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略一躬身,引着洛姜去了一个院落。还是有走廊相通,有少许翠竹,进入只见石子成甬路,种着芭蕉,一个丫鬟一见来了,忙笑迎上来,怯生生行个礼:“洛小姐。”“洛小姐,这院子虽然小一些,但环境清幽,里面房间一直都有人打扫,十分干净,可以直接入住。”“院内的打扫,每日都会有仆妇去做,衣服需要清洗,每隔三日也有人来收,无论是饿了去灶上打菜,还是有别事,都可以吩咐丫鬟去做。”“月底当有下个月的月钱,您这个月的月钱已在里面。”全部交代完,管家留下丫鬟服侍,自己走了。洛姜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看了下桌上有一块银子,不大,但底白细深,正正经经九八色官银。“是五两银子,我的待遇不错啊!”洛姜眨了下眼,许多人总觉得王府挥金如土,其实按制,皇后一月的月钱不过是00两银子,皇贵妃70两、贵妃60两,妃30两,嫔5两。国公级夫人,一般是20两每月,嫡子正室0两,公子小姐未成年3两。这的确非常客气了,毕竟吃穿住行不花钱,全包了。洛姜见跟自己岁数差不多大的丫鬟翠竹跟在左右,随口一问:“你进府多久了”丫鬟应声:“洛小姐,我是老爷封侯后进府。”“那倒没来多久。”但一想,代国公本就根基浅,来京城也才一年多。丫鬟笑着:“虽我来得晚,但这些日子,是我过得最开心时,在这里,吃得饱穿得暖,老爷夫人都仁慈,只要好好做事,就能过上好日子。”“是吗”洛姜随便听着,也没在意。她进了屋,发现正房三间,无论厅堂,还是卧室,还有一个可当茶房或书房的房间,都布置的妥帖。入住的第一天,还有附近住着的有点脸面的仆妇来帮着整理下榻被衣物,这几个女人都是看起来很热情,但说话时几乎句句不离代国公夫妻怎么怎么好,洛姜左耳朵听了,右耳朵就出去了,只是寻思。“代国公寻的都是当年太子旧人,情分不说,还有些底涵,不是完全粗鄙村人村妇,更提拔于淤泥中,忠诚不小。”等送走这几个女人,院子里住的丫鬟也睡了,她吹熄自己屋内的灯,房间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在外人看来,这就代表着洛姜已睡了。良久,窗一开,她一身暗色衣裳,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穿了出去,潜入到了正院,倒挂在窗外,捅破窗户纸,看着里面的人。“奇怪,夫君怎么还没回来”灯光下,一个秀丽少女正翻阅棋谱,看着看着,等得有些急了,抬起头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秋茗,你去前面,看看老爷是不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喊了一声,有个穿藕色衣裙的丫鬟进来,少女吩咐。丫鬟应声出去,完全没察觉到,身后有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落地,缀在了自己身后。秋茗一路上还遇到了几个仆人,与询问过,就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个院落,看布局,像是幕僚的住处。跟在后面的洛姜,隐藏住身形,她此时已看到了院子里正与人说话的代国公。耳朵动了一下,就听站着代国公,正与一个背对着她的男子说话,声音不大,不是她是高手,此时又刻意内力运用在听力,大概也听不清楚。“主公,农庄五百亩,是有规矩,每亩收租半石,因此可得二百五十石。”“这换不了钱,直接就是府内粮食不用买了。”“酒楼情况还算稳定,不过没有想的那样好,成本很高,综合来说,每月可赚一千二百两银子,一年有一万五千两净收入,府内的开支还不算……”“开支大头在哪”代国公有些迟疑问:“不是预测有二万五千两么”少女来前,也是知道些底细,皇城司估计的数字也是这个,这时也倾耳听。“主公,运输活的海鲜耗费不小,而且就算我们是国公府,可根基尚浅,许多关节还没有打通,并不完全买帐,这里开销也不小……”丫鬟过去说了话,代国公说了句“以后再商量”,就跟着出去回正院。“一万五千两”少女听了,将这数字记在了心里,也跟着退了出去,悄无声息的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黑暗中,草丛中,二双狐狸眼将她的行踪同样看在了眼里,得意的唧唧一声,一切都在狐狸掌握中。大小狐狸窜到了书房,又是一阵唧唧声,加上爪子所指的字,苏子籍很快弄懂了过程。“原来是这样。”苏子籍沉思了片刻,上一波的事基本上过了,就得下一批。对皇帝来说,丢三个县只是小事,而勾结禁军大将就是要紧的事,但未必算是致命的事。“龙有逆鳞,触之必死,现在最要紧的是长生,就是大还丹。”“我倒要看看,大还丹要不要紧。”苏子籍笑了笑,取出三个元宝,这大概是最小的格式,五两一个,还有几个纸条,这些纸条非常简单,仅仅是写着几个字,最上面一个是“血桂”。当日在霍无用处获得知识,虽大还丹配方没有获得,还是获得几个支离破碎的药名,这炼丹是不可能,但陷害却绰绰有余了。“来,再给你们一个任务,把这买命钱和纸条都送给指定的人。”李记绸缎庄它是京城最大的几个布庄之一,迎客的布庄伙计都是一色的能说会道、相貌清秀,让人看着就觉得亲切,掌柜更是长得白白净净,微胖身材,仿佛天生就只会笑,说话也动听,不仅达官贵人的管事觉得他会做人,就连经常会到宫外来的有头有脸的太监,也有几个跟这掌柜的相熟。夜色笼罩京城,因为已是饭点的时间,街上行人不少,或三五成群去找酒肆,或是行色匆匆,刚刚下了工归家。“哎哟!这不是张公公快往里请!”迎客布庄伙计眼尖,一下子认出了从一辆停下的牛车里下来的人,点头哈腰将其让进去,并迎到里面的屋子,倒茶端点心,客气的不成。“行了,咱家就是过来看看新到的丝绸,既你们老板刚刚出去了,咱家就等一等,你先下去吧。”年轻太监声音尖细,似乎不愿意有人在自己跟前服侍着,挥手让人先退下。等屋内只剩下了他自己,太监拿出刚刚到手的文件,就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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