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产算不算意外横财暂且不论。
但是没过多久,医院急诊病房算是有些“人多为患”。
————咚咚。
敲门声后。
几个年轻的医生跟着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中年人走进病房。
中间那个中年人进来以后就把口罩和听诊器摘掉,露出一张严肃且方正的脸来。
辨认片刻。
“大伯。”
乔妲坐在看护椅上,认出来人,晃晃小脚丫,软乎乎地叫。
乔治民心里一软。
故意逗趣小侄女:“这不是大伯最喜欢的小乔吗?”
“是吖是吖。”乔妲脸不红心不跳地忙着点头。
点头的小模样逗得后面一群实习生们只呼可爱。
“大哥。”乔治桑起身。
病床上的段琦也看过来,心里稍微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晕倒一次竟然惊动这么多的人。
“大哥。”段琦想要坐起来。
“别客气,躺着没事。”乔治民挥手,示意让段琦继续躺着,“不舒服就得好好歇着。”
乔治民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因为工作繁忙,他还没有正式跟这个弟媳见过面。
段琦轻笑。
“那我就不客气了。”
乔治民轻笑,眼神注意到病床另一侧的男生。
这个应该就是段钊言吧。
“大伯、大伯。”乔妲又跑过来,把段钊言指给乔治民看,“这个就是小乔的小钊哥哥。”
准确无错。
乔治民轻笑,微微颔首。
段钊言微顿,而后伸手:“大伯。”叫的是和乔妲一样的称呼。
态度显而易见————不排斥。
乔治民伸手,点头说道:以后常常来大伯家玩。
氛围和谐。
“医生说是什么情况?”乔治民作为医生,还是要从专业上问一下。
乔治桑就把急诊医生说过的问题跟他复述一遍。
“突发性昏厥如果不是心源供血或者其他心脏上的问题,应该事情不大,不用担心。”乔治民沉声道。
“情绪失控引发异常或者是血糖问题引发异常,还是要等下一步的检查结果。”
“但是,小病不治也成大病。”乔治民建议,“还是在病房里多观察两天。”
段琦倒是觉得没必要。
但是。
这个反驳一律遭到两人的驳回。
“不行。”不行。异口同声。
默契异常。
乔治桑轻咳,嗓子有些干,段钊言也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乔治民轻笑。
这“继父子”两人倒是默契。
“没有彻底排除其他病因,要不还是等检查结果出来再出院吧。”乔治桑跟段琦商量,“要不回去也让人担心。
段琦还想挣扎一下,转而看向段钊言,期待他的答案。
段钊言头都没抬,一口应下:还想什么,住院吧。
段琦挣扎失败。
乔治民失笑,转而又看到后面傻笑的实习生,轻咳两声,沉声道:马超,过来说说心源供血不足会引发什么问题?”
与此同时,忽然被叫到的马超:……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周震。”乔治民后退一步,“过来给病人做个查体。”
病人(段琦)更是懵/逼。
查体?
“……”周震走过来,对着段琦更是无措,“第一步应该查哪来着?”
乔治民轻哼。
“柳相随,过来说一说如何区别昏厥的病因?”
战术性撤退。
后面的实习生们不自觉地全都往后后退一步,生怕下一个被叫到。
终于,喊停。
走吧。
“记得回去之后,把病理知识以及临床的知识要再梳理梳理。”
实习生们闻言,长舒一口气,争先恐后往外走,那模样就像后面有野兽追似的。
乔妲疑惑地眨眨眼。
“病房里有老虎嘛?”为什么这些实习生跑得如此之迅速。
在小朋友看到,老虎就是世界上最凶猛的一种野兽。
段钊言摇头:“没有。”只不过有比老虎更凶猛的一种“动物”。
听到“解释”,乔姐感叹之余,还有些疑惑不解。
“哇!”
“竟然还有比老虎更可怕的动物,好可怕啊!”
但是求知欲旺盛。
“哪是什么呢?”
段钊言嗤笑一声,慢慢说道:“那就是老师,尤其是来自老师突如其来的提问。”随时随地,掌握生杀大权。
只可惜小朋友不解。
乔妲思考片刻,抬头问道:“老师就是世界上最凶猛的动物吗?”
