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外。
整齐列队的士兵们肃立着,威武雄壮的战马踏着沉稳的步伐。他们身穿铠甲,手持利刃,英姿飒爽,彰显着无尽的战斗力,向帝王齐齐行礼,发出整齐而铿锵的声音。
城门口聚起百姓及百官,皆是面容肃穆。
徐福站在首位,扭头朝着咸阳城正上方帝王缓缓行礼。
“臣必将有所果。”
身后的精兵猛地抬手,手中的战枪激起震颤的灰尘,随之而起的是将士们如雷灌耳的宣誓。
“势死为陛下带来胜利!”
帝王身着华丽的战袍,头戴龙冠,龙袍飘飘,站在城墙高台上,目光深邃。
“善。”
站在城墙附近的张良听此,眉目微动。
此时徐福缓缓起身,抬目之时正巧和张良对上视线,张良面不改色。
领队的将军拱手,抬手示意徐福上马车,“请。”
徐福再一拱手,掀袍俯身上了马车,将军离开之际,察觉到帝王的视线,扭头再次朝上方抱拳。
军队的战马踏起层层尘雾翻涌的海浪,浩浩荡荡地离开咸阳城,远远望去,只留有悠悠落下的尘埃。
张良站在原地沉思,是他多心了吗?总觉得军队的那句誓词……有些奇怪。
…
出海远行的阵势声势浩大,离去多日后,城中依然对此议论纷纷,笑言出海寻药,如同出海征程一般。
不过都是饭后笑谈,咸阳城的百姓已经对送战的流程颇为熟悉,只是悄悄将这件事情留在心底,等着大秦军队凯旋归来。
比起徐福出海,咸阳城中的百姓更加关注血衣邪祟的进度,毕竟军队远征需要时日,但邪祟可就实打实地生活在自己身边。
大学生们所在的部门都不可避免地发生两极分化的争执,跟着大学生一同创立的人无条件相信大学生,而新入的学士则一直坚持那则流言就是所指大学生。
双方各执己见,吵得不可开交,送交嬴政的奏书成堆,大半都是弹劾大学生。
可嬴政仿佛没看见一般,小朝会一切照旧。
“诸位若是无事,便退朝吧。”话是这么说,但嬴政八风不动地依旧坐在高位。
他在等。
果不其然,嬴政话音刚落下,中末端有一抹身影出列起奏。
“陛下,臣有事要奏。”
众人微愣,似乎明晰对方所奏何事,视线不着痕迹地瞟向中位那片不合时宜的红,其心各异。
嬴政将百官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但眼前的锱铢让他的神情愈发难辨。
“何事?”
那名官员拱手,随即一脸凛然:“陛下,臣要参唐考公丞,玩忽职守,结党营私。”
唐慈:?
唐慈立即提笔,还没写完,长嘴的纪子昂一听不乐意了,站在原地当即开麦:“不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唐慈玩忽职守了啊?”
“他整天不是窝在房间里面画图纸,就是窝在房间里面画图纸,你难不成整天扒门在暗中观察,发现他在里面睡大觉?”
“还有!”纪子昂双手叉腰,昂起胸膛,“你这是侵犯了别人的隐私权,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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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慈义正言辞:【我一直007,这还叫玩忽职守?!你别太荒谬,说我结党营私,那更是无稽之谈,因为你们都没入党,不配称党!】
“我……”
那名官员话语瞬间如鲠在喉,脑子发蒙,一时竟不知是被对方这一连串的反驳驳的哑口无言,还是两人口中一串不知名的名词搞得发蒙。
唐慈反将一军,双手举牌:【我也要告!我要告他诽谤!!】
纪子昂见对方一脸迷茫,得意笑道:“理亏了吧!”随即小学生举手,“我作证,他确实诽谤!”
正在此时,纪子昂附近也站出一名官员,拱手道:“陛下,臣也有事要奏,纪博士滥用私权。”
没想到这把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来,纪子昂身影一顿,反手指着自己,难以置信中带着点懵逼。
“我?”
