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正文卷第415章以人为本的大明,大案频发朝廷拿下播州宣慰司后,就改为播州府,划入贵州了。
重庆省只有六府,重庆府、夔州府、保宁府、顺庆府、泸州府和叙州府,永宁宣慰司被划入泸州府了。
面积广大,但除了重庆外,富裕地方着实不多。
比如北面的夔州府,深受长江水患影响,导致在长江上游,却无法利用长江运力,把东西运出海外。
水利部曾提议,修建三峡工程。
可利弊都很大,弊端主要是江水会吞食大面积的耕地,退潮后导致耕地泥塘化、盐碱化,预计会损失十万亩耕地,未来会持续有损失,可能会损失百万亩良田。
其次是水土流失严重,将下游泥沙冲进了大海,白白损失下游泥沙,导致下游经济受损。
好处也巨大,能够有效防洪防灾,能让江船顺利出海,还能有效发电。
任何事都有利有弊。
从运力角度来看,肯定是利大于弊的,重庆也会因为三峡工程一跃成为内地巨型城市。
朝廷讨论二十几年了,至今都没有定论,主要是心疼良田,大明港口城市非常多,不缺重庆一个,但耕地却不多。
人口接近四十亿,吃饭是个巨让人头疼的问题。
在大明,是决不许浪费粮食的。
景泰三十九年,大明成立节俭司,专门管民间浪费问题,浪费粮食、水资源等都要进行罚款和拘留。
大明所有餐厅,每个月都要上交一份光盘行动的报告,偶尔会有节俭司调查人员去抽查。
朝廷每年都会呼吁全天下百姓,珍惜粮食,节约用水。
包括皇族,老皇帝从来就不浪费粮食,一顿饭八个小菜一道汤,每日两顿正餐,三顿简餐,比如早餐、下午茶、夜宵是简餐,吃得比较随便。
皇帝是八个小碗菜,妃嫔是六道菜,皇子皇孙大臣皆是四道菜,宫中的食堂全是统一标准。
皇帝是吃不光八个菜的,如果在议事的时候,就会赐给大臣吃,如果是单独办公,则赐给宫人吃。
这种赐,不是皇帝扒拉完了,吃剩的给谁,而是直接赐给他,皇帝是不动的。
宫中带头,不浪费粮食,朝堂中的官员也要上行下效。
景泰四十二年,就有官员明知故犯,从脏水桶里查到了大量食物,老皇帝直接革除官职,永不录用,其家流放苦寒之地。
所以,节约风气从当时就树立起来。
大明是一个极度缺乏耕地、极度缺乏粮食,甚至缺乏水源的国家,这片土地供养人口的极限是25亿,可大明超过红线十五亿人啊。
固然能维持住房价稳定增长,弊端则是,粮食根本不够吃。
随着藩国人口增长,出口的粮食越来越少,大明刚需的粮食进口则越来越多,刚需肉食也越来越多。
而真正的吃粮大户不是人,而是畜生,畜生吃粮食长大,人吃肉变肥。
景泰六十年,朱见淇曾带头吃鱼,鼓励民间多吃鱼,以鱼肉代替畜肉。
效果寥寥。
大明虽沿海,却不是一个海洋国家,一个标准的大陆国家,对海洋生物具有天然抗拒和恐惧的。
野生海鲜,老百姓都不爱吃。
可养殖海鲜,老百姓却欣然接受,因为重腥味被去掉了。
很多海鱼,在大陆卖得都不好,沿海城市百姓还挺喜欢的,内陆城市百姓就不喜欢了。
大明有一个世界最大的天然渔场,北海道渔场。
只要肯捕,足够供应全国人吃的海鱼。
可百姓不爱吃就不买,商家赚不到钱,海捕业得不到发展,反倒水产养殖业比较火爆。
别看内地百姓不爱吃海鱼,但都乐意吃螃蟹和大虾,所以就出现了洞庭湖大闸蟹、阳澄湖大闸蟹、鄱阳湖大闸蟹等等河蟹,水产养殖业最火的就是养虾。
明人每天能消耗蟹类水产1.7亿公斤,消耗虾类水产12亿公斤,而海鱼消耗量仅有1.2亿公斤。
有人会说,可以用鸡鸭肉代替畜肉啊?