“嗯。”段钊言漫不经心地点头,慢慢地喝水。
“那这样的话。”乔妲浅笑,有些羞涩,“小乔也要当一个老师。”
噗嗤。
段钊言喷出水来。
段琦笑个不停。
★★★
出来病房大门,实习生们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
乔治民则乔治桑叫过来角落询问: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领结婚证是一回事,举办婚礼是另一件事。
这件事情可是一点儿不容马虎或者是轻率地对待。
“应该等再过几天。”乔治桑摇头叹息,“总不能刚拿到证就立刻赶鸭子上架。”就算是接受,也总要有一个过程。
不过,听这话的意思。
“小钊反对?”乔治民眉头微皱,但是刚才看起来似乎又不太像。
两个人继父继子之间的相处能看出来,应该是融洽的。
“之前还行。”乔治桑莫名头疼,“但是,临时出了些变故。”就比如今个,他帮着段琦骗段钊言这事被发现。
“心中有数就行。”乔治民不再多说,轻拍他的肩膀,“有数就行。”
“放心。”乔治桑点头。
乔治民也没忘记另外一件事,皱着眉头问:“还有就是,那一件事警察那边进展怎么样?”
★★★
警察局。
“据方某交代,从上半年以来,齐某就以暗示或者是直接的行为对被害人进行冻饿等相应的□□折磨。
”此外,根据警方掌握的资料,齐某与其女也经常再公共场合对被害人进行推拉拖拽等行为。”
民警展示图片。
“同时,据王某交代,齐某与其女也对被害人的财产有过违法占用。”民警继续说,“在走访中,也陆陆续续发现王某的侵权行为,涉及金额较大,已直接提交司法机关。”
律师坐下,开门见山。
“盗窃案已经提交法院,证据确凿,择日应该会宣判下来。”
乔治桑微微颔首。
盗窃案并非是最重要的事情。
“警方关于虐待案的调查基本就要结束,证据也持续在收集整理中。”律师继续说,“不出意外的话,最迟在下个月就能提交法院。
案件提交法院同时也意味着宣判的告近。
“但是,对方律师提出监护人也应当负一部分责任。”律师正色道,“所以,对方也提出要求调解。
“不可能。”乔治桑直接回绝,“判刑,不接受调解。”
态度抗拒。
律师点头。
说一干道一万,不过是罪有应得,报应不爽。
“放心。”
而后,律师起身欲走,忽而想起来不久前听到的一件事,问候道:段总身体康复了嘛?
乔治桑点头。
“没事了,明天就能出院。”
*
第二天。医院。
出院之后,还是要注意保持情绪的稳定,切勿让情绪过于激动。医生叮嘱,否则还有可能会晕倒。”
“谢谢医生。”乔治桑点头,“一定会注意身体。”
医生交代完,然后就让护士去帮前面帮他们办出院手续。
“总算要出院辽。”段琦叹道。
“医院才呆三天,就呆不下去?”乔治桑顿时失笑,转头问。
说起这个,都是眼泪。
“一言难尽,无聊也无趣。”
“况且,不是还有那群实习医生们天天过来,还无聊?”乔治桑摇头说道。
“刚呆着还行,”段琦欲言又止,“但是后来,总是麻烦他们过来,就有一点不好意思。”
当然,这些实习医生也并非没有任务。
情绪失控的昏厥和心脏问题引起的昏厥如何区分。
聊天也为成长。
“没事。”乔治桑轻笑,“彼此都能有所收获。”
有人收获“聊天的同伴”,有人收获“真实的病人”和“一手的资料。”
段琦无奈点头。
走吧。
“明天假期,所以谁来医院,另一个去接小乔?”
“小钊想去。”“哦。”女
一中。
“安静一下。”班主任走进教室,一敲黑板,声音不大,但是影响甚大。
刚还沉浸在七天假期的全班同学立刻冷静下来。
从“沸腾”到“沉寂”只不过半分钟。
看吧!班主任就是这么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动物”。
川子偷偷回过头来,对着段钊言小声吐槽:一当老师,头发稀少。
又说。
“想秃顶就当老师!”
听到这些,段钊言立刻想到某个想当老师的小朋友。
秃顶。
脱发。
难以想象。
“头发日渐稀少…”川子用书挡着嘴,还在吐槽。
“闭嘴吧你。”段钊言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把人推开。
“欸?”
川子这一声比较大,直接引起了讲台上班主任的注意力。
“陈一川同学,想说点什么?”班主任冷声问道。
“万众”瞩目。
同学们纷纷投来“关怀”得到目光,丝毫不掩饰等着看戏的心情。
川子结结巴巴:没什么想说的,没有什么想说的。
颤颤巍巍地坐下。
班主任继而看向其他人,严肃道:“放假之前,说两件事情。”
有同学小声:放假这么好的事情就不要跟其他事情搭配着说了。
“就是,就是。”
“我觉得也是。”
但是,立刻又被“镇压”下去,班主任轻咳两声。
“高考这件事情不重要?”