官员点头:“正是。咸阳邪祟横行,纪博士以己之私,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竟以文替妖孽开脱,信口胡诌。”
“……大哥,我请问呢?!你说碎尸案是妖做的,你的证据又在哪里?!”
“臣既然上奏,自然有证据。”那名官员煞有其事,纪子昂轻“呵”一声,双手环胸,显然觉得对方才是信口胡说。
“众所周知,事在人为。大秦在陛下英明的治理下,廷尉狱一向办案迅速,若不是妖孽所为,那碎尸案怎么可能至今毫无线索,一直久久未破?”
林月华这时出声道:“雁过留痕。妖孽也好,是人也罢,大秦定罪讲究的是证据,如果没有直接证据,断然臆定,你和诽谤有何区别?”
又有一官员上前上奏:“死者的躯干头颅,可都是在诸位面前发现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倘若诸位,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呢?”
“喂!先前还不在讨论我们玩忽职守吗?为什么现在就直接把我们做实了邪祟啊?”纪子昂叉腰,气道:“你们蛮不讲理!”
姚以晴嘴角勾起一个冷笑,“看不出来吗?这些人就是想除掉我们。”
“姚博士所言不妥。”那名官员朝上方一拱手,表面恭敬道:“我等都是为了大秦,大秦有妖,自除之。”
唐慈眉目一拧:【老毕登!你才是妖!我看你印堂发黑不日就该有血光之灾,你吃方便面必定没有调料包,出门必踩狗屎,鸟屎必从天降!你屎到临头了你!】
纪子昂一乐,总觉得这一炮连环输出有些似曾相识,但此时的情形容不得他多想,纪子昂面色凶恶,瞪着对方,试图用自己的气势吓退对方。
谁成想那名官员像是没听到一般,指着唐慈,向嬴政控诉道:“陛下,此子诅咒之语信手拈来,必是妖孽无疑,应火焚成灰啊陛下——!”
语调凄婉地转了个调,纪子昂无语,“嘿!你这老头,还真难不倒你是吧?”
唐慈提笔,密密麻麻写了一大段,还没举牌,宴温书听了半响,默默提出疑问:“所以唐慈玩忽职守、结党营私,纪子昂滥用私权,这两件事情和妖孽有什么等式关系?”
他怎么想,这个式子都不成立啊?
似乎是宴温书一语惊醒梦中人,陆续有人出列上奏。
“臣要奏林博士言语不当!”
“臣要奏宴博士私自在屋内研制巫药!意图谋害陛下!”
“臣要奏姚博士以人试药,有违人伦!”
“陛下——”
“陛下……”
“够了!”嬴政冷声呵止,“你们当朕的章台殿是什么地方?市集吗?如同泼妇一般成何体统?!”
众人都歇了声息,默默垂首,李斯适时上前出声:“陛下息怒,流言骇人,诸位一时乱了分寸也是情理之中。”
众人一听李斯这明显偏向他们的言论,瞬间又抬起了头,在听到李斯后半句话后,又默默埋下头。
“只不过,流言始终是流言,无凭无据,诸位大人将流言强压到天台山诸位身上,确与诽谤无疑,属实不妥。”
李斯此番言论完全偏向了各位大学生,嬴政视线一一扫过下方的后脑勺,锐利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几人,几人的头在威势下越发沉重。
半响,嬴政抬手拿起一旁早就备好的奏书,不紧不慢地打开,低沉的声音在殿中弥漫开来。
“秦始皇元年八月十一,唐慈闭门不出,申时唤考工元老入房,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两个时辰后,方散。”
“唐慈,可有此事?”
唐慈出列,默默把一页的骂词揉成团扔到前方的脑袋上,才解释道:【在讨论图纸。】
嬴政微微挑眉,又拿起一个奏书,念道:“秦始皇元年八月十五,唐慈前往大秦报社,与纪子昂、姚以晴、宴温书、林月华相会,酉时一同返往政家苑。”
嬴政每念一个人名,大学生就默默出列,嬴政看着下方的五人,抬了抬手中的奏书,白纸簌簌作响。
“这也是研究图纸?”
