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蒲彰等四骑士传来!”朱祁钰淡淡开口。
“臣谢陛下隆恩!”
陈英变了嘴脸,玩命夸赞蒲彰等骑士勤于王事之功劳。
朱祁钰嘴角挂笑,安静地看他们兄弟的表演。
“皇爷,朝中百官在午门前等候。”冯孝压低声音道。
“让他们等着,无诏不许入宫!”朱祁钰冷哼。
不多时,蒲彰等人带到。
陈英看见蒲彰,眼珠子瞬间红了。
蒲彰不在乎,他是范广的人,见范广侍剑立于皇帝身侧,他心里有底。
跪拜在地:“标下蒲彰等,叩拜吾皇!吾皇万岁!”
陈珊给兄长使个眼色,陈英强挤出一抹笑容:“臣请陛下重赏蒲彰等四人!”
朱祁钰却不理他,沉声质问:“蒲彰,朕问你,这一路上,是否虐待了首辅之子,陈英?”
蒲彰四人吓得瑟瑟发抖,以为皇帝要处置他们。
范广却咳嗽了一声。
蒲彰一震,心领神会:“陛下,标下是粗人,不知道谁是首辅,只知道按照圣旨办事,若标下有不妥之处,求首辅谅解!”
陈英脸色涨红,你那般折磨我,还求我爹谅解?谅解个屁!你们等死吧!皇帝不处死伱们,我也会弄死你们!
在路上,我就告诉过你们,我爹是皇帝最倚仗的肱骨重臣,皇帝诏我入京,是给我洗刷冤屈的,不是处罚我的,跟你们说还不信,你们都去死吧!
“究竟是怎么虐待的?你们各凭一词,朕也无法判定,这样吧,你们就在奉天殿前,演示一番,让朕看看。”
朱祁钰淡淡道:“冯孝,把御马牵来,就在这里演示!”
陈英瞪大了眼睛,陛下你是认真的吗?
我遭了一路的罪,好不容易落地了,还要再来一遍?给你演示一遍?
“陛下!”
陈珊急了,跪在地上:“家兄如此憔悴,身体不堪折磨,晚生恐怕,恐怕……”
“无妨,宫中有太医,再来一次也算是历练,知易行难,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对他有好处。”朱祁钰铁了心要看戏。
您确定宫中有太医?
陈珊还要再劝,朱祁钰却摆了摆手:“马牵来了,上马吧,蒲彰,必须要完全还原,缺一个细节都不行!这是朕的圣旨!”
“标下遵旨!”蒲彰叩拜。
那就来一次原汁原味的重演,皇帝说了,注重细节,细节!
陈英直接就懵了,皇帝不是一直把父亲视为肱骨之臣吗?发生了什么?为何要这般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啊?”
他陡然惊呼一声,身体已经被蒲彰夹了起来,往殿外大步而去:“放我下来!陛下,救命啊!”
他挣扎惊呼,却无人理他,他被丢在马上。
在马背上风驰电掣的感觉,他不想再体验了,下意识要逃,蒲彰狠狠一巴掌抽在他屁股上:“老实点!”
然后用绳子把他绑在马背上。
看着陈英像个王八一样,趴着,被绑在马背上,蒲彰和严峻哈哈怪笑,猛地想到这是御前,急忙收敛了笑容。
杜延寿暗戳戳地摸了下陈英的屁股,陈英身体一抖,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在圣上面前也敢造次?”冯克瞪了他一眼。
杜延寿紧张地瞄了皇帝,尴尬道:“没忍住,没忍住,这读书人手感太好了,细皮嫩肉的。”
“在路上还没摸够?你说说你,不好好找个媳妇,喜欢什么小子?再说了,这货都多大岁数了?比你爹岁数都大!”
冯克从怀里掏出干粮,那干粮黑乎乎的,不知道保存了多久,用力掰下一块,塞进陈英的嘴里:“不许吐出来!浪费了粮食,老子就让这小子关照关照你!”
