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喜欢我？说话。”夏沉又问了一遍。
乔姿看着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系统也问：“宿主，你喜欢上她了吗？”
乔姿扪心自问，摸着良心说话，她真的不知道。
她对夏沉确实是有些好奇的，因为这一世的夏沉展露出来的东西都是乔姿没见过的，对于一个你以为熟悉却突然有一天发现她有秘密的“朋友”，放在谁都会好奇。
可是好奇和觉得对方值得交朋友，怎么想也够不着“喜欢”这种程度吧。
乔姿看着离自己咫尺之间的夏沉，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夏沉一挑眉，没什么多余表情，冷不丁上手捏住了乔姿的下巴颏。
乔姿抬头靠着墙，余光里满面的金红色夸张画风的浮世绘，上面的舞女穿着艳丽，灯光一打，映得满堂金红。
“乔姿，我不信。”夏沉低头凑近乔姿的脸，“除非你保证。”
乔姿呆愣着看面前突然逼近的人，一时失语。
夏沉的呼吸拂在她脸上：“我不跟动感情的人做交易，我的事情容不得一点软肋。”
乔姿猛地一颤，下意识看向夏沉的眼睛，那双眼睛深海一样，平日里的清澈尽收，不知是不是灯光原因，她眼底深而幽暗，上一次见到这个眼神还是在夏沉提出交易的时候。
“你……要我做什么保证？”
“第一，让学校的其他人觉得我们俩有事，但咬死口不能承认，让我爸骑虎难下；第二，别对我动心，我给不起你承诺；第三……”
夏沉犹豫了。
“什么？”乔姿皱眉追问。
“第三，我爸若是真的打我，你不用管。”
乔姿眼神颤了一下，下意识扭了扭头，可夏沉强硬地把她的下巴扳回来，强迫她看着自己：“乔姿，你保证。”
“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就保证。”乔姿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挣扎，先套出事情来再说。
“你不该知道，我不想告诉你。”夏沉眼神躲了一下。
就这一下躲闪的机会乔姿猛地抓住了，她一伸手把夏沉的领口拽住了，背靠着墙把她面对面拉近自己：“夏沉，我也不愿意跟有太多秘密的人合作。”
夏沉没想到乔姿突然来这么一下，眨了眨眼，放开乔姿的下巴转而双手撑在墙上——这下就是标准的双手壁咚了。
良久。
“好吧，我输给你了。谁让你那么好看……”夏沉用手背蹭了一下乔姿的脸，绮丽地笑起来。
“我想拿我爸的珠宝产业，但我不能开口要。因为珠宝集团是我妈生前为夏家打下的，我想拿回属于她的东西，这理由够坦白了吗？”
“珠宝？”乔姿看着她，“你一个高中生要做珠宝产业？你在敷衍我吗？”
夏沉愣了几秒，突然笑了，“喂喂！”她捏了一下乔姿的脸，“你不也是高中生，你还能替乔家做主和别人联姻呢，我怎么就不能‘继承家业’了？”
乔姿脸色变了变：“联姻归联姻，我又没出卖什么东西。”
“没说你出卖什么，不过你想出卖，我也可以满足你……”
夏沉的笑看起来突然又像是在学校里那么阳光明媚了，仿佛刚刚那些话都是玩笑。
表里不一，外表温顺内里剧毒。乔姿狠狠一皱眉，乔依依也是这种女人。烈性毒药。
夏沉的脸距离极近，一刹那间，乔姿突然迸发出一个念头——一个立即拉过面前这个人接吻的念头。
直到她红口白牙辗转多次，直到她这块表里不一的狐狸皮揭的精光，直到她那张嘴肯吐真话为止。
……但终究乔姿没有这么做。
夏沉放开了她：“好了，回学校吧，周六的摸底考试很重要，是你在徐凤跟前扳回面子的唯一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不然徐凤肯定得意忘形的到处撒野，那可就遭了秧了……”
最后乔姿还是没再保证什么。跟着夏沉打车回学校了。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午休时间，乔姿和夏沉只得穿过校园回操场后面的宿舍楼。
初秋的校园还残余着夏末没断掉的闷尾巴，树都还是浓绿的，森森然一大片，中午太阳也烈些，起风，走在树底下能听见铺天盖地的窸窣声响，一抬头就是早上升旗仪式升起来的猎猎国旗。
好像一切都真实的令人神往。
夏沉的手指尖划过好几棵树的树干，乔姿跟着她，看见前面长椅上好像有两个人，亲密地靠着，趁着午休时间亲热的小恋人，偷偷摸摸地拉着手，藏在宽大的校服袖子里。
夏沉走过去多看了两眼，对方也抬头看见夏沉和乔姿。夏沉冷不丁一伸手把乔姿搂过去：“看什么？赶紧办你的正事，我和我同桌回宿舍。”
那男生和女生没说话，乔姿看见那女生的耳尖红了。
夏沉揽住乔姿的腰往前溜达了一段儿，宽大的校服底下乔姿的腰身细瘦，尤其是腰线，一搂过身子来就觉得手底下好像是某种柔软的猫科动物的腰身，腰线的弧度隔着校服都能动人心魄。
夏沉不由得搂紧了些。
乔姿没推开，只是跟着走。
突然她说：“……占我便宜。”
“什么？”夏沉接了一句，“搂一搂而已嘛，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你对别人也这么轻浮吗？”乔姿看她。
