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绝被他这么一问，一时愣了愣。</p>
“长离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呢？”一声清脆飘来，却是小弥。</p>
“今日来得早了些。”柳默向她笑道。</p>
“左右我也没什么事，早些来看看可有我能做的吗？”小弥笑道。</p>
望了望地上几个满满的竹篮，又道：“已经摘了这么多了，我也来帮忙吧。”</p>
“好，正愁抓不着人手呢。”身后传来榆儿的声音道。</p>
小弥回头望时，清漪与榆儿已走了过来。</p>
“榆儿姐姐，清漪姐姐。”小弥唤道。</p>
榆儿递了茶与幽绝，柳默取过清漪手中杯盏亦喝了。</p>
“怎么没有我的？”小弥道。</p>
“你一个豆子还没摘，倒会讨茶喝了？”榆儿笑道。</p>
“先喝了再摘嘛。”小弥道。</p>
“那便给你喝，不过，一会儿可不许偷懒。”榆儿道。</p>
“怎么会，我可勤快了。”小弥道。</p>
榆儿便另取了杯子递给她道：“自己倒吧。”</p>
小弥便接了杯子自己倒了一杯喝了。</p>
清漪已开始摘，柳默便也上去在她身侧同摘。</p>
小弥在清漪旁边另一个豆架下摘，摘得的豆荚便放在清漪手中竹篮内。</p>
榆儿与幽绝已摘至中间豆架，余下的并不多了，五人忙了半个时辰便都摘了个干净。</p>
回到院中，清漪净了手，仍教小弥理琴，榆儿、幽绝、柳默自在院中闲坐。</p>
院中黄白菊丝迎风摇曳，清漪新种的深紫花株正逢其时。</p>
“清漪姐姐得了不少好花呢。”榆儿道，“这株深紫花朵倒好看，叫什么名字？”</p>
“叫紫苑，是五十年前在横河岸边采得的。”柳默道。</p>
“横河？对了，”榆儿忽想起一事来，向柳默道，“长离哥哥可听说过曼珠沙华的诅咒一事？”</p>
“曼珠沙华的诅咒？”柳默道，“‘情何有因果，缘命在永殇’，似乎听闻过有此一说，想来只是个传说罢了。”</p>
“也许并不只是一个传说。”榆儿皱眉道。</p>
“不是传说？”柳默道，“何意？”</p>
榆儿便将红夜、红芙之事说与柳默。</p>
“竟有这样的事？”柳默亦是吃惊。</p>
“这诅咒究竟从何而起，长离哥哥可知道吗？”榆儿道。</p>
“并未曾听闻。”柳默摇头道。</p>
“冥间既将它做了律条，恐怕有些不妥。”榆儿道。</p>
柳默自然知她言中所指，点头道：“我与娘子商量此事，总要寻个法子才好。”</p>
“我与幽绝亦会留意此事。”榆儿道。</p>
屋中传来错杂的琴音。</p>
这曲子小弥已弹了十数遍，仍是不成曲调。</p>
榆儿倒想起一人来。</p>
三公主的琴艺与清漪姐姐倒不相上下，《临渊散》那样难的曲子亦能弹得那般好。</p>
不知她与迟凛如今如何了。</p>
她离开净月城时，迟凛尚未回转，并不知永平帝已将宁葭赐婚迟凛之事。</p>
清漪又弹了两遍，再让小弥弹来，小弥再弹，仍是一顿一响。</p>
看来两人还得磨些时候了。</p>
榆儿便与柳默告辞，拉了幽绝回转秋枫涧。</p>
夜间睡前，榆儿又与幽绝将可能知道解封印之法的各路妖魔、神仙皆想了一回，仍是不知所从。</p>
幽绝拍了拍她的肩：“今日就别费神了，早些歇了吧。”</p>
“嗯。”</p>
榆儿也确是困倦，不一会儿就枕着幽绝的手臂睡着了。</p>
幽绝将她的头轻轻放在枕上，悄悄起身。</p>
出得洞来，星月全无，木影如魅。</p>
幽绝提步跃身至树梢。</p>
脚下红光如炬，将他直送入云霄。</p>
他却不去往别处，直上至九重天上，寒犀宫前。</p>
云下夜暗露重，云上却是朗云清空。</p>
仙童见了他，进去禀了巽乙天尊，不一时便又转来。</p>
幽绝便随仙童踏入寒犀宫。</p>
巽乙天尊见了他来，先直摇头：“我可不能给你解封印。”</p>
幽绝望了望炉火熊熊的炼丹炉，道：“凤血丹不好炼吧？”</p>
“凤血丹？”巽乙天尊没想到他不问封印，倒说起丹药来，点了点头，“这已经是第十六炉了，火候总是不到呢，真是奇怪了。”</p>
“要炼凤血丹，须极致淬魂火力，寻常仙火，实难淬炼。”幽绝道。</p>
巽乙天尊讶异道：“你竟然懂得炼丹之事？”</p>
“朱厌是这么说的。”幽绝道。</p>
“朱厌？”巽乙天尊道。</p>
幽绝点了点头：“朱厌它可以帮天尊练就此丹。”</p>
巽乙天尊不由得乐道：“那敢情好。”</p>
幽绝望着他：“不过，天尊却需帮我做一件事。”</p>
巽乙天尊道：“什么事？”</p>
榆儿醒来时，天方破晓。</p>
幽绝就躺在她身边。</p>
洞中光线幽暗，他闭着双眼，琉璃般的脸庞显得有些朦胧。</p>
一缕发丝垂在他精致、绝美的脸上，榆儿伸出手来，将这缕发丝拂开，不自禁地凑了上去。</p>
她的身体方挨着他，他便睁开眼来，伸手将她揽过。</p>
他用力不小，榆儿便被他紧紧环在怀中。</p>
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鼻子里满是他熟悉、诱惑的气息。</p>
然而幽绝就这么抱着她，动也不动。</p>
榆儿想撑起身来去吻他，他却加重了手上劲道，使榆儿不能抬起头来。</p>
榆儿看不见他的脸，不知他在想什么。</p>
“就这么陪我躺一会儿吧。”幽绝的声音，说不清是眷恋还是迷离。</p>
榆儿便不再试图起来，任由他就这么抱着。</p>
良久，幽绝放开她，柔声道：“起来吧。”</p>
“好。”榆儿向他展开笑颜道。</p>
“今日我们去看雪爷爷吧，他老躲在雪松里炼药，已经好久没见着他了。”榆儿一边穿衣一边道，“他那儿有不少药典，也有很多好老好老的书，我们去翻翻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p>
“翻书？”幽绝道。</p>
“对啊，以前清漪姐姐就是在雪爷爷的药典里翻到了冰芝的呢。”榆儿道。</p>
“冰芝？”幽绝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