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红尘俗人,怎么可能脱离这红尘俗事?”
池泽轻笑道。
他一向比较宅,不喜欢同不熟悉的人说话,也不喜欢出门,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家和兄弟姐妹们比武练剑,或者教导门下弟子。
可这次参加云城的轮回赛,却忽然对外面的世界感兴趣起来。
他如今在大争赛上是正经的种子选手,最该做的,是在大争赛上为明国争光,为此连续闭关多年,一年到头也出不了几次门。
今年,各地禁区总出现些不好的兆头。
三岛国又异动频频。
一年内出了好几次,甚至有可能伤到明国武林根基的乱子,武林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考虑到种种原因,特意选了像池泽,慕长风这样稳重的高手,撒到轮回赛上来当定海神针来了。
出门前池泽还很不乐意,现在看,习武之人就该多在外走动走动才好,走得多,见得多,剑法才能活。
池泽回首看岳青青,眨了眨眼。
慕长风翻了个白眼,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别想了,不可能。”
岳青青只有一个,换了别人,哪怕扔到滚滚红尘里滚个三十遍,也不会有她这样的天赋眼光。
如果岳青青的天资能后天创造,那所有武者都不必辛苦锤炼了,只要再造个‘岳青青’天赋挂在身上,便能一步登天。
穆青云把视线从岳玲和郭盈她们身上收回,借着窗外的这一缕红尘气,饮下一盏温酒。
再好的宴席,终究还是要散的。
酒罢,池泽,慕长风等人也就到了告辞的时候。
穆青云和陈怡一处,并云城各大武馆的高手们一起送这几位出了城门。
临行折柳送别,又道再见有期。
慕长风临上马还不忘笑道:“我回家得立马研究些新的招式,省得明年轮回赛上不够用。”
顿了顿,他又无奈:“只凭岳女侠你这学武的速度,我每天研究几招能够用?”
言外之意,明年的轮回赛,穆青云便有可能是劲敌一个。
其他人都笑。
一边笑,一边依次跟穆青云告别,伤感的情绪倒纷纷散去。
上了马车直奔车站,各奔东西去也。
不得不说,今年这场在云城举办的轮回赛初赛一结束,穆青云可谓是一举成名天下知了。
慕长风,池泽等破妄境的绝顶高手,几乎全成了她的陪衬。
最后还有三岛国术士门的家伙们,又乖乖跑来做了回垫脚石,送穆青云飞了一程。
随着轮回赛初赛结束,复赛和决赛即将在京师召开,刊载了先关信息的报纸远销各地,岳女侠的名气已经从云城一地,扩展到了大半个明国。
“哎!”
可这样的名声,穆青云并不是很想要。
背着如此盛名,连给武馆供菜的孙阿嬷,都说菜价要涨上两文钱。
“你是女侠啊,都上过报纸的,吃这些普通菜怎么行,你的肠胃都要矜贵几分,肯定要吃贵的那种。”
孙阿嬷成为云城菜场的‘菜霸’,也有七八年的光景。
她在村里人缘最好,人也能干,每天收到的菜最多,三分之一个菜场商户小贩供的菜,都是出自她的手。
即便如此,孙阿嬷也依旧起早贪黑,每天亲自到她的地盘上巡逻。
云城武馆的菜,大部分也是孙阿嬷给供应,每天早四点半给武馆送去。
质量好,分量足,孙阿嬷也有底气讲价钱的。
“十斤菜才贵个两文,摊平一下,能算个什么。”
穆青云:“……”
问题不在于贵不贵,可贵两文的那个,和便宜的那些菜都是一样的人,在一样的地里种出来的,并没有任何不同。
而且旁边零买的竟然便宜两文,她这相当于批发的,居然还要贵两文。
凭什么?
穆青云并不很想当冤大头。
岳女侠坚决要求与普通百姓同等待遇,绝对不搞任何特殊化。
“孙阿嬷,我长了一副贫寒的肠胃,吃不了贵价的菜,消化不了的,给我便宜的就成。”
孙阿嬷:“……”
穆青云和孙阿嬷,戳在后门一边看着菜如水般涌入后院,一边就两文钱的问题展开亲切友好的磋商。
最后以孙阿嬷的时间告急,率先举手投降。
毕竟就是两文钱的事,穆青云可以一心二用,一边运功练功,一边和孙阿嬷磨嘴皮子,可她老人家却还有无数的生意要做。
为了两文钱,孙阿嬷最多只能分配给云城武馆一刻钟,时间再长可就不划算了。
作为一个分分钟都在赚钱的菜霸,孙阿嬷的数算可是相当厉害。
穆青云打了个呵欠,此次与商界大佬之间的较量,取得阶段性胜利。
“呜。”
穆青云伸了伸腰,正准备回去先补眠,起来再去吃一顿香喷喷的早饭,回头就看陈怡直愣愣地盯着她。
微风卷了她一头树叶,眼神木木的,显然是没醒。
穆青云赶紧推着梦游的人回屋去。
武馆给穆青云准备的宿舍很阔朗,是在二楼,墙上涂了一层乳白色的漆,四壁除了打了两排书架,剩下的都是书。
一张大床足有三米长,三米宽,武馆的给收拾的被褥,恨不能把穆青云当成个漂亮的豌豆公主,褥子垫了三层厚,最上层的褥子和被子全是云锦,阳光一打,金光灿灿。
穆青云把陈怡推上床,自己也躺下盖好被子,却是睡不着了,干脆翻了本书过来看。
床边香炉里的熏香带出些松露的清新气。
她今日所读,是无名氏所写的江湖趣闻,记录了当年太子殿下与友人同游昆仑,意外见到昆仑神女的故事。
传说昆仑神女父亲为神,母亲乃是明国一位公主,她天性里一半为神性,另一半则是人性。
所以,神女对人间非常好奇,便以神器昆仑镜偷窥人间种种。
神的寿命悠久,凡尘俗事对他们来说,本就是过眼云烟。
但神女却忽然被人类朝露一般短暂的生命打动了,于是在昆仑现身,与太子结交,同游了一段时日。
神女与太子,还有很多人一起经历了十年光景,只是人神有别,终要分离,于金乌西坠之际,神女与太子告别,临行落泪,只道这十载时光虽然短暂,却比她的万载性命更重。
随意看了几眼故事书,穆青云就睡了过去,睡着睡着,忽然做起梦来。
也许是读多了神话故事,她在梦里梦见自己拼命背马列主义。(明智屋中文没有弹窗,更新及时)