杜延寿嘿嘿傻笑:“他岁数这么大了,怎么跟个小子似的?嘿嘿,岁数不是问题。”
听着杜延寿满嘴虎狼之词,陈英差点晕厥过去,这一路上,简直不堪回首啊!
我也是做祖父的人了,怎么还被折磨成这样呢!呜呜呜!
四骑士翻身上马,把陈英骑乘的马围在中间。
五匹马在奉天殿广场前驰骋奔跑,马蹄声凌乱。
陈英含着干粮,嘴里呜呜惨叫,风吹散了他流出来的涎水,灌进肚子里。
马转弯时,蒲彰甩动马鞭,抽马屁股,每次都用力过猛,一鞭子一鞭子的抽在陈英的身上。
四人配合默契,轮流抽马鞭,每次都陈英遭罪。
“啊!”
刚开始几鞭子,陈英还会发出惨叫。
但后面,他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嘴里的干粮也被泡软了,吃进肚子里,不知道那干粮是什么做的,扎嘴糊嗓子,感觉嗓子里火辣辣的,像是被扎破了。
“陛下,救命啊……”他能说话了,声音很低,被风一吹,根本传不到皇帝耳朵里。
他根本没看到,皇帝站在门口,嘴角含笑。
“完了?”
马停下来,朱祁钰意犹未尽。
“启禀陛下,请给标下一点水!”蒲彰跪下来道。
“赐!”
冯孝取来一只水壶,蒲彰跪下说不敢用御用之物,用水桶取井水就行。
很快,太监提着一个水桶过来。
蒲彰拎着水桶走到陈英面前,他用手捧一捧喝了一口,然后大家轮流喝了几口,都用手捧着喝。
然后杜延寿掰开陈英的嘴,蒲彰举起水桶,直接往他脸上浇!
水灌进嘴里,呛进鼻子里,陈英倒着身体,拼命挣扎,可杜延寿狠狠拍他胸口一下:“老实点,再不老实,老子入了你!”
陈英浑身一抖,但蒲彰倒的太猛了,快把他呛死了。
幸好冯克细心,让蒲彰缓一缓,等陈英睁开眼睛,继续倒,陈英又给灌晕了。
反复几次,一桶水倒干净,把水桶一扔,上马开溜。
咳咳咳!
陈英剧烈咳嗽,咳嗽呛风,肚子里进去的水开始往外吐,吐着吐着,食物残渣也开始吐,胃酸也往外吐……
而风一吹,污秽物反吹回脸上。
溜了两圈,陈英脸上糊满了污秽物,他嘴巴一动,污秽物还会吃进去。
吃了吐,吐了吃。
关键水喝多了,下面也漏了,在马背上奔驰,尿转花似的呲,风一吹,脸上全是!
陈珊目瞪口呆,这个还是那个一尘不染、翩翩君子的兄长吗?
“恶心!”
朱祁钰给出两个字评价:“堂堂首辅之子,怎么如此不爱干净?”
“请陛下终止,晚生兄长快不行了!”陈珊跪地求情。
“安心,有太医。”
朱祁钰不叫停止,蒲彰等人更肆无忌惮。
玩了一会,陈英像死狗一样被拖了过来,人已说不出话了。
一身臭味,朱祁钰掩住口鼻:“给他冲洗干净,陈珊,他是你亲兄,你来清洗!”
“请陛下赐晚生浴室一用。”陈珊也嫌弃啊,兄弟又不是兄妹……呃,跟什么关系无关,这事多恶心啊。
“你想用朕的浴室吗?啊?”朱祁钰目光一阴。
“晚生不敢僭越。”陈珊身体一抖。
“就在这里清洗,朕没工夫跟你啰嗦!”朱祁钰让太监去打水。
陈珊咬牙谢恩,见太监打来冰凉的井水,脸色微变,如今这天气还穿棉衣呢,在外面用凉水洗澡,这是杀人的节奏啊!
但他不敢多言,默默脱掉兄长的衣服。
“哈哈哈,都是勇士!”朱祁钰看着蒲彰四人,十分满意。
“标下不敢承陛下夸赞,皆是总兵大人调教的好!”蒲彰吹捧了范广一句。
“范广好,你们也好!”
