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的处置结果出来的极快,庄明心午憩醒来后,就听小满来报,说宁妃触怒太后娘娘,被贬为宁常在,终生不得踏出翊坤宫半步,三皇子交由孟嫔抚养。
孟嫔抚养三皇子有功,晋为端妃。
与此同时,宁妃姑家表兄,现任通州德安县县令郑谨铖因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被锦衣卫捉拿进京。
郑家被抄家,主仆一百三十八口,全部被押入北镇府司昭狱,等候发落。
小满遗憾道:“可惜皇上、太后娘娘跟廖太妃娘娘‘三司会审’宁常在时,将所有宫人都赶了出来,奴婢打听不出其中的内情。”
庄明心简直惊呆了。
宁妃倒霉是意料之中的事儿,毕竟先前狗皇帝已明确发话要收拾她。
原以为宁家会因此受牵连,不想宁家平安无事,倒霉的反倒是宁妃的姑母一家。
莫非此事,宁妃娘家人没掺和,掺和的其实是她姑母一家?
确切的说,在大皇子、二皇子染天花一事中出大力的莫非是宁妃表兄郑谨铖?毕竟是郑谨铖先被锦衣卫押解进京,之后郑家才被抄家的。
但她想不通的是,这等谋害皇嗣的大罪,合该广而告之,杀鸡儆猴才对,又有何可遮掩的?
郑谨铖获罪的理由是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宁妃被贬罚的理由则是触怒郑太后,半句不提蓄谋传播天花跟谋害皇子的事儿。
她可不信狗皇帝跟郑太后会吃这个哑巴亏。
其中必然还有旁的缘由。
庄明心内心虽好奇,但也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郑重叮嘱小满道:“此事干系甚大,你莫要瞎打听,若不甚牵扯其中,本宫也救不了你。”
小满忙道:“娘娘放心吧,奴婢省得。”
顿了顿,她压低声音道:“这里头的缘由,奴婢思及以往的一件事儿,其实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只是却不能说出口。
娘娘您也莫问,不然但凡在皇上跟前带出一点半点来,娘娘这荣宠只怕就到头了。”
庄明心“啧”了一声,小满话说的如此隐晦,换了旁人必定一头雾水,但作为现代人的庄明心脑洞多大呀,立时就猜到了。
无非就是狗皇帝被戴了绿帽子呗。
这种面子里子全丢光的事儿,对于一个拥有皇帝身份的男子来说,怕是比失去一个儿子杀伤力更大,必定得捂得严严实实的,免得被写到野史里去。
不过,宁妃到底是入宫前给狗皇帝戴的绿帽子呢,还是入宫后狗皇帝戴的绿帽子呢?
后者几乎不可能,除非宁妃入宫这三年间曾出宫省亲过。
于是她问小满:“宁常在先前可出宫省亲过?”
小满顿时吓的脸色一白,弱弱道:“娘娘您……”
庄明心白了她一眼,哼道:“本宫何等聪明之人,又擅推理断案,猜到真相有甚奇怪的?”
小满想想也是,但还是惊慌的哀求道:“那娘娘您在皇上跟前可要藏好了形容,莫要被他瞧出端倪,否则奴婢小命不保啊!”
“这何须你说?”庄明心白了她一眼,催促道:“快回答本宫问你的问题。”
小满只好如实答道:“宁常在入宫半年后,她母亲突患重病,眼看就要不久于人世,她为求皇上准她出宫见母亲最后一面,不吃不喝的在乾清宫门前跪了一整日……皇上不忍心,就应了。”
庄明心追问道:“她母亲殁了?”
