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国收到消息的时候,也很无语。
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不能只听信别人的说辞,他得亲自去看看齐娇娇,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因为这个,他推辞了几件大事,连夜去了哈市。
那么多外汇订单顺利完成、商业街开幕,对他来说都是大事,他没有现场参与,感觉功劳都薄了几分。
为此齐安国多多少少有点烦躁,当然这也跟一路上传来的消息有关系,越来越多的证据指明,可能是齐娇娇诬告丁卓,想借此回城。
他下了火车,直奔高家屯,刚进村就见到了正主。
今天又是集体劳动,整个公社的厕所因为一个月掏八百回,已经没什么可掏的了。
所以不只齐娇娇换了工种,就连朱秋芳和高强都没粪可掏,现在跟大家一起劳动了,只不过分给他们的都是最不讨好的活。
今年高家屯种了点麦子,东北的麦子八月份才成熟。
一群人正在割麦子,几乎所有人都在弯着腰,就显得两个人比较特殊。
齐娇娇正在朝丁卓撒娇:“丁大哥,我是真心喜欢你~我家世不比你差,长得也好看,你就娶了我呗!”
丁卓割麦子割累了,正好直起腰休息一下,跟齐娇娇多说几句话,能让他多休息几分钟。
“别叫我哥,你真不要脸,我跟你说一百次了我比你小比你小!你是不是脑子不正常?我再跟你说一百零一遍,我不喜欢你!我是不会娶你的!”他大声道。
他一来就被齐娇娇盯上了,他也没当回事。
只有齐娇娇诬陷他的时候,他慌了一下。
后来发现齐娇娇没什么脑子,那个诬陷更像是随口一说,她硬的不行很快就来软的了,经常这么当众表白!
让所有人看笑话。
不过这都是他清白的证据,所以他愿意跟她废话这么多次。
“丁卓~~”齐娇娇从小就会撒娇,简直是天赋技能,人如其名,这个“卓”拐了十八个弯,听得在场其他男青年都直了。
这要是他们,肯定就应了!
因为齐娇娇真的如她所说,长得漂亮,家世也好。
也就丁卓这种家世也好的愣头青看不上。
丁卓被麻得抖了抖,赶紧弯腰割麦子,想离她远一点。
齐娇娇抬脚就要追。
孙铁梅回头喊道:“快干活,别瞎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做不完不许吃饭!”
齐娇娇叉腰喊道:“不吃就不吃!当我稀罕你们家那些馊饭!我有钱,可以出去买!”
她发现了,这个公社的人也就是嘴上硬,实际都很好欺负,他们不敢打她!她就有恃无恐了。
再加上她从各种渠道要来的私房钱,还真饿不死她。
齐娇娇也弯腰低头割了一气。
她因为来得早一点,天天围观掏大粪来回走路,体力练出来了,所以干活比新手丁卓还持久一点,很快就追上了丁卓。
“啊卓~~~”
齐安国大老远都被她这声音恶心到了,恨不得扭头就走!
女孩子家家的,有没有点矜持了!真是丢他们齐家的脸!
“齐娇娇!”他喊道。
齐娇娇一愣,飞快转身,惊喜地看着齐安国:“爸爸!”
丁卓也一惊,转头看向齐安国。
他们家和齐家比,他也不知道孰强孰弱,反正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不死磕不知道高低。
他不知道齐安国为什么而来,会不会强按他喝水。
齐娇娇飞扑到齐安国身上:“爸爸~您终于来了,您不知道我在这吃了多少苦!您看看我的手,都裂了~”
说着伸出手,上面布满了伤口。
掏大粪的时候还好,伤口都在脚上,天天磨起泡,后来都出茧子了。
自从干农活开始,她手上的伤就没断过。
齐安国看着这双手,确实有点心疼,语气软了几分:“这点苦算什么,大家都一样,别人能吃得,你也能吃得。”
不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能说什么?
齐娇娇
齐安国看了丁卓一眼,对齐娇娇道:“你跟我来。”
齐娇娇知道他要问什么,不情不愿地跟了过去。
离开足够的距离,齐安国才道:“那小子到底有没有欺负你?”
齐娇娇支支吾吾不说话。
齐安国就知道了,确实撒谎了。
他的火气“腾”地一下就起来了!
因为这个谎言,他错过了那么重要的工作!
真是,她和她妈都是他的绊脚石!
“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矜持一点!别老想着倒贴,让人看不起!”他脱口道。
齐娇娇也脱口道:“可是妈妈跟我说,男人实际都喜欢主动的女人!女追男一层纱,只要女人主动,什么男人都能拿下!他即便嘴上拒绝,心里也是喜欢的!”
就比如当年的齐安国。
齐安国脸色漆黑,又愤怒又尴尬。
“闭嘴!你妈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好好的人都教歪了!礼义廉耻都没有了!人家都那么拒绝你了,你能不能要点自尊!”他喊道。
齐娇娇瞬间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我不要自尊,我要命!再在这呆下去,我就累死了!反正你看着办,要么让丁卓娶我,要么我就跳河!”
说完她扭头就跑。
齐安国把她拉住,两个人在地头撕吧起来,让远处的人看了场笑话。
高启山皱眉,这就是高远的亲爹?女儿养成这样,真是差劲!
孙铁梅来到他身边,小声道:“这回这小祖宗应该要回城了吧?”
哪个父母不害怕儿女以死相逼?一般都是儿女赢。
孙铁梅又道:“这么能作,不知道又要给程惠找什么麻烦。”
“哼。”高启山冷哼一声:“同样是19岁的女孩子,她跟程惠一比,啥也不是,人家天天忙着国家大事,她还在这为了一个男人要跳河”
说完突然觉得不对,当初程惠也为了一个男人跳河来着虽然后面知道了,是被人骗下去的,不是主动跳的,但是外人还不知道。
不能这么比较,换一个。
“程惠下乡从来不叫苦不叫累,一个人就能养一大家子,能养活天下那么多困难家庭!某些人跟她一样大,只会撒娇威胁父母,要这要那!”高启山道。
他嗓门不小,远处的父女两个都听见了。
齐安国尴尬地不行,多少年没有人这么阴阳怪气他了!
关键是人家说的都对,他都没地方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