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忍不住又道:“如此,这些工坊建成后,需要几年,才能赚回来?”
郭安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朱高炽,“殿下,这三十万两宝钞,并不能全部交由工坊赚回本!”
“还请老师教诲!”
朱高炽恭恭敬敬的朝着郭安行礼。
“殿下客气了!”
郭安连忙回礼,随即便说道:“殿下,微臣刚刚所言,只是建造这些工坊所需要花销的银子。
但是,殿下不知,建造这些水泥道路、大桥、工坊的水泥,还有沙石,皆为朝廷所有。”
“另外,这些工匠与劳役,皆为将军山附近的百姓,给这些百姓工钱,雇佣他们,也算是微臣以工代赈了……
要不然,这些百姓们的寒冬,很难活下去……”
朱高炽微微瞪大眼睛:“……”
郭安继续说道:“另外,这些运送物料的货船,皆为海贸商会下面的船行船只。
因此,雇佣这些货船的费用,其实到了最后,也还会回来!”
“……”
半晌,朱高炽反应过来,一脸震撼道:“老师,您的意思,这三十万两宝钞,其实除了雇佣劳役与工匠之外,其余的钱财,最后还是会回来。
所以,铺建水泥道路,搭建水泥大桥,建造工坊,其实并不会花费多少钱财?”
郭安又道:“殿下,账并不是这般算的,因为如果这些水泥、沙石等物料,还有船行货船,不来这里,还能卖给别处赚钱,只不过是让他们赚这里的钱财!”
朱高炽眉头直接皱起,“敢问老师,那这里总共花费多少宝钞?”
“殿下,还是三十万两宝钞啊!”郭安回道。
朱高炽直接迷糊了,“那老师刚刚所言,物料、劳役、货船这些……”
郭安轻轻一笑,“殿下,微臣所说这些,只是说这三十万两宝钞,其实并没有花出去。
而微臣与商会,实则也花了很多。
但是,这三十万两宝钞,却是花的值,至少让上千户百姓,可以安心渡过一个寒冬。
而且,今后他们也都再也不用担心寒冬无粮可吃食……
至于这些建造起来的工坊,也更是可以源源不断的给商会赚钱,养活上千户百姓……”
朱高炽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便是老师所言的附加值,或是创造的价值?”
“殿下果然聪慧!”
郭安十分满意。
朱高炽忍不住问道:“老师,若是在大明建造上千处这般工坊,可否有着同样的效果?”
郭安很是干脆的摇头,“微臣不知!”
朱高炽一脸疑惑。
郭安直接说道:“殿下,因为微臣不知,建造那些工坊所在地的官府,或是管事之人,是否清廉还有才华?”
朱高炽默然。
这时,郭安与朱高炽等人,已经走近工坊工地。
几个正在工地内四处查看的老者,看到郭安一行人,顿时脸色大变,连忙快步走了出来。
“小人左来参见侯爷,见过这位贵人!”
左来等村老连忙满脸谦卑的行礼。
只是,他们已经记不起朱高炽,只能以贵人相称。
“诸位老者快快起来!”
郭安连忙说道。
对于这些老者不认识朱高炽,郭安也乐得如此,并没有介绍。
而朱高炽一言不发,也是这般意思。
“多谢侯爷!”
左来等人起来之后,便急忙说道:“还请侯爷放心,小人等人经过一冬日的干活,秋粮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等到月末,一定将秋粮交齐!”
“秋粮?”
郭安一愣,随即便看向一侧的郭昂。
“老爷有何吩咐?”
郭昂则是一脸懵。
郭安眉头下意识皱起,不过很快便意识到,他好像并没吩咐过郭昂。
随即,便是对左来等人说道:“秋粮之事,并不着急。咱决定,改变对尔等的征收赋税的方式!”
左来等老者脸色微变,眼中满是担忧,但却不敢说一句话。
郭安继续说道:“从今年开始,尔等的不再想什么徭役,只缴田租便可!”
“只需缴纳田租?”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怔。
而左来等老者,则是脸色微喜。
“嗯!”
郭安微微点头,“尔等的田租也很简单,种多少亩田,只需缴纳尔等所收粮的两成便可!
至于多下的粮食,尔等想去干什么,便去干什么!”
“侯爷,真的只需缴两成粮食?”
左来等老者瞪大眼睛,满脸激动的看向郭安。
“嗯!”
郭安缓缓点头,“而且,田租每年也只需要缴一次,那便是秋收之后,咱只要尔等的新粮!”
“多谢侯爷!”
“侯爷真是天下最心善的贵人!”
左来等老者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郭安连连磕头。
同时,激动的老泪纵横。
这种情景,让远处正在工坊内干活的青壮,都不由缓缓停下脚步,看了过来。
甚至,还有几个青壮,直接走了过来,一脸警惕的看向郭安。
突然,一个老者直接用手锤了一下,一旁的青壮的膝盖内侧,呵斥道:“尔等混账东西,赶紧给侯爷叩头,有这般心善的主家,我等算是用了八辈子的福分!”
那几个青壮满脸不解,但却是不敢什么怀疑,直接跪了下去。
郭安微微摆了摆手,“行了,尔等快去干活去吧!”
“是,侯爷!”
一众人连忙起身,朝着工地而去。
等到这些人离去,朱高炽便满脸惊诧的看向郭安。
“老师,您不要他们徭役,还减少他们的田赋,如此这一千户食邑,两万亩良田,岂不是要亏大了?”
“确实会少很多!”
郭安微微点头。
朱高炽更是满脸疑惑,“那老师为何还要这般?”
郭安道:“殿下,您也知,微臣一向不喜用徭役。
至于田赋,只要让这些百姓们富裕,微臣有的是法子,从他们身上赚到足够的钱财,补足微臣所亏损的徭役与田赋!”
“原来如此!”
朱高炽缓缓点头,有些明白了郭安的意思。
却是没想到,郭安又道:“殿下,您可知,徭役对百姓来说,是有多苦?”
“自古,又有多少王朝,是因为徭役而发生暴乱,败亡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