其实,生态是要达到一个平衡的,鸡鸭养多了就会出现鸡瘟鸭瘟,想改变生态平衡,得上科技。
这年头的人还比较朴实,还没到为了钱豁出一切的地步。
但已经出现了催肉剂、瘦肉精之类的药物,但现在还是小规模使用,使用的人还战战兢兢的呢,还偷着喂呢。
用不了几年,就会发现遍地是狠活儿。
其实,朝廷在研发狠活儿,被逼的,饭不够吃呀,肉更不够吃了,不想点别的办法,四十亿人就得有人饿肚子,就得有人造反。
景泰四十七年,老皇帝将发展特色农业,为大明第一战略国策,一百年内不动摇。
景泰四十八年开始,很多城市出现农产品科研所,据说,朝中宫中分别投资十几亿,研发狠活儿。
和饿肚子比起来,健康问题往后放一放。
景泰六十三年,朝廷推出一种新鸡苗,叫白羽鸡,六个月长成的新品种,鸡肉分量足够大,肉质鲜嫩好吃,一只鸡成年后能长到十六七斤。
随后在景泰六十四年,又推出樱桃谷鸭,种鸭成熟期为182天,父母代年平均产蛋210~220枚,蛋重75克。
将科技引入农事,不再藏藏掖掖了,开始名正言顺。
不止是畜牧养殖方面,在粮食果蔬种植中,也在大面积使用科技。
朝廷每年都会投入十亿以上的金额进入研究所,用于更新迭代。
景泰之前,大明粮食亩产350斤,景泰朝引入新稻种,不断杂交,研究出新稻种,又使用农药和化肥,亩产是每年稳步提升。
到了景泰六十四年,重庆省,夔州府,一亩稻田年产760斤左右,翻了一倍有余。
夔州府不止种植水稻,还种植小麦、玉米、木薯、大麦、高粱等。
现在百姓肚子里有油了,吃粮食没有以前那么虎实了,再佐以大量果蔬肉食,粮食反而节省一些。
大明虽无人饿死,但朝廷依旧将粮食安全,视为第一战略。
必须保证粮食稳定供应,必须保证粮价不涨不跌,必须保证农民劳有所得老有所依。
随着工业化进展如火如荼,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走出了农村,不愿意种地了。
可土地,朝廷也不能收回来吧。
收回来落入资本手里,皇帝才睡不着觉呢。
所以,在景泰五十三年时,将社保和医保覆盖到整个农村,到了景泰六十三年时,已经做到全体农民覆盖。
在家种地的农民,缴纳社保送医保,而外出务工人员,则没有这个优惠政策,因为在外务工,保障福利是工厂给交的,是必须缴纳的。
这也是人力成本提升的原因之一。
农民也不用交税,也不交社保,朝廷实在没办法,只能给福利政策,送他们医保,让他们主动来交钱。
当然了,也是为了保障更多人在农村种地。
从景泰十五年,大明进入缓慢工业期时,就颁布了政策,土地不允许荒芜,一经查实没收土地,全家流放。
别看大明国土面积庞大,但人多呀,平均之后,人多地少,生存空间狭窄,连氧气都不够用。
大明是一个极度缺土地、缺资源、缺粮食、缺水资源的国家。
大明有八条大河,长江、黄河、黑龙江、勒拿河、叶尼塞河、鄂毕河、中华江、澜沧江,却还是贫水国家。
随着北水南用工程启动,可能在三十年之后,大明北方不再缺水了。
大明煤铁资源看似很多,但都埋在冻土区,目前可以开采的除了内地外,就是阿尔泰山、库页岛、婆罗洲的矿产资源,像老挝、缅甸都有矿产,但开采难度大、成本太高了。
冻土区可以说检测出十几个大石油矿,但怎么开采呀?