朱祁钰高兴道:“你等勤于王事,忠心用命,朕提拔你们做把总!范总兵的团营里安排不下,就去其他团营当把总!”
蒲彰等人眼睛亮起:“标下等谢陛下隆恩!”
“平身,再各赐兵甲一套!”
朱祁钰大肆收买人心:“朕看你们马术不错,今天你们骑的御马,放在宫里,也是浪费了,一并赐给你们了,希望你们能骑乘宝马,去疆场上建功立业!”
“标下等谢陛下隆恩!”蒲彰等人欣喜若狂。
御马可都是从天下马场中挑选出来的一等一的好马,又亲自驮载过皇帝,寓意非同寻常。
皇帝赐马,足见其重视。
连范广都有点眼馋,那可是御马啊,他都没骑过呢。
朱祁钰心情大好。
陈珊担心把兄长冻死,简单冲洗一番,就给他披上衣服。
陈英像行尸走肉一般望着天,人还活着,就是脸没了,以后还怎么留连烟花之地?还在怎么交朋好友?名声都没了,脸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轻点!”
陈英忽然冲弟弟吼,然后惨呼:“疼啊!疼啊!”
被绳子勒的地方,紫红紫红的,碰一下跟针刺一样,疼得要命。
陈珊满脸悲哀,这个兄长脑子真不灵光啊,都这当口了,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居然还寻思疼,唉,没救了。
他想跟陈英说皇帝和父亲的关系转变,但陈英什么也听不进去,他就想快点回家睡觉。
“清洗完了?拖上来!”
关上门,朱祁钰端坐椅子上,蒲彰四人分列左右,只有杜延寿眼睛贼溜溜地盯着陈珊看。
这货见异思迁,看咣了陈英后,反倒觉得没意思了,而陈英的弟弟陈珊比他哥哥还好看。
他就很纳闷,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保养这么好呢?
他爹比他们岁数还小,皮肤跟榆树皮一样粗糙,已经风烛残年,牙齿都掉光了,没几天活头了,他们保养的可真好,啧啧……
陈珊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一阵恶寒。
再偷瞄了眼皇帝,心里打鼓,皇帝不会一高兴,把自己赏给他吧?
“陈英!朕问你!”
朱祁钰沉喝:“你可否受到了虐待?”
“啊?”
陈英都懵了,您眼睛瞎吗?没看见已经被虐待了吗?
“欺君罔上,是什么罪?你爹陈循,教没教过你?回答朕!”朱祁钰面色阴沉似水。
“陛、陛下,臣……”
“闭嘴!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自称臣?”
朱祁钰站起来:“你连个举人都不是!”
“你考乡试时,你爹陈循贿赂考官,若非朕帮你们父子遮掩下来,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居然在朕面前,自称臣,你配吗?”
“你就是个秀才!”
“读了四十多年的书,举人都考不上的废物!”
“一天天装腔作势,拿着读书人的范儿,拿把充大,你是读书人吗?你读懂哪本书了?你认识字吗?”
“也就你爹惯着你!捧着你当宝!”
“怜子如何不丈夫,呵!你爹也是废物!”
“老废物养个小废物!”
“一家子废物!”
朱祁钰爆炸了:“陈循呢?还没滚过来?”
陈英直接懵了,傻傻地看着皇帝。
我爹是你的重臣啊?为何如此骂他呢?如此对我呢?
而陈珊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以额点地,就知道没好事,果然皇帝发作了!
都怪大哥,你一个秀才自称什么臣?我也是秀才,怎么不敢称臣?这下把皇帝惹毛了,爹怎么还不来救我们啊?再不来我们都要凶多吉少了!
啪!
冯孝走过去,扬手一个耳光:“还敢盯着皇爷看?懂不懂规矩?”
“臣……晚生不敢!”陈英趴伏在地上,眼泪流了出来,这生活也太难了。
“晚生?你是哪门子晚生?你自称老生还差不多!”
“陈英!朕问你,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四十六了!”
“你孙子都多大了?”