无人回答。
“第一件事,假期之后,走艺术路线的同学记得带报名表。第二件事,学校周年校庆,表演节目的同学尽快准备起来。”说完,班主任摇头,“行啦,放学吧。”
然后————
班里就炸开了锅。
不是忙着收拾行李赶紧回家的人,就是在讨论校庆表演和艺术生报名的事情的人。
但是,有一人除外。
“段钊言,去恰火锅吧。”
“不去。”段钊言说着话,抬头看表,时间刚到三点五十。
比一中模考时下课时间还要更早。
却也没事。
剩下的时间,完全足够让他以“第一”的成绩接到乔妲。
段钊言勾着唇角站起来。
“段同学。”季莱小跑过来,看他欲走,赶紧问,“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吗?”
段钊言点头,知道季莱说的就是校庆表演的事情。
川子插话:“什么事情?”好奇心满满,只可惜的是。
没人理他。
“不需要你立刻给出答复,但是一定要再考虑考虑啊。”季莱认真道,“段同学,慎重做出决定。
段钊言一怔,慢慢点头。
等假期回来,给你答复。一句话,干脆利落。
接着,转身就走。
然后,就跟之前几次一样,奔跑,奔跑,再奔跑。
最终,以第一的成绩,成功接到小一班的小朋友,轻松蝉联放假前一天第一名的冠军。
“终于放假啦。”乔妲咧着嘴笑,转圈地欢呼。
段钊言但笑不语。
如此看来,那看来对于放假这件事,全世界的学生都一个样。
“假期间要注意小朋友的安全哦。”门口的老师叮嘱道。
段钊言点点头。
“走吧。”
“再见。”乔妲又跟一众小朋友告别一番,这才跟着段钊言走出人群。
“蛋卷要么?”段钊言记得,之前没有买到这个蛋卷,某个小朋友还有些失落。
“要!”清脆的一声。
段钊言摇头轻笑,对老板说:来一份蛋卷。
老板轻松笑道:“还是不额外放糖,很之前一样,对吧?”
不等他说话,乔妲就先应下来。
“没错。”
边说边点头,卷翘睫毛下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好奇地看着里面。
老板正在准备面糊以及鸡蛋,看到馋猫似的乔姐小朋友,立刻将之前多余的一个蛋卷递过去。
“来,先解解馋。”
说罢,一笑。
乔姐注意到老板递来蛋卷,并没有着急接,而转头看着段钊言,眨眨眼睛。
小乔可以要么?
没有说话,胜似说话。
段钊言对此也算习以为常,正所谓见多识广。
“可以。”
乔妲一听,伸出手来,接过蛋卷,对老板说:“谢谢叔叔。”
“小朋友懂事。”老板边做边跟客人们聊。
不一会,一份蛋卷做成。
等要转账的时候,段钊言正蹲下给乔姐擦嘴,结果一摸口袋,没有手机。
两手空空。
“老板,等一下。”段钊言松开乔妲,站起来,指着路边停着的车说,“手机应该还在车上。”
老板点头,又跟他说:“没事,要是不方便的话,下次一起给也行。”
小本经营的人总是实在。
“没事。”
段钊言带着乔妲回到车上,接着就在一堆凌乱的东西中,翻到消失不见的手机。
就在车上。
要不就下次再给?
只不过赊账总是让人惶恐,段钊言眉头微皱。
“肿么辣。”乔妲嚼着蛋卷,整个小嘴都被塞满,鼓鼓囊囊,说话还有些吐字不清。
段钊言捏着眉毛。
“好吃么?”
“好七(吃)。”乔姐嘟着嘴巴,对他眨眨眼睛。
段钊言轻笑。
“赵叔。”
司机转过身来。
伸手。
“能借我二十块钱吗?”个.五分钟后。
靠借来的二十块钱,段钊言总算是“偿清”了紧急的债务问题。
“下次再来。”老板接过二十块钱。
段钊言轻轻地点头,然后转身准备回到车上。
就在即将上车的那一刹那————他有些不自在。
好像后面有人在跟踪他?
段钊言心下一沉,没有回头,直接大步上车。
“赵叔,走吧。”
然后,转头看向乔妲,也正靠在车窗上往后看。
“麻麻(妈妈)。”
半晌后,这样说。
段钊言听到,眉头一皱。
“有人跟踪?”
段琦有些惊讶。
但是,比听到跟踪这个词更吓人的是跟踪的人可能是…
没说出来。
段钊言点头,然后又说:“估计八九不离十。”
厨房传来阿姨呼叫的声音。
“开饭。”
段琦皱皱眉头,无奈竟想不出这些事情的头绪,只能将这些事情暂时按下,对段钊言说:“没事,先吃饭吧。”
段钊言点头。
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回到餐厅。
乔姐坐得端端正正,看到一桌的菜,捂住嘴巴:“好多好吃的东西!”