“喂喂，太严重了吧……长得丑我才懒得搂。”夏沉越发过分，还上手捏了一下。
“对别人不准这样。”乔姿说。
夏沉一愣，突然停下脚步，挑眉笑起来，手臂越发紧：“喂，吃醋了？还说不喜欢我？”
“谁吃……”
“不准我搂别人，还不是吃醋……啧啧，没想到你这种学神的占有欲这么强。”
“我只是不想让其他同学误会你脚踏几条船，让你爸难堪。”
“……”夏沉压底了腰凑近乔姿笑：“真的？”
“……不跟你说了。”乔姿推开她就往宿舍走，夏沉喊了一声赶紧跟上。
“开玩笑嘛……别生气好不好？”夏沉回到宿舍，跟着乔姿一齐坐在乔姿床上。
她大大咧咧一坐，乔姿不乐意了：“别坐我床！”
夏沉赖着没起来：“洁癖？没有吧？你要是有洁癖我早看出来了，我开个玩笑，别生气了，啊？我错了还不行嘛……我真的错了……”夏沉使出撒娇杀手锏，直抱着乔姿蹭，语气软糯，她声线干净，一撒娇像是咕哝着情话一样动人。
乔姿一个没注意，夏沉就趴上她的耳朵贴着耳廓叫了声“宝贝儿”，还黏黏糊糊地认错撒了几句娇，乔姿实在受不了这个人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的黏糊劲儿，甩开她警告了两句，就躺下睡了。
夏沉坐在床边，看乔姿躺下一耸肩，也上自己床睡下了。
临戴眼罩前夏沉又盯着乔姿看了一眼。
乔姿……确实是喜欢我的吧？要不然她为什么总投怀送抱还偷看？但是试又试不出来，什么法子都用了，乔姿都没什么反应，难道她……皮肤饥.渴症？总想让我抱抱她摸摸她什么的？
可是我……应该不喜欢女生啊……
夏沉在胡思乱想中睡着了。
乔姿可没睡着。
不知道是不是姻缘命现在绑定在她身上的缘故，夏沉和她的每一次近距离接触都让乔姿很……悸动。
夏沉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的态度暧昧难明，像是决绝，嘴上坚定不移不准乔姿动心，但又在最后一个条件里支支吾吾不让乔姿挨打；又撩拨又撒娇，上辈子乔姿可没见过夏沉这个样子。
态度暧昧，言语不明，连行为都胡乱点火……
系统及时叹息：“唉，宿主，爱上一个直女很辛苦吧？”
“……我没爱上她。”
“哦，那你承认自己不直了？”
“你这是什么逻辑？！”
“你就说你承不承认吧！”
“……承认，承认，承认总行了吧？！我就算不是直的，也不会喜欢上夏沉！你满意了吧！”
“别老是动气啊……宿主，我给你个测试夏沉的办法。”
“……什么办法？”
“你去看她打一场篮球，然后给她捣个乱，看她怎么对你。”
“瞎胡闹，她那么在意篮球，要是打我怎么办？”
“宿主，本系统以虚拟人格担保，夏沉的好感度已经到了不会和你动手的程度了。”
“别闹，那我也不能给她捣乱。”
“一点小麻烦而已，比如说……”
相安无事地渡过两天，期间除了语文老师表扬了乔姿的作文并要求夏沉来在班里朗读的事情引起同学起哄，其他都平淡无奇。
夏沉不交作业让数学老师说了两句，化学老师听写元素特性夏沉交了白卷，历史老师看着夏沉把课本上的历史伟人画成了美女与野兽气的让她罚站一节课……而乔姿各科全优，连字迹都完而又美，毫无挑剔之处，她的作业本成为带惯了十六班这些捣蛋鬼的各科老师的续命丸。
一切平淡的如同这个随着一场雨便无缘无故降临的秋天。
两天后的下午放学，十四班和十六班约了一场“架”。
球场见真章的“架”。
十四班清一色男生，而十六班是夏沉领着队。
观战的两个班女生男生稀稀拉拉坐了一圈，乔姿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在看台垂目看着。
夏沉一动，风就跟着吹，乔姿的眼神就跟着跑。
突然夏沉一个投篮满场欢呼，十四班男生脸色顿时难看，她抬起手背擦了擦脸颊的汗，扬起脸朝看台看了一眼。
乔姿呼吸猛地一滞。
夏沉咧嘴扬起一个笑。
乔姿嘴唇动了动，后面看台上有女生先喊起来：“夏沉我爱你！！”
“我也爱你！”
“夏姐无敌！”
十六班著名“花大姐”跟着一群女生坐在一起，闻声而动喊道：“夏姐我也爱你！”
老爷们儿声粗，一下子全场轰动地起哄，十四班十六班也顾不上打球了，笑的比阳光还明媚，笑声飘到场馆外的树冠里，惊飞了几只麻雀。
乔姿也跟着笑，手里捏着矿泉水瓶子看着夏沉，眉眼好看地弯着。夏沉抬头背光看过去，窗口的日光从女孩背后照进来，女孩镶着金边。好像天女下凡。
夏沉豁开瞎起哄的众人，宣布中场休息，一个箭步冲到乔姿身边，拿过她手里的水就喝。
一屁股坐在乔姿旁边的椅子上，看都没看。
乔姿脸色微微一变，夏沉还在看她，她又淡淡一笑。
系统战战兢兢：“宿、宿主……夏沉的好感度突然上升，但是……你给她凳子上安的东西……”
乔姿的表情有点僵。
夏沉满意地晃了晃手里的水瓶：“同桌仗义！”随即猛地站起。
“刺啦”一声轻响——夏沉的裤子让凳子挂了个口子。
毫无防备地。
夏沉又坐下了。
乔姿掩了一下嘴唇，没想到夏沉动作这么豪迈，她只好赶紧欲盖弥彰：“你……没事吧？”
夏沉眼神转上三个来回就知道是乔姿故意的，她抬头一笑，乔姿对上眼神，突然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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