盛总闻讯赶来,把那个小混混收拾了一番,不然……”
说着,他恍然大悟一般,“我差点给忘了!那天盛太太好像刚好出了车祸,应该是不知道。”
苏挽雾当然知道!
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让盛凭洲这么干脆地放了她的鸽子。
原来是舒蜜被小混混盯上了!
这就说得通了。
她自己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替舒蜜抱不平的,无关于她是谁,更何况是早就已经心动不自知的盛凭洲?
这么一想,苏挽雾一下就释然了。
只是面上还得装作不悦的样子,“她自己要去酒吧买醉,就得预先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险!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就不能有点安全意识?每次都得等着盛凭洲去救?”
傅淮声依旧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样子,“都是女人,舒蜜被欺负,你怎么还怪起她来了?”
苏挽雾当然不会怪她,但是现在的情况,她表现得越刻薄,盛凭洲就会越厌恶她。
想着,她挺直腰杆,“就怪她怎么了?那天盛凭洲原本是答应了我的,结果放了我的鸽子,就为了对她英雄救美,我还不能怪她了?”
她的音量突然抬高,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那是盛总跟他太太吗?”
“不像,我记得盛太太很优雅端庄的,这个女人是谁啊,公众场合这么肆无忌惮地教训人?”
“就是苏挽雾!我见过她的,没想到啊,以前一直都是千金小姐的派头,竟然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
“我就说她以前一直都是装的,还真以为她有多大度?现在原形毕露了吧?”
“……”
周围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那些人有男有女,有的跟苏挽雾熟悉,有的压根都没打过照面,但都说得煞有介事。
苏挽雾听着那些恶意揣测的话,内心毫无波澜。
曾经她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就为了别人口中的评价。
但她即便做到滴水不漏,旁人还是会毫不负责地来一句:
“这种挑不出错处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一看就很有心机!”
苏挽雾想:是的,我就是这么有心机!而且我马上就要暴露本性了!
她都是女配了,她还有什么畏手畏脚的?
总之不会比赶去住桥洞更糟糕了。
于是她一个眼刀扫过去,眼神凶狠地瞪着那些说闲话的人,什么都没说,只一个个都瞪了回去。
然后一脸委屈地看向盛凭洲,“他们说我坏话!我根本就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她用手指着舒蜜的鼻子,脸色皱成一团,将厌恶明晃晃地摆在脸上,“我难道说错了吗?她又不是小孩子的,自己做事自己承担后果,凭什么总是找别人的丈夫帮忙啊?要都是单身还好,一来一往我还觉得你们是在为了甜甜的爱情做一些戏剧的推拉,但盛凭洲都是有妇之夫了,还弄这些幺蛾子是不是有点膈应人?”
“我才是正牌的盛太太,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能不能对我尊重一点?至少等上了位,再带着备胎过来耀武扬威吧!”
苏挽雾表面很生气,像是已经破防了。
心里却在喊:对的,快点上位,快点让我从盛太太这个位置上滚下去!
舒蜜的脸色越来越白,听到最后,连忙摆手否定:“淮声不是我的备胎!我也没有拿他当备胎……那天在酒吧,也是他帮着盛总抓住了那个小混混,我们只是朋友。”
说完,她下意识地看了盛凭洲一眼,急切地解释:“我跟淮声什么都没有。”
盛凭洲却没注意到她的视线,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挽雾的侧脸,眸色很深。
苏挽雾还挽着他的胳膊,直接冷嗤了一声,“我怎么觉得这位傅先生对你很特别?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我怀疑你就是想用傅淮声当跳板接近盛凭洲,虽然你的计谋得逞了,但也没必要这么急着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计谋得逞?
耀武扬威?
盛凭洲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按了按眉心,在苏挽雾密集的话语中终于找到了切入口:“……不是你想的这样,具体的情况回去再跟你详细解释,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也不可能有。”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舒蜜瞬间白了张脸,眼眶也隐隐泛红。
“盛总说得对,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她深深地看了盛凭洲一眼,强忍着心头的酸涩,转头就跑了出去。
傅淮声也连忙抬腿追了过去。
苏挽雾一愣,看着那两人一前一后地跑开了,一时不知所措。
这戏台子刚搭上,她正戏瘾大发,还没唱过瘾呢,怎么戏搭子就跑了?
见她一直不说话,盛凭洲将她的脑袋转了回来,“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他的语气沉缓,似乎还带着点无奈。
苏挽雾一下清醒过来,拍开他的手,“你是不是嫌我笨了?也是,我刚才那么歇斯底里的模样,你肯定会嫌烦……”
她将胳膊从他臂弯里抽了出来,“盛凭洲,如果你厌恶我这个样子,请你一定要直说,我一定不会让你为难!”
盛凭洲:“……我不为难。”
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这个丈夫是不是做得很失职,不然苏挽雾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这么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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