从资源图上看,大明地大物博。
可真正用的时候,却变成一个资源贫乏的国家。
朱厚煐从重庆出来,进入夔州府的瞿塘关,进入三峡第一峡,仅听到流水声,就知道波澜壮阔。
可这座小城,也是很波澜壮阔。
他入小城路上,就有人拦驾告状,是一家地产开发商,状告瞿塘县衙,拖欠公司款项一个亿,拖欠不还。
了解之后,他派人实地走访,发现该小区业主也在告状,状告黑心开发商,小区入住十年了还不下房本,小区物业除了收钱什么都不管,还换不掉他们。
而这个开发商立刻就有话说了,说县衙拖欠他的工程款,房本抵押在银行里,他没钱还给银行,就拿不出房本,也就没法给小区居民发放房本。
朱厚煐诏来知县,知县却说,这是上一任知县留的烂摊子,跟他没关系,而县衙里的公账上,这钱是还了的,至于小区业主要求换物业,县里也派人去了,可那物业和开发商是一伙的,就赖在小区里,驱使老百姓状告县衙,他们狼狈为奸。
把朱厚煐气乐了:“孤问你,朝廷让你来做知县,是干什么的?”
“自然是治理地方。”知县坦然道。
“那你治理好地方了吗?”朱厚煐反问。
“治理好了呀,以前大桥收费不合理,微臣上任后,取消了大桥收费,让车辆自由通行,本地有几栋烂尾楼,也是在微臣的努力下,让老百姓住上了房子。”
知县道:“这都是上一任知县留的烂摊子,微臣确实是一县父母,可也不是神仙,什么事都能管啊。”
朱厚煐还拿不住他把柄,他把责任都推到上一任知县头上。
可若是跟着他的节奏走,朱厚煐还当什么千岁爷了。
“上一任知县的问题,自有吏部去查,孤只问伱一件事,你是本地县官吗?”朱厚煐问。
“是!”
“那你就该管!管不了就滚回家吃白饭!别在这里尸位素餐!”朱厚煐面露厉色。
知县不敢犟嘴,但还是不服气的。
“将那个地产商宣来,孤问问他,是多大的工程,能欠他一个亿啊!”朱厚煐深知,地产商和官员是怎么勾结的,这里面水太深了。
地产商给他算了一笔账,将欠款一笔一笔讲清楚。
“你很厉害呀,拿这么多钱垫资,借给县衙?”
朱厚煐盯着他:“县衙欠你钱,你就让整个小区的几千上万百姓陪你一起遭罪,你很懂权力运营啊,还敢拦孤的大驾,你不简单啊。”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地产商跪在地上。
“起来起来,大明早就废除跪礼了,你见到孤是不用跪的,快起来,你又没犯错,跪什么啊。”
朱厚煐笑道:“说说吧,谁教你的?”
“没人教小人。”地产商汗如雨下。
“拿我大明百姓当筹码,你难受就让所有人陪着你难受,你不爽就让所有人陪你痛苦,你够坏的呀,你一个开发商,怎么干上的物业公司了呢?”
“小人有一家物业公司。”
“哦!”
朱厚煐恍然:“所以你就没经过业主同意,直接入驻小区了,你也不按照规章办事啊。”
“千岁爷,小区业主是同意的!”
“放屁!”
朱厚煐厉喝:“若同意,为什么要告你这个黑心物业呢?”
“来人,拖出去打!”
“孤倒要看看,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他在隐瞒什么!”
随后,朱厚煐目光锐利地看向知县:“唱得好一出双簧啊,孤巡幸各县,各县官员都惧怕孤,担心孤看到什么,回禀中枢,地方官员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瞿塘县很有意思啊,一点都不惧怕孤,还主动找孤的碴。”
“知县大人,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知县略微犹豫,直接跪在地上:“请千岁为微臣做主!”