恨不得趴到菜上。
陈阿姨笑道:“刚去一趟医院,回来可不是得好好补一补,今天晚上都得多吃一点。”
“多吃一些。”乔妲把阿姨的话摘出重点,眼巴巴地看向段钊言。
平时在饭桌上,也只有段钊言会多说两句,多管管她。
剩下两个大人基本上是要什么给什么的状态。
所以,乔妲小朋友熟知,要想多多吃饭,就要跟段钊言商量的这个道理。
撒娇这一招。
几乎算是百试百能。
“蔬菜也要吃。”段钊言没拒绝,只是把“基础”要求重复一遍。
“好叫。”乔妲见“拒绝蔬菜”计划失败,略有气馁,腮帮子鼓鼓。
段琦轻笑,而后自然地提起另外一个重要话题。
“十一假期,都有安排吗?”
还没。异口同声。
乔治桑继续夹菜。
段钊言更不自然,菜夹到一半,掉到乔治桑的筷子上。
乔治桑轻笑,把菜重新夹起来,放到他的碗中。
段钊言:“谢谢乔叔叔。”干硬干巴巴的一句话。
段琦还惦记着别的事情,哪里注意到这两个人的眉眼官司。
“这次十一黄金周,不如我们一家人一起去海边玩吧。”
海边?
“去海边?”惊讶。
“去海边?”不解。
“去海边啦!”欢呼。
三个人三个反应。
惊讶的人是乔治桑,他在此之前,没听段琦提过这件事。
“怎么突然要去海边?”
“你不想去?”段琦似乎是对他的问题很不理解。
“想去。”乔治桑赶紧表示支持。
一个人搞定。
然后,段琦直接略过段钊言,问乔妲:“想去海边吗?”
“想!”乔妲扮着手指头,“小乔想去看海狮海豹还有海马。”
听到这些。
段钊言很想说,这些“海特产”也并不是去海边就能看到的,得去海洋馆才行。
“总之。”乔妲大声地说,“小乔超级想去哦。”
“那就去。”
一锤定音。
此日凌晨,当大地上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地面时,段钊言已迷迷糊糊顶着睡眠办理完登机手续。
“10:28分飞往岛市的KD888航班将在三十分钟后开放登机,请旅客们准备提前办理行李托运手续,不要影响后续旅程,谢谢配合。”
广播里的航班播报持续进行着。
VIP登机室。
人不太多。
“说来也奇怪。”段琦把机票举起来,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事想不明白。
“什么奇怪?”乔治桑闻声回头。
“之前订票的时候,飞机上可没几个乘客。”段琦说。
仓促的行程,仓促的决定,甚至在最后的海岛城市中还特地避开海市,转而决定去岛市。
刚刚还空荡荡的飞机,起飞前机票还能售罄,实在是让人怀疑人生。
莫非岛市的决定是错误的?
人太多的地方,可不太能玩,段琦在心里这样想。
“说不定是有什么大人物也坐这架飞机呢。”乔治桑开玩笑说。
“那极有可能。”
乔治桑轻笑。
“小钊呢?”
段琦转而又想起叫起来还一眼睡意的儿子来,问他。
“他还有些困,应该是要去买杯咖啡。”乔治桑说。
“哦。”段琦放下心来。
没有人注意到VIP候机室正在播报新闻的电视机。
【XNYX音乐集团将推新人Demo登岛市音乐节……」
【据悉,Demo将现身西城机场,目前记者已等候在前方。】
【新人Demo究竟会有怎样的庐山真面目,让我们拭目以待。」
*
“一杯黑咖啡。”段钊言戴着墨镜,压着声音说。
喉咙略干,声音嘶哑,莫名让人听起来有股烟腔的感觉。
店员立刻抬头。
墨镜!
难道?
店员在想什么,段钊言无从知晓,但是注意到她的动作,又压着声音重复一遍:“一杯黑咖啡。
“一杯黑咖啡。”店员看着他,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只管重复,不管动手。
一杯黑咖啡。段钊言眉头微皱,略微提高点声音。
别具调性的嗓音。
一下子就吸引过来“一些人”的关注。
段钊言有些不耐烦,但是良好的素质还是让他耐住性子,再次跟店员重复一遍:“一杯黑咖啡。
那几个人慢慢走进——
店员大喊:“快跑——”
段钊言:?
跑?
后面的人一听这句话,更加确信眼前的人,大声喊:别跑。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