小满摇了摇头:“见了宁常在一面,反倒日渐好了起来,众人因此都夸宁妃命格极好,是个能带旺亲人的全福命。”
顿了顿,又一言难尽的说道:“宁常在省亲个把月后,就怀上了身孕……”
“不必说了。”庄明心抬手打断她未尽之言,“本宫知道了。”
显然,宁妃是入宫后给狗皇帝戴的绿帽子。
至于三皇子是不是狗皇帝的种,还真不好说,估计狗皇帝跟郑太后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才没有处置三皇子,而是丢给了孟嫔抚养。
至于孟嫔,不,端妃,平白捞了个皇子,还因此晋了位分,听着像是捡了大便宜,但狗皇帝只怕是不会乐意见到三皇子这个出身不祥的便宜儿子的,故而端妃只怕也没甚侍寝机会了。
不过端妃必然欣然同意。
她原就无甚宠爱,且又有些有碍有孕的症候,先前还跟庄明心感慨皇上子嗣不丰,不然若能捞个没娘的公主来养也是好的,如今也算是如愿了。
宁常在虽没死,但跟死了也无甚区别了。
之所以没
弄死她,不过是狗皇帝不想让郑太后背上恶名罢了。
*
“娘娘,欣贵人小主跟和贵人小主求见。”
庄明心才将小满打发出去,叫琼芳拿了账本子来,正欲算一算昨儿置办寿宴的账,好早些将下剩的银子还给卫贤妃,崔乔就进来禀报。
“叫她们进来吧。”她点了下头。
心里已经猜着了她俩前来的目的。
果然两人进来后,才刚行完礼,程和敏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娘娘可听说了宁妃,不,宁常在的事儿?”
庄明心点了下头:“才刚听人说了此事儿,本宫正惊讶着呢,妹妹也听说了?”
“是啊,才刚听宫人来报,吓的嫔妾针都扎到了指头上。”
程和敏说着,还将手指头上的红点展示给庄明心看,又唉声叹气道:“她昨儿还风头无两呢,今儿就被一贬到底,儿子也被夺走送与别人养,真真是——世事无常。”
震惊归震惊,感慨归感慨,她却半句没问宁常在触怒郑太后的原因。
庄明心叹了口气,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毕竟此事宁常在给毓景帝戴绿帽子在先,宁常在表兄郑谨铖借天花谋害皇嗣在后,有甚结果都是咎由自取,同情不起来。
陈钰沁瞪了程和敏一眼,哼道:“你唉声叹气作甚?只要咱们自个别作死,断不会落到她那般境地就是了。”
程和敏立时回嘴道:“我肯定是不会作死的,你会不会作死就不晓得了,毕竟你成日里阴着张驴脸,好似别个欠你十万八万银钱似的,指不定甚时候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陈钰沁哼道:“我就算是驴脸,起码还有个长的优点呢;哪像你那张脸,又肿又涨,活像泡发了的老面似得,费的面脂跟香粉比别个都多。”
“啊啊啊,你胡说,我要撕烂你的嘴!”程和敏暴跳,边发狠嚷嚷边朝陈钰沁扑去。
陈钰沁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忙站起来躲开。
两人开始在东次间里头玩起你追我赶的“游戏”来。
庄明心在这背景音下,淡定的用竖式计算核对完毕账单,用宣纸重新抄录一遍,吹干之后递给琼芳,吩咐道:“你取三十八两银子来,并这账单,叫人给贤妃娘娘送去。”
然后这才对那俩
越跑越慢的活宝说道:“行了,你俩别闹腾了,赶紧坐下,本宫有好东西给你们。”
一听好东西,两人齐齐止住脚步。
庄明心叫立春取来两瓶玫瑰纯露,对她们道:“这是做香皂剩下的玫瑰纯露,净脸后拍一些在脸上,能滋润肌/肤,你们拿去使吧。”
玫瑰纯露当爽肤水使,效果还算凑合。
当然,纯露最好的用处还是敷脸,可惜这里是古代,没得纸膜卖。
程和敏从她的宫女阿然手里接过那瓷瓶,拔开塞子嗅了嗅,“咦”了一声,惊讶道:“好香。”
陈钰沁白了她一眼,维持住了淡定的神色,但眼神好几次挪到身侧宫女绿蜡手里的瓷瓶上。
庄明心扯了扯嘴角,果然只要是女子,就没几个不对护肤品跟化妆品感兴趣的。
“娘娘,不好了,娘娘,打起来了……”
外头突然传来小满声音,片刻后她掀帘冲进来,噼里啪啦的说道:“娘娘,宸妃娘娘跑去了翊坤宫,跟宁常在打起来了,宫人们想拉架又不敢拉,您快去瞧瞧吧。”
庄明心:“……”
宸妃这反应速度,也忒快了吧?
