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凌离开后，时雾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头都不敢抬。</br>但是她什么也没等到。</br>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祁栾已经消失不见了。</br>“王妃。”小意站到她身边，小声道：“王爷好像很生气。”</br>这个不用小意说，在场的人都能看得出来。</br>时雾清想到祁栾之前看自己的眼神，沉默了一会。</br>祁栾……八成已经看出来时书凌是被她污蔑的吧？</br>“王妃，要回房中吗？”小意问。</br>时雾清站起身：“先不回去，我去看看阿栾。”</br>小意点头，扶着她起身，又不爽地看了眼连衣：“还站这里碍什么事？不知道先回去给王妃准备解暑汤吗？”</br>连衣平静应是，然后离开了。</br>……</br>“王爷……”鸿明跟在祁栾身后，欲言又止。</br>刚才那一出，连他都看出来了，王妃是自己打翻茶杯的，没道理王爷会看不出来。</br>所以，王爷就是心知肚明真相，却在偏袒王妃。</br>只是……偏袒过后，周身气压这么低，是觉得自己被欺骗了？王妃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br>鸿明觉得不应该这样才对，毕竟王爷还亲自给王妃上药了，怎么看也不该那时候不生气，现在生气啊？</br>就算生气，不应该教训王妃吗？自己一个人跑了，连声招呼都不和王妃打，算是怎么回事？</br>“说。”祁栾的语气称得上阴沉。</br>鸿明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正事：“虞永宁已经回虞国了，有了皇帝的帮助，他站稳根脚不会需要多久，如果我们要动手……恐怕得在那之前，等虞永宁和皇帝联合起来，形势就糟糕了。”</br>现如今本应该是情况十分危急的时刻，可是看王爷……大部分心思，还是放在那个已经被外面的人唾弃的王妃身上。</br>“本王知道。”祁栾语气更冷。</br>“卑职是想说……”鸿明拱手：“现如今情况对我们不太利，哪怕王爷早有准备，但毕竟皇帝有心在先，我们还是有些匆忙了……上次宴会上，王妃和尚书府闹翻，尚书夫人当众和女儿道歉的事，已经人尽皆知！自古以来，只有儿女给父母道歉的，还从未有父母给儿女道歉的说法！再加上王妃假装难受，逃避应允的弹琴比试……”</br>祁栾脚步停下，凤眸暗沉沉的，回头望去。</br>鸿明低头，咬牙道：“王妃已经为大众所不齿，在这个风浪口上，也严重影响了我们祁王府的名声，对王爷的大业太不利了！”</br>何况，整个王府都危在旦夕，那个王妃，却还在搞污蔑神医谷神医、争风吃醋的小手段！</br>实在令人厌烦！</br>最关键的是，对方对王爷的影响太大了！</br>“属下斗胆，请王爷废除王妃！”</br>“大胆！”</br>祁栾厉喝，因为怒意，连声音都带上了内力！</br>周围掀起了一阵无形的风暴，花草的叶子剧烈颤动起来！</br>“属下不敢！”鸿明跪下，眼神坚定：“王爷，如果您真的喜欢王妃，这也可以只是权宜之计，等日后您登上大位，可以恢复她的身份……”</br>“闭嘴！鸿明，本王念你跟随本王多年，原谅你这一次，但你若再提……”祁栾的目光变得残忍而凌厉。</br>他光是为想如何得到她的信任，就已经费力心力了，又怎么可能会去做惹她难过的事？</br>他又……怎么舍得？</br>一点的委屈，都不想让她受。</br>更何况，让那尚书夫人道歉的，是他！</br>是他故意让尚书夫人当众道歉，给清清出气是一回事，另一边，也是做给皇帝看，让皇帝放松警惕的！</br>这与清清何关？</br>弹琴时装病，那更是因为清清她不是时书凌，不会谈才不得已装病，她有什么错？</br>鸿明心惊，知道自己算是真的触了王爷的逆鳞。</br>没想到，王爷竟喜欢那时书凌，到了这种地步！</br>连短暂委屈她一下，都不肯！</br>他连忙拱手：“王爷恕罪，是鸿明失言，请王爷责罚。”</br>祁栾本就因为之前的事，心情糟糕，现在鸿明又说这些话，他只觉得内心有一股戾气，让他现在情绪沉郁而暴躁，有股想要杀人的冲动。</br>“下去。”他推开房门，嗓音凉如寒冰，气息危险。</br>鸿明微微凝眸：“王爷，既然属下知晓了您的心意，那日后，属下会像对待您一样对待王妃。”</br>祁栾脚步停都没停，鸿明行了个礼，带上房门，离开了。</br>祁栾进了房间，直直走向书桌，上面堆着很多书籍和策论，但他拿起一本，心烦意乱，一个字都看不进去。</br>“砰！”他把书扔在了书堆里，完美的面容上，眉眼压抑怒气。</br>让祁栾生气的，不仅是鸿明的想法，更是时雾清。</br>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明明他都已经和时雾清说了自己的想法，说了会帮她做她想做的任何事，为什么？</br>为什么她还是要用伤到自己的方式，来达到一些目的？</br>难道她直接和他说，他就不会帮她了吗？</br>别说时书凌“烫伤她”，就是时书凌走路方式她看不顺眼，想要杀了对方，那又有何妨？</br>她为什么非得这样？</br>祁栾越看桌上那些翻看一半的书籍，越不顺眼，连旁边窗户外投射进来的，树叶的枝影，都无比的碍事。</br>他眼神狠厉地望过去，拔起剑，走向窗边，就要把那棵树的树枝砍断。</br>但是剑刃刚刚举起，窗外就有一颗小脑袋冒了出来。</br>祁栾一愣，下意识反手将剑别至身后，一股诡异的心虚感，找不到来路地冒出心头。</br>“你……你怎么来了？”</br>“阿栾！”对方弯眸，笑容干净明媚，态度亲昵：“我可以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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