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拨出去后,等待音持续地响着。不知道响了五声,还是六声,终于被接听。
“聿哥,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林小柒忐忑地问。
“小柒,是我。”
一道熟悉的男人嗓音从听筒里传来,但并不是霍聿森,林小柒反应了一下,“凌哥聿哥呢”
这个接听电话的人,正是霍聿森的助理,也是他公司的总裁凌曜。
凌曜比她大好几岁,林小柒不好意思喊人家凌助,熟悉了之后,知道他是公司总裁,但喊凌总也觉得很见外,就喊凌哥。
凌曜以前管她叫少夫人,后来熟悉了,也就只称呼她名字。
但问题是,霍聿森呢
他怎么不接电话
凌曜说:“你聿哥……他开会呢!”
“那他什么时候开完”
“不一定,你是有急事找他么我可以帮你转达。”
林小柒想了想,决定先跟凌曜说一遍,省得一会儿凌曜忙起来,也联系不上了。
她就把自己如何从网上发现了那个帖子,如何联系上那人,以及今晚约定的时间和地点,都告诉了凌曜。
凌曜听完后,让她先等一下,说这个事情,他得请示一下霍先生。
于是林小柒就坐在书桌前,一边拿着手机耐心等回复,一边无意识地翻着桌上的小说。
也不知道借给聿哥的书,他看到哪儿了。
还在看么
也许觉得没意思,已经丢到一边去了吧。
毕竟只是打发时间的畅销小说,不像名著那么深刻耐看。
也许他一时兴起拿起来,读两页觉得乏味,自然就丢到了一边……
然后又看向桌上台历,在他出差那天的日期上,林小柒特意用红色水笔画了红勾勾,往后一数,已经有四天没听到过他声音了……
听筒那头再次传来声响,依然是凌曜:“喂,小柒,我帮你转达了。”
“聿哥怎么说,我可以去吗”
“可以去,不过去那的人,鱼龙混杂,到时候我会派人跟着你,让他们暗中保护着。”
林小柒松一口气,然后又想起那十万块钱来。
虽然那张卡霍聿森已经送她了,但支取时,总觉得还是说一声比较好。
“对了凌哥,买画的十万块……”
她还没说完,凌曜温和说道:“霍先生说,你直接从他那张卡上取就行。”
林小柒抿了下唇,“行,我没有别的事情了。”
尽管没有听到霍聿森的声音,但林小柒仿佛感觉到,之前那个温柔又细心的聿哥,好像又回来了。
“等下,你知道会所地址么”
“我一会儿用手机查一下。”
“我还是给你发过去吧,省得你弄错了,”凌曜停顿了下,“对了,晚上虽然会有人暗中保护你,但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知道么”
“知道啦,谢谢哥!”林小柒爽朗地答着。
之后两人结束通话。
紧接着,凌曜把会所地址发到了她手机上。
虽然不是霍聿森直接叮嘱她这些,但林小柒心里还是暖暖的。
突然就想到,如果将来真的和聿哥分手了,她一定会想念这些人的吧……
但伤感的情绪只冒出来一点,她就赶紧压了下去。
现在她只想简单快乐的活着,再也不想过那种灰心丧气的日子,任何忧郁情绪都应该警惕。
她也没空伤感,现在她得抓紧时间去银行,把十万块现金取出来。
……
另一边,江城中心医院的高级单间病房里。
护士刚给霍聿森换过药,推着轮车离开了病房。
凌曜帮霍聿森展开衬衫,辅助他穿上。
霍聿森穿好袖子,自己扣纽扣,斜绑在肩膀和胸口的纱布被遮在了衬衫下。
“她说的是晚上八点”
凌曜点点头:“你要去”
“你该正常安排,不用管我,另外,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霍聿森说着,拿起床头柜上的袖扣戴上,然后披上大衣,出了病房。
……
晚上七点半,林小柒拎着一个其貌不扬的白色帆布袋,到了天宫会所。
帆布袋里是沉甸甸的十万块钱。
穿过明亮高大的旋转门,走进金碧辉煌的会所内,林小柒立即就受到了热情的接待,问她是霍太太么。
林小柒就明白了,凌曜已经提前帮她安排好,心里安定了许多。
在侍者的引领下,她来到了那人说的一楼舞池所在的厅。
这就是一家更豪华的酒吧。
正前方有个小舞台,有人在台上打碟、演奏。
台下四周分散摆放着一些半弧形沙发卡座,有的是三五人的座位,有的卡座较大,看起来可以容纳十几人。
舞池在正中央,此时人还不多,歌曲也是慢摇风,在舞池里跳舞的只有十几个人,轻摇慢舞,暧昧丛生。
在打车过来的路上,林小柒查了一下这家会所,看到了一些评价,多少有了些心理准备,知道这家会所不是很正经,有些打擦边球的项目,鱼龙混杂也就可以理解了。
真正走进来之后,林小柒的感受就更真切了。
在那些卡座里,穿着时尚,妆容精致的女子依偎在男人身边,男人名目张大的把手放在女子大腿上抚摸,这还是在外面,可以想象封闭包厢里的情形。
她收回了视线,坐在了吧台前的高脚凳上,要了一杯白水,然后忐忑地等着那人的到来。
只要能找到一幅母亲的真迹,就可以证明那人是在抄袭她母亲十几年前的作品。
所以对方开口十万的时候,林小柒手头虽然不够,但也认为这笔钱很值得。
再说,就算真的买母亲一幅画,十万也不多。
客人渐渐多起来,灯光变得昏暗,音乐也转变了风格,节奏更强,热烈的鼓点震耳欲聋。
没一会儿,舞池里已经挤满了年轻男女,女人们穿着性感的服装,男人们也衣着时尚,他们跟着音乐,疯狂释放着荷尔蒙。
林小柒穿着帆布鞋,卫衣和牛仔裤,抱着帆布袋,像个异类坐在吧椅上。
早有人在看她了,也不知道在谈论她什么,林小柒顾不上理会。
她睁大了眼睛,盯着舞池里攒动的人头,努力从这些人里找出那个卖给她画的人。
那人选在这种地方,可能是这的常客,熟悉这里的环境,然后想趁跳舞时人多拥挤,趁乱交易完,他好脱身。
八点一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那人发来的消息。
男人说:“坐在吧台前,穿白色卫衣的那个女孩,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