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许婉月再怎么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在这场和宁知欢的对弈当中她的确落了下风。
她想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也不想把人往绝路里逼,的确是要给宁知朗留条生路的。
不然一无所有的他,鬼知道会做出什么让人防不胜防的事情了。
许婉月垂眸,没有反驳。
女孩的家长身体微微向后靠,显得有些无力。
他们知道,自家的女儿是要被舍弃了……
也不知道许婉月开出了什么条件,总之是用了手底下的权限来着。
女孩的家长从一开始的反抗到最后的顺从,这件事情就以宁知朗让出了保送名额,女孩家澄清宁知朗是无辜的作为结束。
临走的时候,宁知欢笑着说道:“本来澄清就辛苦你们了,要说的话,我就帮你们写下来了。请务必……逐字逐句的读,漏字少字,那可就不好了。”
这就是在杜绝女孩子那边阳奉阴违。
打着澄清的名号,实则来一波内涵,明里暗里挑明自己是受了威胁之类的。
现在就不行了。
显然,程家人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在宁知欢说出这些话之后,情绪有些激动。
许婉月无奈的扶额。
宁知欢带着宁知朗和李雪燕走出了办公室,也不管身后的人如何吵闹。
如何平息程家人的怒火就是许婉月要考虑的事情了。
最大受益者本来就该做些什么,不是吗?
这场荒唐的闹剧就要落下帷幕了。
甚至,没人去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许婉月她们不问,是因为不重要。
宁知欢不问,是因为相信宁知朗。
不过只是设的局而已,如若她这都看不清,那就该自戳双目了。
宁知朗不久之后也会反应过来的,现在不过是当局者迷。
想来,这里面或多或少还有宁红的手笔在。
毕竟刘渝康就是她安排的不是嘛。
走了有一段距离了,宁知欢顿住了脚步,回头问道:“大哥,你会怪我擅作主张吗?”
宁知朗笑容有些苍白无力,但真诚。
他没有立刻给出回答,好一会儿,他摇了摇头。
这种情况下,能够全身而退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他又如何能够去怪本应该在学校上课,但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宁知欢呢。
没有这个道理的。
只不过……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宁知欢点了点头,“好,那你相信我吗?”
宁知朗点了点头,目光如炬,很是坚定。
他不信自己的妹妹又相信谁呢。
宁知欢的声音郑重有力,她说:“大哥你放心,今日的退让只是暂时的,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是注定了的。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抢不走的。”
宁知朗总觉得宁知欢话里有话,但没有深想。
今天的事情对他的情绪而言无疑是巨大的冲击。
他也需要时间来缓缓。
这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的人生啊。
感叹完了之后还得要调整心态,面向高考。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还能不能考上北师大呢……”
终归宁知朗把这一切归功于运气的成分。
宁知欢大概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静静的陪着他回了教室。
他也需要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儿。
到了教室门口的时候,教室里面的流言蜚语还没有止住。
昔日的高岭之花变成了强奸犯,的确是让人津津乐道。
谁不想知道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或许是“正义感爆棚”,当议论的主人公还有他随行的家长一起站在门口的时候,讨论的声音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演愈烈。
甚至不乏有好事之徒,亦或者是早就看不惯宁知朗的人,扯着嘴角大声说道:“看!强奸犯回来了!”
众人哄笑一片。
宁知朗面上还算平静,紧握的双拳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宁知欢巧笑嫣然,走到教室门口,再把宁知朗也拉了进来,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各位,我哥今天是受了冤枉的,这才走了这么一遭,原本就很委屈了,各位还要拿他说笑,是不是有点不大好啊?”
宁知欢进教室的时候,就安静了大半。
一部分是因为在办公室门口见到了她的英勇举动,心生崇拜。
另一部分是盯着宁知欢的脸出神。
还有一部分本来就是看戏的,也不愿对一个小女孩恶言相向,算是最后的道德吧。
不过也不乏一些女生看不惯宁知欢,于是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你说他是被冤枉的就是被冤枉的?那我还说宁知朗保送的资格是抄来的呢。”
这话说的尖酸刻薄,往宁知朗心窝子插刀。
他忍不住低声反驳。
“我没有抄袭!”
周围的人似乎被他激动的神情逗了了,纷纷笑了起来。
那女生似乎是得了鼓励,便越发得寸进尺,“那谁知道呢?你抄了没抄,我们是没看见。但是你和程诗雨,在音乐教室里,我们可是看见的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还扒了别人程诗雨的衣服,我们赶到的时候你还刚从人家身上起来……啧啧啧,这都还不承认吗?”
宁知朗握紧双拳,整个人都在发抖。
或许,相较于面对诸如此类的无妄之灾,灾后那些人自以为是,事不关己随意乱说,才更加伤人。
“这位同学,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人家程诗雨自己都承认了,都是误会,怎么,你比当事人还要清楚吗?”
宁知欢斜睨着她,无形之中给了她无限的压力。
让她整个人有一种没办法直起腰的错觉。
她还想辩解,毕竟程诗雨之前说的都是宁知朗妄图对她行不轨之事,又怎么可能突然改口说这些都是误会?
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宁知欢没有多言,收回了目光巡视了周围的人,语气轻飘飘的却砸进了众人的心里。
“我劝各位,不明真相的事情不要乱说,免得最后被打了脸。是真是假,是实是虚,明天自然就见分晓,现在说再多,都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