“居然还是个秀才!是不是想和你孙子一起考举人啊?”
“朕骂你是废物,都是抬举你了!”
朱祁钰还没骂完:“也就是陈循,有你这样的废物儿子,还捧着惯着,把从里库偷出来的宝贝送给你去狎寄!”
“换做朕,早就打死了!”
“在文庙前打死!”
“在孔圣人面前打死你!”
“不!打死你,都污了圣人的眼睛!”
朱祁钰像是气坏了,来回踱步:“说!朕说的对不对?”
骂着骂着,竟有种长辈训斥晚辈的错觉,陈英偷瞄了眼皇帝,皇帝好似真是恨铁不成钢,难道只是想让他吃点苦头?
“对,对,陛下说的都对!”
陈英最会认错了,以前他爹打他的时候,他就认错哄他爹开心,哄皇帝也不在话下。
所以哭着说:“晚生……不,老生知错了,回家就认真读书,研习经义,一定考上举人,不负陛下所望!”
“承认了?”朱祁钰语气一变。
陈英都懵了,什么承认了?
“果然是这样!”
“里库的宝贝,真是陈循偷的啊!”
“枉费朕如此信任他,他就这般回报朕的恩情?”
“好啊,好首辅啊!”
朱祁钰怒火翻涌:“陈英,陈珊!你们知不知道,盗取里库宝物是什么罪?啊?”
陈英和陈珊面面相觑,怎么又说到里库宝贝上了?这跳跃也太大了吧!
“陛下,老生冤枉啊!那戒指是有人栽赃陷害的!求陛下明鉴啊!”陈英哭喊着。
朱祁钰脸色更黑:“你一会承认,一会反对,耍朕呢?”
“陈英,你已经数次欺君了!”
“朕都没罚你,就是因为你老爹陈循,他是朕的狗!”
“所以朕不想罚他的狗崽子!”
“可你三番五次的欺君,让朕忍无可忍!”
“来人,拿杖来!”
“先他打二十杖!”
“让他长长记性!”
冯孝早就准备好了木杖,但朱祁钰却指了指陈珊:“陈珊,你来行刑!”
“啊?”陈珊瞪大眼睛,皇帝让他打自己的亲大哥?
“你有意见?”
朱祁钰冷哼:“朕罚他,而不牵连你,是看在你爹是朕的忠犬的份上!”
“倘若你不识相,那你就代他受刑吧!”
说罢,似笑非笑地看着陈珊。
陈英却不断给弟弟使眼色,咱们兄弟俩不分彼此,你就代我吧!
陈珊脸色发黑,有你这样当哥的吗?让弟弟代你受罚,亏你想得出来!
“晚生愿意行刑!”陈珊跪在地上。
木杖打在身上究竟有多疼,陈珊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想挨打。
“陛下,陛下饶命啊!”陈英哭喊着,却被两个太监按住。
啪!
陈珊闭着眼睛,举起木杖,轻轻落下。
毕竟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总不能真打吧?
陈英配合也默契,惨叫一声,心里还挺爽,让亲兄弟行刑,也不错嘛。
“陈珊,你在给他瘙痒痒吗?”
朱祁钰阴恻恻道:“方兴,给他演示一遍。”
按着陈英的方兴站起来,从陈珊手里抢下木杖,狠狠一抡!
“啊!”
陈珊惨叫一声,被一杖打个趔趄,腰上火辣辣的剧痛,差点被打断了气儿。
打死他也想不到,方兴这一杖打的不是陈英,而是他啊!
“再敢偷奸耍滑,咱家打断你的腰!”
方兴把木杖一扔,让陈珊自己捡起来。
陈珊痛得直不起腰来,终于知道被杖责的滋味了,好疼啊,他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挨一次了。
他拎着木杖站起来,身体还在抖,疼的。
嘭!
他瞥了眼趴着的陈英,只能对不起你了。
高高抡起,狠狠落下。
“啊!”陈英瞪大了眼睛,惨叫个没完。
和这一杖比起来,在马背上飞翔真是小儿科,这一杖简直是要命啊!