也是,毕竟自个儿子被害死,只怕她早已将阖宫上下所有妃嫔都怀疑过好几遍了。
如今宁妃突然失势,用的还是触怒郑太后的名义,郑太后性情如何,作为外甥女的宸妃能不晓得?她不起疑心才怪。
庄明心叹了口气,立时站了起来,叫人准备肩舆。
这事她不想管也得管。
宫里妃位妃嫔统共就七位,除了打起来的这两位,下剩张德妃闭门思过,卫贤妃身怀有孕,静妃小产卧床,端妃封妃的圣旨还未下。
也只有她这个协理宫务的婉妃能出面阻拦一二了。
程和敏跟陈钰沁立时齐声道:“嫔妾陪娘娘同去。”
庄明心白了她们一眼,倒也没拒绝,宫里日子太无趣,难得有这样的大热闹,谁能忍住不上凑?
*
三人坐上各自的肩舆,一块儿前往位于东六宫的翊坤宫。
昨儿才又下过一场鹅毛大雪,今儿雪虽已停,但天空阴沉沉的,不见半丝太阳的影子,屋瓦上积雪尚未开始融化,但却已有化雪时的刺骨凉意。
庄明心裹成个熊样,自然是不冷。
陈钰沁跟程和敏两个爱俏,为显好身段,外头虽披了貂皮斗篷,但里头却穿着单薄的夹衣,一路上冻的瑟瑟发抖。
惹的庄明心将她们好一顿打趣:“民间有句粗话‘装俏不穿棉,冻死也不嫌。’,说的就是你俩吧?
叫本宫说,你们很不必如此,莫说皇上不会出现在翊坤宫,就算皇上果真出现在翊坤宫,有本宫在,他又哪里会正眼瞧你们?”
程和敏气结,哆哆嗦嗦道:“谁,谁要给皇上看了,嫔妾只是没料到外头如此冷,这才穿的少了些。”
陈钰沁没吭声,只是给了庄明心一个大大的白眼。
才刚瞧见翊坤宫的大门,就见有不少宫人在那里探头探脑的,一副想看热闹又不敢上前的模样,远远瞧见庄明心几人的肩舆过来,立时作鸟兽散。
庄明心也没工夫理会他们,直接叫人将肩舆抬进了翊坤宫。
才进翊坤宫的大门,就听到里头吵闹成一团,哭喊声、劝架声以及“噼里啪啦”的碎裂声,让人听得脑仁疼。
她抿了抿嘴唇,脚步飞快的往正殿走,远远甩开陈钰沁跟程和敏一大截。
掀帘进去,就见宸妃跟宁常在两人在地上翻滚,四周围了一圈的宫人,嘴上急的跟什么似得,但却没一个敢上手去拉。
因为她俩都使出吃奶的力气揪住了对方的头发。
庄明心重重的“咳”了一声,沉声道:“宸妃姐姐、宁常在,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成何体统?还不赶紧松开对方?!”
宸妃不但没松开,手还揪的更紧了,冷笑道:“这贱人害了我孩儿的命,今儿我非要她以命抵命不可!婉妃妹妹,这里没你的事儿,你且离开吧。”
宁常在有恃无恐的说道:“口口声声说我害了二皇子的命,你有何证据?别以为我现在失势了,就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东窗事发,表兄已然保不住,但为了三皇子,宁常在就算是被打死也不可能承认与人通/奸、谋害皇嗣这两样大罪的。
这是料定毓景帝跟郑太后为了顾全毓景帝的脸面,不会将事情宣之于众。
“证据就是你的奸/夫表兄郑谨铖被锦衣卫抓进了昭狱,偏巧他治下的德安县是最先爆发天花的地儿。”宸妃嘶吼,然后
试图用另外只手去抽宁常在耳光,但被宁常在眼疾手快的挡住了。
庄明心闻言立时斥责道:“宸妃姐姐,无凭无据的,怎能往皇上头上扣绿帽子?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姐姐可有好果子吃?”
