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徐徐睁开眼, 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华美的卧房内。头顶是重重垂落的幔帐,身下是柔软的床榻。
手腕上的镣铐, 让苏如不由一怔, 神情恍惚起来。
她想起在失去意识前, 所见到的那张白玉面具。
她是被圣门之主亲手逮住了!
圣门邪教的名声早已在修真界深入人心。苏如记得原书里写他们折磨人的手段,更是可以叫人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圣门没有直接处死她, 或是押入牢房拷问。反而是囚禁在舒适的房间内, 苏如一时弄不懂他们想在自己身上, 图谋什么。
她扶着床柱站起,刚踩在地毯上, 脚上的毒伤拖了许久, 如今几乎站都站不稳。
“醒了?”
冰冷的声音传来,苏如身子一震,惊讶地看着, 不知何时出现于她眼前的圣门之主。
男人来去无声无息, 究竟修为高深到何种程度, 让她半点察觉不到。
苏如迟疑一番,明知故问道:“阁下是谁?将我绑来有何目的?”
白玉面具在本该是左眼角的地方缀着一滴红泪,圣门之主慢慢走过来。
他的嗓音通过面具,像是水迅速凝结后的冰霜,冰冷而低沉,“本座要你成为我的人……”
苏如睫毛微颤,瞪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男人声音明显一顿后, 接着说:“成为我的所有物,为本座做事。”
圣主大反派是神经病吧,不会说话就不能好好说话,讲话讲重点?
苏如镇定下来,嗤笑道:“不可能。”
她第二世打脸男配当得都力不从心,还要接大反派的私活?反复横跳岂不是要累死她?
令人颤栗的威压猛地逼近苏如,男人站在苏如面前凝视她的目光,就像是猎人居高临下审视着自己的猎物。
“男人最经不住的就是挑衅。”他轻轻抬起苏如的小脸,“本座是圣门之主,无所不能的圣主……同样也是男人。”
苏如蹙眉,眼底闪烁一丝怒意,她不喜欢被人随意触碰,“别忘了!我也是男人!”
举起被镣铐拷住的手腕,苏如挥开了他。
可不等她的手臂放下,圣门之主已一手擒住她的手腕高举过顶,强悍的气势汹涌而来。
苏如整个人被压在床上,她在惊慌失措下,做着徒劳无功的挣扎。
见苏如还在不肯老实,圣门之主拿出一条绸带将她被拷住的手腕,一并系死在了床头,封锁了她的灵力。
一声轻笑从男人面具里溢出,“现在知道怕了?”
苏如又惧又怒,说话都不利索,喘着气道:“你堂堂一门之主,使这些卑鄙手段干嘛!”
“自然是要让你为本座所用。”
“苏如何德何能!”苏如咬牙切齿,戒备着男人下一步动作。
“不,本座潜藏在神道宫的下属传来的消息中,说龙胤对你很不同。他对你这师弟,如珠似宝。”他深邃的目光端详着苏如,“护到了心坎上。”
苏如一愣,分不清自己发愣的理由是神道宫居然被圣门渗透安插了卧底,还是圣门之主所说龙胤待她特别的话。
懵逼的大脑幸好醒得很快,瞬间开启了反驳模式,“瞎说胡扯!想不到圣门之人,也是些听风就是雨,尽信谣言的人。圣主,不可能因为几句流言蜚语,就要信以为真吧。”
“所以本座不远千里而来,眼见为实。”圣门之主盯着苏如腰间所系的腾蛇纱带,“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前不久传言,龙胤夜斩玄武兽,帮古昌湖解决了上游水患。古昌湖主付出的代价,就是能乘风而飞的腾蛇纱带。”
他轻扯着腾蛇纱带的一头,“你看看,古昌湖族至宝,都给你当作腰带在系。看来他是真的宠你。”
腾蛇之皮,在历代古昌湖主眼中是需要小心供奉的神物。龙胤赠给苏如,在苏如眼中就是件法宝。
无论再珍贵,也是件要给人使用的法宝。
大佬!大反派大佬您怎么什么都一清二楚!
苏如咬死不承认,“我从龙胤那偷来的,不行吗?”
面具遮掩了男人的笑意,“你真是太爱骗人了。”
不经意间,他忽然瞥见苏如腿上有些异样。
她左腿僵直在那,很不自然。
圣门之主转身,欲脱掉苏如的鞋袜,看个清楚。
“你!你要干什么!”苏如想躲开,惊恐地死命蹬着腿。
不知从哪猛窜出的两根绸带,分别牢牢束缚住她双脚。
苏如顿时变成砧板上的鱼肉,根本动弹不得,只剩任人宰割。
鞋袜被脱,男人面具下的眼神阴沉了下去,声音骤然冷彻入骨,完全不同的语调说的还是那句话——
“你真是太爱骗人了!”
苏如瞳孔紧缩,根本听不懂这莫名其妙的话,“你,你管我骗没骗人!”