当然不是。
那时候几人正发现赵高派人监视他们,所以围在一起骂赵高,唐慈正要提笔,林月华率先出声,回答得体:“探讨大秦人才。”
嬴政:“九月二日?”
“钻研大秦技术。”研究怎么收拾赵高。
“九月二十?”
“展望大秦美好未来。”幻想赵高的各种死法。
嬴政自然是知道大学生的尿性,换句话说,他们讨论的结果没少给他发。
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嘴角的弧度却是凉薄。
“哦?”嬴政拿起另外一份奏书,“唐考工丞任职期间气晕考工令十次,骂哭工匠二十余次。”
众人:??
众人的视线落到唐慈那张富有欺骗
性的脸上,唐慈面无表情举牌:【学术讨论而已。】
“纪社长任职期间爬树二十次,上檐十五次,骚扰民众五十次。”
众人:……
顶着众人怪异的视线,纪子昂挠挠头,“这不是……观察民生百态嘛。”
“林博士任职期间,饮茶二十斤,揽遍报社全书?”
众人:二十斤?!当饭吃呢?!
林月华幽幽道:“学到老,活到老,精神食粮不能少。”
“姚博士任职期间,进宫为陛下诊脉五次,开膛破肚十二人,断骨接骨五十人?”
众人:这位才是真正的妖怪吧?!
众人不禁咽了口口水,连视线中都带上震颤,姚以晴却很是淡定,甚至微微蹙眉,似乎对自己的战绩不满。
“我的工作量不饱和。”
“宴博士任职以来,损毁楼阁十六次,误伤工匠三人,至今还在休养?”
众人:……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宴温书食指轻点鼻梁,“实验失败,我立了‘危险勿入’的牌子了。”
嬴政关起奏书,“这么说,你们都不否认了?”
大学生们欲言又止,止欲又言,嬴政一锤定音,“传朕命令,几人任职玩忽职守,先撤职,待廷尉府勘验落实后处置。”
大学生:!!
纪子昂瞪大眼眸,连忙辩解道:“陛下!我们没有玩忽职守啊!!再也找不到比我们更敬业的了啊!!”
唐慈鼓起腮帮子,挎着个脸,刺了嬴政两句,【撤吧撤吧!你直接把我们的头按在虎头铡算了!】
林月华眼神复杂:“陛下,你……这点茶叶不至于吧。”
姚以晴冷哼道:“我救人还有错了?不可理喻。”
宴温书疑惑:“我就去钓了一次鱼,也能算玩忽职守?”
众人纷纷谨小慎微。
陛下平时对臣下颇为温和,但却没有人真的觉得秦始皇温和,这几个人竟敢当殿驳言陛下,真是闲命不够长。
“放肆!”
嬴政猛地将奏书甩到地上,“你们当真是恃才而骄!来人!将这五人压下去,禁足政家苑,在勘察结果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踏足政家苑!”
几人一瞬间就被门外候着的侍卫架住,纪子昂大声喊冤:“陛下——!我们冤枉啊陛下——!”
“啊啊啊——!!!”
*政家苑。
“呜呜呜呜——!陛下!你听我解释啊!陛下!”
纪子昂伸出尔康手试图唤回冷漠转身的宫廷侍卫,一旁的唐慈翻了个白眼,卷起纸,踮起脚,轻轻敲了敲纪子昂的脑袋,等纪子昂扭头的时候,把纸展开怼到纪子昂面前。
【别嚎了,戏精。】
纪子昂吸了吸鼻子,大嘴咧开,笑道:“嘿,这不是为了逼真嘛!”
说完,纪子昂单手叉腰,用大拇指一抹鼻子,做出了一个经典抹鼻动作,眉毛扬起,自我解决良好。
“哥们的演技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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