“陈珊,轻点!”陈英痛得直抽搐,声音都变了,很是凄厉。
陈珊才不听呢,又落下一杖。
“我让你轻点!啊!你个妾生的贱人!啊啊啊!你要打死我,想继承家业是不是啊!”陈英嘴角流血,歪着头死死盯着弟弟陈珊,声音沙哑凄厉,身体痛得不停抽搐。
陈珊眸子一阴:“我娘不是妾!”
嘭!
又一杖落下,陈英发出无比凄厉的吼声:“妾生的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我娘不是妾!她是续弦!”
陈珊黑化了,本来他还怜悯亲哥哥,打这一杖有多疼,他心知肚明,但哥哥不懂他的苦心,居然揭他的短,那就直接打死他算了!
你是嫡长子,但你娘死了,我娘是续弦,也是明媒正娶的,也是妻,我是嫡次子!若你死了,我就成了嫡长子了!
陛下说的对啊,你欺君罔上,就该打死!
你死了,家产不就是我的了吗?
陈珊黑化了,玩了命似的打陈英,让你骂我,让你骂我娘,让你比我岁数大,打死你!
给朱祁钰看乐了,兄弟俩狗咬狗的戏码有意思啊,原来看似稳如泰山的首辅陈循,也后院起火啊,有意思!
眼看陈英奄奄一息了,陈珊真想打死他,朱祁钰赶紧制止:“好了,都是首辅的儿子,总不能真打死了吧。”
陈珊浑身僵硬!
您刚才不是说要打死他吗?
怎么又变了?
“杜延寿,快把陈英扶起来。”朱祁钰成全杜延寿。
可杜延寿满脸嫌弃,这血呼啦的还怎么玩?
不过真别说,陈珊这小子够狠的,把亲哥哥打成这样。
换我们老家,就该把弟弟浸猪笼!什么玩意儿!
陈英抬起头,满脸是血:“陈珊!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声音沙哑无比,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血红的眸子死死盯着陈珊,把陈珊盯得浑身发毛。
“兄长,不、不是我……”陈珊想说是皇帝让的,但又不敢说。
陈英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不要叫我兄长!你配叫我兄长吗?你心里有这个兄长吗?”
“陈珊,我以前真没看出你狼子野心,这些年,你一直都在跟我演戏,装什么兄友弟恭,就我傻,信了你的鬼话!”
“你早就惦记着家业呢?”
“今天当着陛下的面,你跟我说实话,我娘是不是被你娘害死的?”
“你们母子心如蛇蝎,是不是早就算计着我?想把家业从我手中夺走?是不是啊!”
陈英疯了,挣脱开杜延寿不老实的手,趴在地上哭嚎:“陛下,您给我们家做主啊!”
“他那个贱婢出身的母亲,害死了我娘!”
“如今又想借机打死我,抢夺家业!”
“您说说,天底下有这么狠心的弟弟吗?”
朱祁钰看乐了,陈循家后院有点乱啊。
越乱越好。
“陈英,陈珊是你亲弟弟,你真那般恨他?”朱祁钰继续添火。
“陛下啊,我没有这个狼子野心的弟弟啊!我宁愿认一条狗当弟弟,也不认他啊!”陈英泪如雨下。
陈珊胸腔起伏,怒不可遏,也跟着跪在地上:“晚生也没有如此性情凉薄的哥哥!求陛下做主!”
陈英咬着牙忍着疼,手慢慢去抓丢在地上的木杖。
趁着陈珊没注意,狠狠一杖扫过去!
嘭的一声!
陈珊脑袋挨了一下,眼前金星乱冒,仿佛有血色滑过眼角,他摸了一下,是血啊!
“嘿嘿!”耳畔却传来陈英的得意笑声。
该死的陈英,居然敢偷袭他!
好疼啊!
陈珊血冲头顶,劈手从陈英手里夺下木杖,反手一杖打在他的脑袋上!
陈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抱着脑袋惨叫。
可能又牵动了腰上的伤口,痛得满地打滚,嘴里诅咒陈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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