他一把钳制住她的脚踝,眼见本该是白皙柔嫩的玉足,此刻竟然布满狰狞丑陋的淤青,青青紫紫的斑痕一直延伸到温润纤纤的小腿上。
他压制着怒气,紧紧按住苏如的脚背,“不想左腿废掉,就别动!”
苏如把头偏到里侧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羞愤的脸庞。
男人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摸,触碰过的地方却是火辣辣的。
麻木许久的脚上,瞬间传来直冲脑壳顶的疼痛。
在度日如年里,苏如痛得嘴唇发抖,脚也忍不住挛缩,不肯示弱的她只好一口狠狠咬住身下的被褥,就当是在咬那个男人的肉。
圣门之主瞧见她情愿去咬张被褥,也不哼出来愿服软。
“怕疼还喜欢骗人。”男人冷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无奈。
怕疼关喜欢骗人什么事,苏如在被褥上磨牙,下定决心不再理会这个反派疯子。
苏如不肯说话,圣门之主便一直沉默着专心用灵力褪去虫毒。
直到轻盈的玉足上一切恢复如初,男人看了满意了。
他大手仍抚在他刚治好的脚踝上,轻轻一捏,“好好听话,帮本座做事……再也不会受疼了。”
苏如肩膀颤了颤,羞得闭了眼晴,不吱一声。
她咬牙坚信,忍字头上一把刀!圣门之主迟早是个死人,龙胤会教育他做人的!
“还在恼?”男人的声音不由轻了不少,“本座绝无虚言,只要你乖乖听话。有本座的扶持,让你坐上神道宫首席弟子的位置玩玩,也不是不可能。在圣门中,本座也允你万人之上的地位。”
“到时候放眼整个修真界,谁还能比你更威风?”
“呵……”苏如冷笑,在她眼前仿佛已经可以浮现出龙胤一剑斩了圣门之主时的画面。
“哦?不信?”圣门之主发出玩味的笑意,他不紧不慢地替苏如重新套上鞋袜,还解了她手脚上的缎带。
苏如抬腿,下脚就是毫不留情的一踢。
只可惜才被松开的那几条缎带,就跟有了自主意识一般,瞬间又把苏如给捆严实了。
圣门之主微微弯腰,将冰凉的白玉面具抵在苏如额头,深邃的眼眸在极近之下和她对视着,“学乖,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苏如对着男人浅浅一笑,好似要勾谁的魂,“也不难……只要圣主大人肯将我解开,愿意屈尊降贵,把自己绑在床上。”
“苏如手里拿着刀,也可以很乖的。”
男人面具下的目光顿时炙热。
下一瞬,苏如被带进怀里,他手臂上禁锢的力道险些要勒断她的细腰。
然后他淡淡出声,“来人啊。”
守在房外的仆从得到命令,全都应声而入,低着头小心翼翼捧上两件被绸布盖着的东西。
圣门之主抱着苏如,微微抬手。
绸布被仆从揭开,露出了两件苏如亲眼所见,都无法置信的东西——
一张卷轴和一柄长剑。
她慌张着要起身去确认,却被男人牢牢困在怀中。
“不,不可能。”苏如喃喃道。
“怎么不可能?”圣门之主指给她看,好心解释给她听,“从一开始本座就没信任过博望海,给他那卷轴就是假的,想试探他。这卷是真的。”
“至于……”男人低头看见苏如定定看着那把剑,“信手剑在本座手里,人当然也落在本座手上。”
苏如半垂眼眸,敛去眼底心焦的事实,故作平静道:“圣主大人学什么不好,偏喜欢学苏如骗人。”
“你把昏迷不醒的龙胤,一个人丢在天悲门脚下的村落里。”圣门之主一字一顿道:“苏如,本座说的不对吗?”
“调虎离山是挺聪明的,可惜本座的到来坏了你的计谋,将苏公子抓在了手心里。”
苏如紧抿着下唇,忍了又忍,冷声问道:“圣主大人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想苏如替您办成什么事呢。”
怀里抱着的那个人没那么僵硬了,圣门之主知道,苏如终于肯软下来,妥协了。
男人缓缓靠近,阴冷低沉的声音贴在苏如耳边,说着极具诱惑力的建议,“本座可以即刻帮你杀了龙胤。苏公子就带着写有迷神烟秘方的卷轴,回到神道宫邀功领赏。从此,世上没了龙胤,你苏如就是神道宫金翎卫的第一人。”
假话连篇,这些话里圣门能得什么好处?他们杀不杀龙胤,根本不取决于她。能见神兵信手剑都不心动。只可能有更大的目的。
为了这个目的。圣门之主将迷神烟的秘方,以及龙胤的生死全都摆在苏如面前。当作与她谈判的筹码。
苏如冷笑,“圣主大人,这个笑话不好笑。您想要什么就直说,我苏如答应就是了。”
“好极了!”圣门之主解开苏如手腕上的镣铐,将她的双手攒在他手心里。
就如同是见面时一般,再一次让苏如根本无路可逃。
他轻轻说着,格外意味深长的话语,“你去哄得龙胤开心,让他心甘情愿把他身上的那件宝物给你。”
“你再带过来,交给本座。”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秃头没想好圣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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