她虽不喜宸妃,但此事她是苦主,故而委婉的提点她一句,让她莫要因小失大。
要揍宁常在出气,寻个旁的理由便是,何苦去触皇上的霉头?
然而宸妃若是能听得劝的人儿,从前也就不会闹那么多幺蛾子出来了。
她蛮横道:“不必证据,我就知道二皇子必是被她跟她那奸/夫给害死的!你不必多说了,今儿我必是要跟她拼个你死我活的!”
说着,趁宁常在分神,一个耳刮子就抽到了她的脸上。
宁常在牙齿磕到腮帮子,嘴里有了血腥气,她偏头“呸”的吐了一口血水出来,然后抬手就去挠宸妃的脸,嘴里道:“冤枉好人还有理了?跟我拼个你死我活?很好,那我奉陪到底!”
“你们都是死人呢?还不上前将你们主子拉开?”庄明心见这么打下去不行,立时吩咐在旁围观的宫人上前将她们拉开。
宫人们犹犹豫豫的,生怕一个不慎,伤到自个主子的头发,但又不敢违抗盛宠正隆却又管着宫务的婉妃。
正在这个当口,张嬷嬷突然来了。
她进来后,环视了一圈殿内的情形,视若不见的冷冷道:“太后娘娘召见宸妃娘娘,还请宸妃娘娘跟老奴走一趟。”
庄明心舒了一口气,张嬷嬷再不来,宫人们又不敢上前硬将她们拉开,她也只能自个上阵就她们撕掳开了。
如今郑太后插手倒好,免得她得罪人。
没错,说的就是宸妃,明明自个话里话外都是向着她的,偏她不领情,若自个强势阻拦,她没准还会恨上自个呢。
宸妃闻言,也只好松开揪住宁常在头发的手。
宁常在没趁机报复,也跟着松开了手。
宸妃站起身来,随张嬷嬷走了。
宁常在边用手顺了顺自个散乱的头发,又吐了一口血水后,站起身来冲庄明心福了个身,笑道:“大家争来争去,不想最后的赢家却是婉妃娘娘您。往后三皇子还要仰仗婉妃娘娘多关照,嫔妾在这里先行谢过婉妃娘娘了
。”
庄明心淡淡道:“皇上将三皇子交由端妃抚养,要仰仗也是仰仗她,宁常在谢本宫作甚?”
宁常在笑了笑:“端妃是娘娘的人,谢您跟谢她有何区别?”
“宁常在的谢意,本宫得空会替你转告端妃的。”庄明心懒得跟她掰扯这些有的没的,敷衍了一句,便带着陈钰沁、程和敏这俩站在门口装木头人的家伙走人。
出了翊坤宫的大门,程和敏这才惊呼道:“天老爷哎,今儿我算是开了眼界了。她们可都是世家贵女出身,竟干出如市井泼妇般挠人、撕头发的事儿来,所幸没被皇上瞧见,不然皇上只怕立时就叫敬事房永久撤掉她们的绿头牌。”
陈钰沁杠她:“宁常在的已经永久撤掉了。”
程和敏瞪她:“不还有宸妃娘娘的在么?”
陈钰沁哼了一声:“宸妃娘娘可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皇上的表妹,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呢,怎可能永久撤掉她的绿头牌?”
