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舒窈醒来时,先看到粉色的天花板,随后被床前正对的草坪露台景观过于青翠的绿意晃了晃眼睛。
“你终于醒了?”一颗粉色脑袋挤进她视野,“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头晕吗想吐吗哪里疼啊?”
她眨了眨眼睫,与叽叽喳喳的朋友对上眼神,姗姗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事,“小锦?你没事?”
“……”
司徒锦伸出手想戳她,又顿住,最后只能气鼓鼓地出声,“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你诶,你在问谁有没有事啊?下次遇到这种危险不要随便救人,你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听见了吗?当然、当然作为被救的我超感动的啦,但是你以后不许这样……”
见她依旧活力四射,舒窈不由弯了弯唇。
司徒锦的念叨陡然止住,紧盯她此刻露出笑容的模样,表情从恍然逐渐转变成紧皱眉头、有万字脏话呼之欲出的状态,令舒窈的笑立即收起:“……怎么了?”
“难怪,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
司徒锦自言自语道。
她想到刚才跟自己一同接受警察询问、因为店里和附近摄像头都坏了,导致她没有证据把人送进去的林静姝,明明做出那样冷血无情的狠戾举动,却在这之后依然死皮赖脸地跟自己将人送来医院。
还大有一副任打任骂也要等舒窈醒来的模样。
可惜中途又来了个女生,似乎是听到世纪城那边发生的事找来的,上来就挽住林静姝的胳膊、同她关系极亲密的样子,甚至还认识司徒锦,同她自我介绍说是集团总部秘书处的员工,叫楚宛。
楚宛一来,刚才还深情款款、脚下生根的林静姝就轻松被拉走了。
司徒锦虽然多次去老爸公司晃悠,却没见过这个楚宛,直到刚才舒窈笑起来,她才发现这两人笑的模样有几分像。
——不管谁是谁的替身,都不妨碍她再度在心中对林静姝拳打脚踢。
“算了不重要,”在朋友投来的好奇眼神中,司徒锦继续凑近,“虽然刚才你晕倒的时候我已经让医生给你做了全身的核磁,不过还是要再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舒窈很细致地感受了下,“胳膊有点疼?”
司徒锦立刻风风火火地跑出去找医生。
……
“都摔青了,能不疼吗?”
几分钟后,医生看着被司徒大小姐夸张捧起的病患胳膊,表情里写满了无语,但想到司徒家在医院的股份,只能微笑,“要不开点膏药贴?今晚留下再观察观察?”
舒窈看了眼这寸土寸金、环境优美的特护病房,在司徒锦即将点头的刹那偷偷捏了捏她的腰。
“挠我干嘛?”
舒窈硬着头皮,“我没什么事,不用住,明天从这里去上班也不方便。”
“上什么班?刚我给周伯伯打电话了,他说已经帮你请了三天假,让你好好休息。”
“……那我也要回家。”
“为什么?你家又没人,你这么积极回去干嘛?”
看见舒窈开始心虚地小幅度左右游移眼神,司徒锦抱着手臂打量她,片刻后发出了夸张的明悟声:
“啊,啊——啊!我知道了,原来是家里有人啊!”
在医生突然八卦的眼神里,舒窈恨不能当场挖条地缝钻下去。
好在司徒锦总算想起来自己在打趣的是救命恩人,见她面红得要滴血,消停了,“行吧,我送你回去。”
说完顺手将床头那柄红伞递给她:“喏,你晕倒都想抓住的宝贝,我给你捎上了,嘶,不会这就是家里那位送的吧?”