果然有事。
朱厚煐走到哪里,各地官员避之不及,担心被他盯上,偏偏这里往枪口上撞。
“说!”朱厚煐坐在椅子上:“孤不喜欢听废话,更讨厌被人当傻子耍!”
“千岁殿下。”
“微臣举报,去年京察,考功郎中景贵文收受贿赂!”
“微臣政绩年年是优,却在这小小的瞿塘县蹉跎七年了,眼睁睁看着那些政绩不如微臣的官员上去,而微臣明明做的很好,却迟迟得不到晋升。”
“去年考功郎中景贵文,公然向微臣索贿,微臣不肯送礼给他,他就给微臣评差,导致微臣七年功业,毁于一旦。”
听他说完,朱厚煐凝眉:“完了?”
“微臣只知道这些,请殿下回禀中枢,请陛下调查,为微臣伸冤。”知县道。
把朱厚煐气乐了:“考功郎中景贵文索贿,你功绩为优,却得不到晋升,就这事,对吗?”
知县连连点头。
“若本宫是考功郎中,不止不让你晋升,还会给你评个极差,让你滚出官僚队伍!”
朱厚煐沉喝道:“考功郎中不公正,就是你懒政怠政不为百姓做主的借口吗?”
“朝廷遴选你为地方父母,是要给地方谋福利的!是给百姓当家做主的!”
“不是让你升官发财的!”
“中枢年年考功京察,不是让谁升官的,而是看看谁的政绩不行,滚出朝堂的!”
“你连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还跟孤绕圈子!”
“孤还以为你要为民做主,有什么了不得天塌了的大事要跟孤禀报呢,孤以为是瞿塘峡水患,导致百姓流离失所,上面隐瞒不报呢?孤以为是地方百姓利益受损,你要为他们发声呢!”
“结果是你升官发财的屁大小事!”
“和千千万万人的利益相比,你个人利益算个屁啊!”
“让你这样的官员上去干什么?”
“告诉天下人,朝廷就用你这样的狗官吗?还是让天下士人都学你,眼睛只盯着上面人的屁股,不看百姓的心声吗?”
“孤告诉你,像你这样的王八蛋,孤见着一个抓一个!孤天天查,月月查,年年查,就把你这样的官迷给揪出来!”
“来人!”
“拖出去杖毙!”
朱厚煐怒极,他从小到大,听他曾祖父事迹长大的,在他印象中,大明是一个政治清明,上下通畅,政通人和,百花齐放的国家。
可真来到了大明,到基层一看,才知道,和他想象中的完全是两个世界。
他清楚,这是废太子秉政之后,才出现的乱象。
不然他祖父和父亲,不会总念叨着大明的好,他父亲年幼时也出京巡视过,是见识过民间的。
“千岁,您没有处置官员的权力!”知县吓惨了。
他认为,京察不公,所以他无法得到升迁,现在皇帝的重孙子来了,未来的皇帝来了,他要申诉要伸冤,有什么不对的?
难道非得装作为民做主吗?
那都是骗人的鬼话!
天下几十万官吏,谁为民做主了?谁不是为了自己的钱袋子,为了自己的小家庭谋福?
也就皇家几个傻子还信,都什么年代了,谁会做那种傻子啊!
可为什么不让人说真话呢?
朝廷不是让百姓说真话吗?当官就非得说假话吗?什么逻辑啊!
“孤确实没有处置你的权力,但孤有打死你的权力!”朱厚煐让人打。
却已经有近侍谏言了,朱厚煐知道,就吓唬吓唬他,他可没有处置地方官员的权力,即便是他爹也没有。
他让人给东宫拍电报,然后等回电。
这种小县是没电话的,要么去重庆打电话,要么就拍电报,朱厚煐随身携带电台。
就算本地没电,也能带着去附近有电的地方拍电报。
等到回音后。
他才离开瞿塘峡,这次巡视全程火车,不坐轮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