事实的确如此,宸妃跑去翊坤宫闹了一场,还将皇上被宁常在戴绿帽的事儿吆喝了出来,郑太后也只罚她闭门思过一月,并扣半年宫份。
所谓宫份,就是年例里头的银子。
除了譬如周贵人等个别家境贫寒的,有几个宫妃是缺银钱的?半年宫份不过一百五十两银子罢了,根本不痛不痒。
*
次日,庄明心依旧去了春禧殿坐班理事。
虽有心想换去绛雪轩,但总要请示一下狗皇帝或是郑太后。
她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惊扰郑太后,只能等狗皇帝斋戒祭祖结束,来钟粹宫时,再与他说。
今儿事情尤其少,来批条子的掌事宫人只小猫两三只,且办的都是正经事儿。
想必是众妃嫔见宫里出了这样的大事儿,该夹/紧尾巴的都夹/紧了尾巴,不敢在这时候作妖。
庄明心乐得如此,提早一个时辰收工,回钟粹宫躺着当咸鱼了。
琼芳翻出了她的绣花绷子,哀求道:“娘娘,您这会子闲着,好歹扎几针吧,不然回头皇上问起来,也不好交代。”
“本宫前儿扎过了,今儿就免了吧。”说着,庄明心将身/子一扭,拿后背对着琼芳,打呵欠道:“难得清闲,合该补补眠。”
崔乔笑道:“
娘娘来着癸水,本就身/子娇弱,又料理宫务半晌,想必是累的不轻,好歹叫她歇歇,这花儿回头再扎不迟。”
琼芳也只好作罢,嘴里还是嘟囔了一句:“没来癸水的时候,也没见她多扎几针。”
庄明心掏掏耳朵,只当没听到。
不过这眠也没补成,因为外头有人来报,端妃来了。
庄明心忙坐了起来,才要穿鞋下炕,就听掀帘进来的端妃说道:“娘娘身上不好,快别下来了。”
宫里妃嫔的小日子要被记录在敬事房的,哪位妃嫔一换洗,绿头牌立时就会撤掉,简直就是公开的秘密。
故而庄明心来癸水的事儿,端妃知道并不奇怪。
庄明心也没坚持,扯过小被子盖住下/半/身,指着旁边的锦垫让道:“姐姐快请炕上坐。”
待端妃在锦垫上就座后,又笑道:“今儿没有日头,冷的很,姐姐有事儿只管吩咐宫人就是了,怎地自个亲来了?”
端妃笑道:“一来得了娘娘叫人送来的玫瑰纯露,特来谢恩;二来自打贤妃娘娘有孕,罢了请安这一茬,已有好几日没见着娘娘了,想来与娘娘说说话。”
庄明心板起脸来,佯怒道:“姐姐一口一个娘娘,与我生分至此,我可无甚话要与姐姐说。”
略一停顿后,她又补了一句:“知道姐姐是个讲规矩的,从前姐姐是嫔位倒也罢了,如今姐姐升了妃位,于情于理都要跟我姐妹相称才是。”
端妃犹豫了片刻,松口道:“那也是我喊你姐姐。”
同位分以晋升先后论长幼。
庄明心只好妥协道:“罢了罢了,那咱们就依照宫规来吧,妹妹。”
端妃立时打蛇棍跟上:“姐姐。”
喊完后,她眉头皱了起来,疑惑的问道:“诺大一个馅饼突然从天而降落到我头上,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些像在做梦。不知姐姐可知道内情?若方便说的话,还请姐姐替妹妹解一解惑。”
庄明心斟酌了下措辞,说道:“宁常在犯了大错,往后再无丁东山再起的可能。恨屋及乌,皇上恐怕以后也不会待见三皇子。”
端妃静默片刻,突地摇头失笑:“果然天上没有白掉馅饼的道理,得到一样,必要失去一样,如此才算公平呢。”
“若姐姐不想养三皇子,妹妹兴许能帮着拒了。”庄明心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三皇子再如何,也是毓景帝名义上唯二的皇子之一,不知道内情的妃嫔想养他的可不少。
端妃立时摆手道:“不不不,我想养他。”
庄明心抿唇轻笑,果然如她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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