舒窈:“……”
她想起来一句话:所有的i人都不过是e人的玩具罢辽。
-
半小时后,私人医院花园停车场。
舒窈握着伞坐进司徒锦美丽的粉色跑车,转头时见到远处有道眼熟的身影,还没看清,刷一声——
司徒锦遥控窗户升起,挡住晦气东西:“外面风大,你刚撞到脑袋,不好吹风。”
看着外面烈日的舒窈:“……”不敢吱声。
由着司徒锦将跑车以时速四十的龟速,缓缓挪出停车场,汇入南城无论何时都热闹的城区车道。
拉风的跑车、酷炫的粉色、漂亮的美人,是雨后夏日最靓丽的风景,不光旁边路过的司机放慢了车速,道旁的行人也纷纷朝这里侧目。
舒窈还是看到了刚才令她眼熟的背影。
是林静姝。
旁边还跟着个弱柳扶风的女生,紧紧依偎着她,不过她却有些僵硬。
跑车缓缓驶过,对方察觉到她的目光,朝她们的方向看来,眯了眯眼睛,没有血色的唇开合,说了几个字。
直到好友的车停在她住的单元楼下,舒窈才恍然读出来,那几个字是:
“公主殿下”
约莫是今日不宜见前任,舒窈自果茶店遇到莫名其妙的惊魂怪物,又经历这被点名的一幕,跟朋友道别后回到家里、走进浴室想泡澡放松时脚下一滑——
眼见着脑袋就要梅开二度磕在大理石台浴缸边缘。
她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
腰间陡然传来一股力道,挽救她摔倒的颓势。
背后贴上来的气息里,带着海风的味道,嗓音如流水般涌入耳廓,“又受伤了?”
她怔愣着、险险扶住浴缸,转身后撞入那双幽深的黑眸。
“蔺然?我刚才回家怎么没看到你?”
出门查找怪物踪迹、刚顺着天台门回来的掠食者微微一笑,“我在卧室。”
舒窈被她扶着在边缘坐好,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脱衣服。
自她独住后重装过的浴室格外宽敞,墙壁、地面和浴缸都是同个色系的大理石,白底带着灰黑纹路,像满室生长的墨梅,两人此刻一高一矮居于中央圆浴缸旁。
她只当是自己刚才想事情太入神,没听见动静
(),又见对方变魔术般从身后摸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舒窈先前在医院拍的片子。
“受伤的是脑袋?”
“没有受伤,就是不小心摔了,现在就剩下一点疼……”
在她比划着说起今日在世纪城发生的故事时,女人随手将片子放在附近,雪白指尖没入她发间,沿着她后脑缓缓逡巡。
当她倾身,领口前的挂坠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舒窈的鼻梁,泛起凉凉的感觉,令舒窈眼睛既不敢看正前方的雪白肌肤,心里又奇异地开始发痒,话也说得越来越囫囵。
以至于被摸到伤口的那一瞬间,她疼得差点咬到舌头。
“!”
反应过来时,她往前躲到了蔺然的怀里。
刚好将人圈个正着的蔺然垂眸看着投怀送抱的她,莫名心情很好,于是轻轻笑了下,胸腔的震动令怀里的人耳尖也变成粉色。
不过舒窈却没有松开,反而就这样任由耳朵红得像熟透的虾,并且还伸出双手将女朋友的腰环得更紧。
蔺然看了看环境,再看她的动作,想到她刚磕到脑袋可能会有头晕的后遗症,出声问道:“要我帮忙吗?”
舒窈:“!!”
这就超出她的羞耻度极限了。
她一边后退一边胡乱摆手,无意间还碰到什么开关,顿时就见七彩的圆形泡泡像风一样,从浴缸边缘的玩具泡泡机里吹出来。
一串串肥皂泡落在她们的头发、肩膀和衣服上,啵啵破碎,其他的飞向浴室的天花板和这墨梅纹路的瓷砖地面。
浴室陡然变成童话世界。
蔺然的瞳孔不自觉追随这些圆溜泡泡——
舒窈一鼓作气推了推她,“不用不用,我没有破皮的外伤,自己来就行,你、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在外面等我,无聊的话冰箱里那盘凉菜你看看喜不喜欢吃,喜欢我下次还给你做……”
-
蔺然被赶出了浴室。
脑海里还停留在那些七彩泡泡飘过舒窈面颊的时刻。
偏偏被触足戳了戳。
她垂眸,见到被塞到手里的、被它们从冰箱里翻出来的白色保温盒。
【凉菜?】
【看看?】
【喜欢?】
触足们鹦鹉学舌地怂恿她。
她心不在焉地打开了保温盒盖子,却在下一刻目光顿住。
淋着香菜、辣椒段、柠檬片、蒜末等等调料的美味深色酱汁里,一只只雪白触足如花瓣般翻卷、被腌入味的八爪鱼就这样撞入她眼中。
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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